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深秋,算算日子,福妃已有两个月身孕,可她始终按兵不动,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先搁下,静观其变.
“娘娘。”向岚急急的掀了帘布进来,手中抱着一只白鸽。
我心下疑惑,问道:“宫里怎么会有白鸽?”
向岚说道:“这只白鸽的腿受了伤,从空中落了下来,正巧被小安子捡到,奴婢方才本想为这只鸽子医治腿伤,谁想着鸽子腿上,竟大有文章。”
向岚说完,递给我一张卷的细小的纸条,原来这宫中,还有人暗地里利用鸽子在传话!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我按捺住满心的疑惑,接过向岚递来的纸条,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一行字,字体飘逸:从长计议,落款处是个“逸”字。
是启逸的!我脑中有无数细碎的画面闪过,难道,这纸条,是传给福妃的?难道,福妃月复中的孩儿,是,是—我不敢再想下去茆。
我周身止不住的颤抖,这个真相,来得这样突然,却又这样残忍,我猝不及防,真相背后,隐藏着的,是风波诡谲的阴谋,阴谋的主使,是启逸?
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慢慢向我逼近,仿佛狮子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猎物的靠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沉声道:“这只鸽子,如何回来的,便如何将它原样放回去,势必要做到了无痕迹,另外,让小安子悄悄的跟着,看看这鸽子的主人,到底是谁?一有动静,立即向哀家禀报!”
向岚应声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得万无一失!”
我背身而立,反反复复的将零碎的片段拼凑起来,似乎捉模到一些蛛丝马迹,但细细寻味,又总觉漏洞百出。
正在这时,春喜进来通报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来了。蚊”
皇后日日前来请安,这样乖顺的性子,倒也难得,我心中漾起一丝温柔的涟漪,轻声道:“快请皇后进来吧。”
式微着一身简单的便衣,越是简单,便越能衬托出她不同凡响的美貌,她走上前来,屈身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长乐无极!”
“好孩子,快起来吧。”我病得久,每日服药,竟将一副好嗓子给吃坏了,声音低沉嘶哑,听起来竟有几分可怖。
“天气渐渐凉了,母后怎不在榻上歇着?”式微解上的蓝色织锦披风,轻轻披在我身上,一股舒适的暖意,夹杂着少女淡淡的芳香,齐齐将我包裹住。
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温暖,从那个人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活在冰冻的宫中,守着自己残存的思念。
我有些感动,却无从说起,只得对着式微轻轻一笑。
式微有些忧愁,犹豫道:“母后,儿臣今日来,是有件事要与您商量的!”
我温和道:“后宫的事,本就是你做主,何须来和母后商量?”
式微抬起头,眸光闪烁:“此事事关重大,儿臣不得不问问母后的意思!”
“你说吧。”我挥挥手,一阵眩晕之感袭来,我忍不住咳嗽出声,式微见状,忙上前递过茶水,轻轻拍着我的背。
“哀家没事。”我拉过她的手,看着她澄澈如水的双眸,笑道,“说吧。”
“是。”式微下定决心道,“皇上今日早朝后来坤宁宫找儿臣了。”
我喜出望外道:“皇上能来找你,这不是件好事吗?”
式微垂下眼帘,隐藏住层层叠叠的心事:“只是皇上,不是来找儿臣,而是为了福妃。”
“为了福妃?”我心中一沉,“是什么事?”
式微的声音有些迷离,夹杂着淡淡的心酸:“皇上跟儿臣说,福妃已经身怀龙嗣,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胎,皇上不想委屈了福妃和她月复中的孩儿,因此想叫儿臣发放玉牒,晋福妃为皇贵妃,此事儿臣不敢草率定夺,只得来问问母后的意思。”
好一个福妃,她终于按捺不住,要开始行动了,李代桃僵,偷梁换柱,福妃,你的手段可真高明啊,只可惜你棋差一招,骗得了皇上,却骗不了哀家!
我银牙咬碎,面上却装得平静,淡淡道:“且不说这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也尚不知是男是女,只说这福妃进宫时日尚短,品行才德,哪一点担得起皇贵妃这样金贵的位分,这个位子,哀家断言她坐不起!”
我说的激动,心中一阵绞痛,我按着心口,强忍住蔓延在口中的血腥。
春喜在殿外扬声道:“太后娘娘,皇上和福妃娘娘来了。”
式微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看着自己的良人,对另外一个女子百般呵护,不心酸,不难过,这如何可能?
式微究竟修养极好,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福妃正要欠身行礼,被启曜轻轻拦住,爱怜道:“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母后和皇后能体谅你的难处。”
我装作未听分明,追问道:“皇上方才说什么,有身子的人?”
“是,母后。”启曜的脸上笼着一层平日不大多见的神采,朗声道,“今儿早晨,福妃起身便有些干呕不适,儿臣便宣了太医来看,方知是喜脉,儿臣也想把这个好消息早点告诉母后。”
他的嘴角止不住的逸出笑意,好消息,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淡淡一笑,眼神凌厉的看向凌霄:“福妃,皇上说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福妃有些羞涩的点点头,怯怯道:“是真的,太后娘娘。”
“那,怀孕多久了?”我抛出这个问题,无非是做进一步的试探。
福妃面不改色道:“回太后娘娘,臣妾怀有一个月身孕。”
撒谎,她分明就在撒谎,她明明已经怀孕两月,却硬生生说成一个月,看来,我终究还是小看了她。
我接着问启曜:“是哪位太医给福妃请的脉,可别是弄错了,空欢喜一场。”
启曜不悦道:“就是丽太妃举荐进来的那位太医,他素有妇科圣手之称,如何会把错脉呢?”
我冷冷道:“皇嗣之事事关重大,为确保万一,还是请温大人再诊一次吧。”
福妃突然托着额头,额上有细细的汗珠沁出,双眼迷离道:“皇上,臣妾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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