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警车和救护车纷纷赶过来,鸣声四起,场面一片混乱。
医护人员将何姗铃从车里拖了出来,虽然全身严重烧伤,但还有微弱的呼吸,马上被推上救护车,疾驰而去。
在一片嘈杂声中,宣楷濯的手机铃声响起。上地地游。
“楷濯,你在哪里?以若已经醒了,你还不快点过来,要被那个假日本捷足先登了。”程慕邢的声音又急又慌。
宣楷濯轻笑一声,“你以为是童话故事,以若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会认定是她的丈夫。”以若的手术非常成功,他才安心布局,让何姗铃露出破绽。只是,他没有料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明明之中早有注定,害人终害己,她最后还是害在了自己的手里。
“陆云崎太殷勤了,我怕以若招架不住!”
“你先替我顶着,我马上就到。”宣楷濯阖上手机,往副驾驶坐上一丢,他一手撑住敞篷跑车的车门,另一只手搭在挡风玻璃上,纵身一跃,跳入车中,动作飞快,泄露他欣喜若狂的急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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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以若悠悠然转行,她感觉全身沉重不堪,仿佛身体里灌注了铁水,重地令她全身不得动弹。眼睛缓慢地睁开,眼前一片白茫茫,渐渐地,画面清晰起来。
“云崎,我的手……”她呢喃低语,再怎么用力她的手都无法弯曲起来。
他的愁眉舒展开来,“以若,手术非常成功,因为麻药没有全部退去,可能你的手指暂时没有那么灵活。”
程慕邢接到了宣楷濯的命令,随即转身冲入病房,把一束鲜花放到游以若的面画,献花是其次,隔断他们两个人的视线才是真正的目的。
“紫娇花。”游以若眼睛闪过一丝欣喜,娇颜的紫色小花,一朵一朵竞相绽放,轻轻地吐露着芬香。花朵上还沾染着点点水滴,似乎是刚刚采摘下来的一般。
“这个是楷濯一大清早去花房摘的。”
“慕邢,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奉楷濯之命,守在这里。”
游以若表情怔愣起来,她无力地眨了眨眼,干涩的声音飘了起来,“楷濯他都知道了?”
“为了查出你的去向,我一整夜没睡,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都快跟熊猫一样深了。”程慕邢满脸委屈,指着自己的眼袋给她看。“当然,楷濯比我更辛苦,他已经将近两天没有休息了。”他要句句离不开宣楷濯,帮他在游以若的面前竖立高大光辉的形象。
陆云崎听得不耐烦了,“以若的身体还非常虚弱,她需要休息了。”
“以若,你要睡觉,我给你唱摇篮曲,保证你做梦的时候能够梦到楷濯。”
“不要!”游以若曾有幸见识过程慕邢的唱功,他假如是世界第一噪音,那没有人敢称第一了,简直堪称生化武器,花听凋零,树闻枯萎。游以若这么果断的拒绝他,怕伤到他自尊,随即解释道,“我不困。”
“以……”
陆云崎的嘴巴才刚刚张开,程慕邢反应敏捷,立即打算他,“以若,既然不困,我给你讲故事吧?”
“呃……我不是朵朵。”
程慕邢挠挠头,苦思冥想。
“你……”
“我想到了!”他才讲了一个字,再次被程慕邢打断,“以若,你要不要看跳舞?我跳舞给你看!”
游以若目瞪口呆,愕然呆滞,“慕邢,你是不是喝醉了?”
一会儿要唱歌,一会儿又要讲话时,一会儿还要跳舞了,游以若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他这么强大的表现欲?
“我没有喝酒,你不信你闻闻。”
“那你的头是不是被门缝夹了?”
此话一出,程慕邢欲哭无泪,额头缀满了黑线,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有那么不正常吗?”
“只要是正常思维的人,都会觉得你头脑不正常。”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病房门被推开,急匆匆的身影走了进来,“以若!”
