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把他支走了?”陆云崎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旋着淡笑。
游以若抿抿嘴,嘀咕道:“像只大头苍蝇,赶都赶不走。”抱怨的话语声透着丝丝的甜意。
“以若,他很好。”陆云崎面对她,突然词穷了,纵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却不知从何开口,最后化为了浅浅的一声叹息,干涩地说着,“真的很好。”宣楷濯对她的好,令他自愧不如。在他选择退缩逃避的时候,就彻底的失去了竞争力,他根本没有权利再争取什么。
游以若清眉皱了皱,“可以解释一下这个吗?”她拿起一块三明治,里面只有涂抹了番茄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么另类的吃法?这是我在大学里,整天泡图书馆时候的充饥食物。你不要告诉这只是一个巧合?”
陆云崎蓦地一怔,他这么多年精心的隐瞒,却在这种情况之下要被揭穿了,有些措手不及,“这个……很巧,医院就提供这种早餐。”假如游以若知道了真相,他不知道自己又以何种心态来面对她。
“那这个这个怎么解释?我母校的黑豆浆、菠萝包、手抓饼,这些医院也提供?”
“看你早餐吃得很少,我以为你会怀念以前的味道,所以让平野厉去学校买来的。”
游以若水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仿佛要刺穿他那层伪装,窥探内心深处的那份真实,“黑豆浆不加糖只加蜂蜜,菠萝包上面涂抹酸女乃,手抓饼里面只加番茄。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云翊告诉我的。”陆云崎的脸部肌肉渐渐僵硬起来,仿佛正在遭受她的解剖。
“呵呵……”游以若抿嘴轻笑着,“我和陆云翊从交往到结婚,他从来没有留意我到这些喜好。我吃茄子会出疹子,而他点菜的时候几次三番点,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岂会观察的如此细微。”
陆云崎知道隐瞒不下去了,早晚会真相大白,他重重地叹息一声,“以若,那个人是我,不是陆云翊。”
游以若显然已经猜到了,她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惊讶,只有一股淡淡的幽怒,“为什么要玩弄我!替弟弟追女孩,这样的游戏很好玩吗?耍弄到我的感情,这样就很光荣吗?”
“不是的!”陆云崎蓦然一揪紧,生生地绞痛着,“那天,我已经去了,但是途中心脏病发作晕倒了,我担心你会一直等下去,所以我就让陆云翊去通知你,可是结果……”他的声音渐渐消弭,一场阴差阳错,酿成了三个人的悲剧。
游以若被这个真相惊怵的说不出话来,回想过去的种种艰辛,心底的酸楚直往上翻涌,鼻子一酸,苦涩的眼泪滑落下来,“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让我像一个傻瓜,从一开始就彻底的爱错了人,十年的时间,就这样被蹉跎了。”
“当时,我得知了自己的病,又看到你们两个已经走到了一起,我哪还有勇气去拆散你们。不要说幸福,我连最起码的明天都可能给不了你,我怎么能奢求跟你在一起?”
“那我幸福了吗?陆云翊是可以给我明天,我们是有大把的时间长相厮守,但我们幸福了吗?我们走到最后了吗?”
面对游以若的质问,陆云崎无地自容,逸出一声,“对不起……”
“但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可能认识楷濯,他没有嫌弃我离过婚,也不在乎我和陆云翊生过孩子。世上能有一个男子能够如此待我,我知足了。”
“能做到这些的,不只有他一个!”陆云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如果,如果没有楷濯,你会选择我吗?”如果不问,这个问题会萦绕在他的脑海一辈子。
“不会!”游以若地回答非常果决,没有一点滞缓的余地,“我们之间夹杂了太多的杂质了,可能你是在赎罪,你是在怜悯我,这还能单纯的爱吗?不可能了,一旦错过,就永远不可能。”虽然陆云翊已不在,但永远是他们之间的那根刺,即使看不进,轻轻一触碰,依旧敏锐。
陆云崎嘴角勾了勾,挤出一抹干涩的笑容,“我懂了。”笑得悲凉凄楚。他的心彻底凉了,他知道他们之间彻底不可能了。
“你是陆云翊的哥哥,那就是朵朵的大伯,也是我永远的大哥。”
陆云崎僵硬的冷笑有了一丝温度,“以若,你变得令人刮目相看了,他真的改变你不少。”
从一开始,她困顿在自己失败婚姻的牢笼之中,不愿多个人打交道,感觉低人一等。到现在,独当一面,有自己的事业,处理事务有条不紊,雷厉风行。那个男人真的改变她很多,给了她幸福快乐的同时,重新建筑了她的自信心还有饱满洋溢的精神世界。
“你们在聊什么?”宣楷濯推门进来。
游以若随即垂下头,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以若怎么哭了?”宣楷濯攫紧了拳头,指骨咯咯作响。
只们们个。“楷濯,我没事!”游以若随即唤住了他。
“我先出去了。”陆云崎低喃一句,看了游以若一眼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清癯,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光洁的地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暗影,凝结了一股浓郁的忧伤,紧紧地跟着他。
“以若,他对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宣楷濯心痛地搂她入怀,吻了吻她白亮的额头。Pxxf。
游以若的脸颊贴在他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特有味道,心悄然静了下来,“楷濯,我好庆幸,这辈子能够遇见你。如果没有你,我的世界应该还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怎么突然讲这么煽情矫情的话?”
游以若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去剥柚子!”
“以若,我还是比较欣赏你小鸟依人的样子。”
游以若眨眨眼,媚眼勾笑,揪住他的领带,用力一拽,娇柔地说道:“亲爱的,给我剥柚子,要剥得一粒一粒哦。”
“一粒一粒?工程量是不是太浩大了?”宣楷濯皱起了眉头。
“剥成一粒一粒之后,然后再榨成汁。”
宣楷濯一听,一个趔趄,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