晏门韶华 (十一)纷纷扰扰乱如麻

作者 : 节操掉满地

那是一块剔透圆润、质地良好的玉佩。(请记住的网址.)

玉佩看似无常,镂空古纹遍布玉身,图案复杂诡异似魑魅一般。

红绳悬住玉佩自刚刚死掉的太监腰间垂下,碧玉晶莹玉润,发出淡淡微光,与这深沉的黑衣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却遥俯身解下太监腰间玉佩,竟不知这玉佩居然环绕了淡淡的冷香,如傲然冰山的雪莲一般冰洁冷清。他抚了抚玉身,玉身冰凉光滑,刹时冰凉舒适之感自指尖渐渐传入四肢百骸遍布全身。

付晏歆惊奇的“唔”了一声,指着玉佩道:“这玉佩我见过。”

“嗯?”陆却遥抬眼去看她,“在哪见过?”

“嗯,在……”她刚要开口,却突然听见地上躺着的太监似乎动了又动,低头去看,不禁汗毛都竖了起来。

地上的尸体就如失去了裹尸布的古尸一般,接触到空气立即腐蚀化,皮肉好似被煎炸了一般发出了“吱吱”的诡异声音,直到肉身完全腐化只剩一具凄惨空洞的白骨。

“妈呀……”付晏歆抚着她受惊的小心肝,“太吓人了……”

陆却遥却不动,看着这副已经只剩白骨的尸身,模着下巴一双凤眼中玩味之意顿起。

“恐怖片也不带这么玩的!”付晏歆呸了一口,转头又看着陆却遥:“现在咋办?”

“嗯……”他托着下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见过那玉佩呢?”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哦。”付晏歆点了点头,道:“在夏荷身上。”

果然。他挑眉一笑,许久道:“那就对了。”

付晏歆不理他,继续道:“那天我就看到夏荷的腰间挂了这个玉佩,也没多想。可是等到夏荷死了的那天我翻来覆去搜她的尸身就是找不到这块玉佩了。”她想了想又呸了白骨一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却遥看着桌上的玉佩,淡淡道:“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付晏歆笑:“反正不值钱。”

陆却遥笑,“粗俗。”许久他想了想,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太监应该是中了某种毒。”

“嗯。”付晏歆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天在御花园我就看到了,那厮右手指尖发黑。(更新最快)”

“你没碰他右手?”陆却遥不安。

“没。”她摇摇头,又想了想,“貌似没。”

陆却遥冷笑道:“竟然使此种禁毒。”

“啊?”付晏歆不解:“禁毒?”

“嗯。”他点了点头,“此种剧毒在很多年前就已被禁止流入宫中,此毒无色无味无解药,中毒者指尖发黑,并在三日之内暴毙。”

“啊。”付晏歆问:“那他就是三天之前中的这毒?”

“也未必。”陆却遥摇头,“据说此毒可以靠某种奇香续命,拥有这奇香也可活个半年左右。”

“而且……”他眸子一黑,瞳中光彩全无:“中此毒者,只要拿发黑的指尖随意接触一人,那人便立即暴毙而亡。”

付晏歆没怎么听,只觉得这二皇子多年未处在宫中居然还可以对宫中的事情了如指掌,那厮肯定是在宫中留了眼线。

陆却遥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当年,就是我把夏荷送进了宫。”

付晏歆沉吟,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道:“所以……”

“所以,”陆却遥闭眼,“他是一石三鸟,一举两得。”

除掉了他的眼线,把大小事务托给他又故意让他下不来台,从中作梗陷害他身边的人。

是什么,能让他恨他到如此地步?

陆却遥睁眼,眸中竟是那缓缓流动的酸涩与悲痛,他多少次劝自己不要流下眼泪?他自己都记不清。他只知道,在那些个痛苦的日子里他一滴眼泪都不曾掉过,他坚强得让自己都有些讶异。

付晏歆叹气,“想哭就哭,没什么丢人的。”

是的,没什么丢人。

为这冷血无情的皇宫,泯灭了世间最纯粹的亲情,封杀了自己内心深处最不容碰触的柔软,尔虞我诈算计报复只为一个权字,流泪,不丢人。

陆却遥笑笑,“晏儿,谁能知我?”