欲哭无泪的程慕邢走过去扶住了他的肩膀,“楷濯,我为了你除了身体,其他的都准备拿出来秀了。不过,以若不欣赏。在我如此不要脸皮的献身之下,成功阻断了他们两次目光交流,三次言语交流。”
对于他的汇报,宣楷濯直冒冷汗,干笑道:“你实在太辛苦了。”随即话音一转,“你可以出去了。”
程慕邢眨眨眼,“懂了!”他意味深长一笑,一把拽住了陆云崎的手臂,“假日本,走!我们去切磋切磋武功!”
陆云崎脸色僵硬,凝望着游以若,牵强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以若,你应该跟他好好谈一谈。”说完,他低沉下头,默默的走了出去。
“你……”游以若看到他满脸的倦容,眼睛中布满的血丝,鼻子一酸,话语卡在了喉咙口,再也吐不出来了。
“以若……”宣楷濯轻叹一声,“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病情?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我是你的丈夫,难道你就如此不信任我?我是那种知道了你的病情会弃你不顾的人吗?”
游以若脸色煞白,羸弱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水光,“就是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才要离开,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不想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我不想……”她的声音哽咽住了,带着沉重的鼻音。
宣楷濯抬起她的手,轻轻地落下一吻,“当你答应嫁给我的时候,当你面对神父许下诺言的时候,你就给了我照顾你的责任,为什么面对病痛的时候,你却不让我履行职责呢?车祸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何姗铃切断了刹车线,章秀晴转动方向盘。阴差阳错之间,让她们自食了恶果。”
“何姗铃她……”游以若惊得讶然。
“她想加害于你,没想到死的却是章秀晴。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何姗铃告诉我,因为我的缘故你才被撤职,这件事是假的吗?”
“她说对了一半。我是被撤职了,不过这是我的计划,你的事情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兴风作浪的解开而已。”
游以若缓慢地眨眨眼,“你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表现得这么洒月兑?”
“傻丫头!要不是我心甘情愿离开,凭借那几个股东能撤了我的职吗?”
“那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告诉我?”她嘟起了嘴,闷闷不乐。
“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宣楷濯不想让她担心,选择了隐瞒。游以若不想成为他的累赘,选择了离开。他们都是在为对方考虑,可是到头来,却让两个人的渐行渐远了。
“楷濯,是不是我们太为对方考虑了?”有时候,这反而成了一道无形的墙。“以后,不管是好的坏的,都要坦诚相告。”
夫妻之间不仅仅分享快乐,同时也应该分担着彼此的痛苦,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完整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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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游以若睡着了,宣楷濯立即赶去苏沛余的医院。
“何姗铃怎么样了?”
苏沛余摇摇头,“全身上下64%的烧伤面积,三度烧伤的面积有18%。尤其是脸,灼伤程度非常严重,根本无法植皮,将来满脸都是疤痕。”
宣楷濯幽叹一声,“给她安排最好的医生。”
“她的那张脸,再好的医生也回天乏力了。将来,能分清楚鼻子、眼睛、嘴巴已经不错了。楷濯,你提供给警方的录像可以成为指控她蓄意谋害杀人的证据,警方已经上交法院,指控她杀人罪。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苏沛余突然目光一敛,“对了,以若最近有没有晕倒?”
“原来你早就以若病情加重了?”
苏沛余挠挠头,“我是从她一切症状中猜测出来的,她现在怎么样了?”Pxxf。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本来打算偷偷地告诉你,那天你硬是把我和程慕邢拉扯成一对,我的一世清白被你一句话毁尽了,伤心欲绝,忘记了那件事了。”
“怎么说来,还是我的不对了。”
“难道不是吗?”苏沛余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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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以若突然想吃农场种植的柚子,宣楷濯二话不说,立马驾车去农场。
“楷濯,我觉得你应该给游以若转医院。”程慕邢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准确,自顾自点着头,“住在人家的屋檐下,不就是给假日本提供接近你老婆的机会。”
“太颠簸了,以若的身体承受不了。在我的眼皮底下,他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宣楷濯寸步不离地守着游以若,就是不给陆云崎任何见缝扎针的机会。
“唉……小心等到你看清他耍的花样,他已经将你老婆的心俘虏了。”
“你的世界能阳光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