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虚无紧邻着慢慢黑下来的天空,恍惚间,舒舒忽然产生了一种漂浮在黑暗里的感觉。
就这样起伏飘摇,可是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沉静,仿佛所有可能会伤害她的事物都被身边包围着的黑暗隔绝在外,而在黑暗中的她将不再恐惧!懒
手指触碰到的依旧是狗狗的毛,舒舒有片刻怔仲。
旋即笑了笑,朔遥他就像是这片黑暗一样,总是让人看不清模不透,开始接触还会让人望而却步,但久了之后就会明白,黑暗是他,但他却不是黑暗!
因为他的黑暗里包裹着不易觉察的温柔,那片柔软深藏在黑幕之下,细细的,悄悄的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形成屏障的堡垒,为她挡去所有的悲伤。
她怕黑,但在这片黑暗里,她却看见那足以照亮她的筑然光明,仿佛在那黑暗之下便是由一片光明所组成,带给她安心、温暖,令她有勇气跳月兑恐惧的牢笼。
不觉间,她竟然睡着了,睡梦中一切都没变,她变成当初的模样,朔遥还在,他们一起回到八福村,阿黄还一直摇着尾巴撒欢……
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好像这天空也在睡梦中一般。舒舒没有开灯,却是向前倾了倾,靠在狗狗身上。
“我以后不听他们的,只信你的!你说过不会离开的,我就等着你回来!到时候,我带你去我们村上玩玩好不好,那边很漂亮的,有山有水!”说着说着,又哧哧的笑出声来,抚了抚狗狗的毛,幽幽低语,“你说,我们村上那么好看,我在那里过的那么开心,我怎么就一直惦记着要出来呢?”虫
“喂……”
蓦然发现真的不对劲,他太乖了,这空洞的房间里,因为黑暗,因为安静,竟如同死寂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能看的如此清楚,明明都没有开灯,明明这么暗,只是空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为什么不怎么动弹了?
他,为什么眼睛都耷拉着,真真像一个垂垂老者?
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感觉整个世界正在悄悄崩溃,朔遥,她的朔遥,不是不会离开的吗?
不,她不允许——她绝不允许就这样离开!
“喂!你凭什么!谁让你出现的,我习惯了,依赖了,你拍拍就走这算什么!你不是才答应我的!”她哽咽出声,忽然心中竟然浮现出之前在以宁家中的一幕。
那时以宁笑着走到她面前,手上还拿着神灯。
“可是怎么办呢?你已经来不及了!就像你当初一样,我的血也融了进去……”
血?
舒舒一怔,恍惚记得,自己当初也好像是把手划破了,有血流了进去,只是没有伤口,她都没怎么在意!
而那日在以宁家里,因为着急想要把神灯拿回来,也没怎么注意以宁方才的那番话,这样看来,血,就是开启神灯的契机吗?
心中一喜,怎么她那么笨,白白的让朔遥多遭了几天的罪!
跌跌撞撞的跑进房间,拿出神灯到狗狗面前。
“没事了没事了,都怪我,怎么就那么笨!很快就好了!”她笑着对狗狗道,迅速的用匕首划向手臂。
像电影中的无声慢镜头一般,舒舒看到鲜血留下,如溅血的初枫,一点一滴的泼染开来。
只是,不够快,还不够快!
把手直接放手神灯上,轻轻拍着鲜血泊流的灯台,好像这样拍着变成渗透的更快一样!一瞬间,红如枫火般的血丝染红了她颤抖的指尖。
可是,为什么没反应?
手上的血迹都快要干了,灯台周身也浸染了血迹,只是,为何还是没反应?
“不可能的!”热泪漫进舒舒的眼眶,她却只是不断的摇头,所有最深沉的害怕和恐惧从背脊尾端直窜上来,直冲脑门,她感觉知己再也无法呼吸,无法喘气。
“是不够吧!是不够吧!”她不成调的说着,颤抖的更是在手上深深的划了下去,血迹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河,很快的爬过她的手臂,滴落在已满是鲜血的神灯上,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砰!
不知怎的,手竟然握不住似的,一个发颤,匕首和灯台都掉在了地上,发生一声闷响。在寂静安然的房间里拉拽成一声心胆剧裂般的长音,悄然的穿透的她的心,还未干的血迹在空气中逸散成四溅的血迹。
霎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世界像是停止了转动。舒舒只觉着这一声重重的敲在心上,让人措手不及,怎么会这样?没用吗?不是血吗?
“对了!是先生!”舒舒嗖的站起身,因起势太猛,有些些晕眩。
一定是先生!在去找他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之后就不对劲了!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然冲了出去。
等着我,请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找他!
夜雨,淅淅沥沥的飘洒着,像是要掀起心底所有的凉意。深夜的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缤纷闪烁的五彩霓虹在雨幕中交织成一片朦胧奇幻的夜景。
舒舒慌乱的跑着,一点没发现这哗然奔流而下的雨早已将自己淋了个通透,她早已变成当初的模样。血丝混着雨水,浸染了衣服,又顺着流到地上,看起来很是凄凉恐怖,路人也不由自主的避了开去。
滑湿的街道积满了水洼,她脚下一滑,摔倒在泥泞之中,浑身湿透,冷的全身打颤,泪水和雨水交织在很是狼狈的脸上,眼前朦胧的水雾让她看不清四周的景象。
她挣扎的想要爬起来,却听得一个熟悉却又显得很是惊讶的拨高了的声音:“你怎么回事?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