像是扪心自问,又像是问付晏歆。

付晏歆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挡住眸子仿佛永远也望不进去。“你总该有你该舍弃的东西。”

她顿了顿,又道:“这是前提。”

成为一个孤傲权威的王的前提。

陆却遥苦笑,转头:“晏儿,我该不该杀他?”

付晏歆突然笑道:“该。怎么不该?再不杀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她深深明白着,即使他背负一生骂名,即使他被全国上下唾弃辱骂,但他依旧是一个王,不可一世的王,他要蜕茧成蝶这就是他必须经过的一关。

只是,那名声与威望可以重新塑造挽回,却怎么也挽不回那颗破碎冰冷的心。

她想,她这样教唆他,会不会再次被骂是妖女?

她摇了摇头,想,算了,自己还是竭尽全力助他登上皇位好了,以她一个现代人看足了宫斗片的智慧,她觉得至少能帮上点忙,就算能站在他身旁默默的看他步步高升垫尸体为阶梯也好,也许她会病死在这医疗技术不发达的时代,也许她会在与他同行的某次战争中被万箭穿心失去生命,也许她会被某次湍急的河流淹死,或许还被外国抓去当成俘虏威胁他退兵……她想过无数种死法,却唯一没想那最美好祥和的死法:与他牵手至白头老死。

多狗血,不是吗?她觉得她没那么幸运也没那么珍贵,她觉得自己尽到自己的职责就好,功成她抽身而退,或许她会永远在天渊,不,属于他的国家默默祝福他。

当晚,她躺在软榻上,晶亮的眸子熠熠发光,灼亮了夜那双深沉的眼。

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自己的窘迫样子。她想那样的她他看去了肯定心里在狂笑,却不知她的那一瞬失神是为了什么。

那个多年前她曾救过的人,在梦萦河边救下的人。

闭上眼,任柔和的月光洒在面庞。

***

夜猫子付晏歆刚起来就看见皇子坐在榻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不紧不慢坐起身,打了个哈欠道:“皇子,早啊。”

“我喜欢你叫我却遥。”皇子笑。

“嗯。却遥皇子。”她转头看着他:“你一大早不怀好意笑意婬婬坐在我榻边是何居心?”

她突然发现皇子今天笑得春风明媚阳光灿烂花开一般。

“哦,没什么。”陆却遥笑:“早饭好了,起来不?”

付晏歆看了一眼笑得花都开了的某人,下意识觉得肯定有事,要不然他一大早这是做啥?于是道:“有事求我?”

皇子笑:“没有。”

“哦。”付晏歆皱眉。“还是不对啊。你没事求我你这是在干嘛?”

“没什么啊。”陆却遥揉了揉她如鸡窝一般的头发,道:“父皇今早叫你过去。”

“叫我过去?”付晏歆指着自己的鼻子讶异:“他不早朝?”

陆却遥转头望向窗外看了下时辰,道:“现在快午时了。”

“啊——”某人继续月兑线状,半天才如晴天霹雳一般炸毛:“你说毛?午时了?!”

“是啊。”陆却遥点头,指了指远处桌子上的“早饭”,“晏儿啊,早饭都凉了。”

付晏歆抱头痛哭,“啊啊啊皇子你为甚不早告诉我。”

陆却遥春光满面的想: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是看某人的睡相看呆了才忘了时辰的。

不过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就是另外一码事——付某人看起来急躁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实则就是洗个脸都要花半个时辰感叹今天的阳光如此如此灿烂如此如此美好之类。

看到凉了的早餐付某人皱眉。于是特地叫侍女去大老远叫来御厨为她做了一顿热腾腾的鸡鸭鱼肉油脂含量极高的“早餐”——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丫挂着二皇子要吃的丰盛点的借口。

于是二皇子鄙视。相处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人家比较爱吃素食。

等付贵人慢腾腾的吃完饭又磨蹭了一会她才缓缓的抚着如同孕妇的肚子走出了二皇子的寝宫。

记得二皇子还揶揄道:“晏儿,勿要激动坠了胎。”

付某人打了个饱嗝,斜睨着二皇子道:“又不是你的你柔情似水个毛。”

二皇子笑:“早晚都是我的。”

于是付某人头也不回的出了宫门:这厮最近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丫真不知道是跟谁练的。

她幽幽的贼眉鼠眼的飘到了金銮殿门口,还没出现在皇帝面前就听一尖细的声音喊得她心里那个纠结:

“付才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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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点击过千不投票子不道德啊亲TAT人家挺辛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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