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这一路上,芳尘的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祈君昊的名字总是反复出现在在自己的脑海里,就像是被鬼缠身似的浑身发冷。只觉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翟渊似乎看出了芳尘的不安,心里虽然着急,却也无能为力。毕竟一个年轻的姑娘家,在短短的两个多月里几经生死,任她曾经有着怎样的定力,也是没有办法泰然处之的。
这一路走的很漫长,本来要走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的走了一个多时辰,看着众人有气无力的样子,芳尘的心里多少有些自责,只觉的自己的到来并没有给众人带来快乐,反而带来了无尽的灾祸,想到这里,芳尘拉起随在身边铃儿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心里十分的抱歉。
铃儿虽然并没有领会到芳尘其中的深意,却能深深的感觉的芳尘心中的不安,也赶紧回握了一下芳尘冰凉的手,以示安慰。
刚进暖馨殿,芳尘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平日还算热闹的院子里,忽然变得死气沉沉的,竟然一个宫人的影子都没有。
见此情景,芳尘顿时心生疑惑,赶紧向殿内走去。
翟渊见此,一把拉住芳尘的胳膊,低声说:“芳尘小心,如此情形,必是有客到来。祸福参半,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啊。”
芳尘闻此,多少有些紧张,实在想不到哪路客人会在这个时候到访暖馨殿。
就在芳尘犹疑之余,殿内一位蓝衣女子迈着旖旎的步子,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见芳尘回来了,嘴角向上一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扬声说道:“妹妹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怎么回来了也不进屋去给姐姐请安啊。姐姐今日可是特意来探妹妹的病的,妹妹如此这般,不是有意扫了姐姐的面子吗?”不跳字。
芳尘看着眼前娇俏的宫装丽人,听着她火药味十足的发问,只觉的不可思议。华妃,华妃怎么回来这里呢?
华妃见芳尘一直愣在那里,没有回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些不耐烦的说:“玉妃妹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变哑巴了?”
闻此,芳尘才缓过神来,却着实无言以对,毕竟自己跟这个华妃一点交情都没有,误会什么的倒是多了去的。如今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话不投机半句多呢。
“华妃此言差矣,您是名门闺秀,怎么能把哑巴哑巴的挂在嘴边上呢?况且哑巴怎么了,哑巴也是人啊,和我们是平等的,请您不要侮辱了别人也侮辱了你自己。华妃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才是有失身份的吗?”不跳字。芳尘心里慌乱,忽然想起自己在现代是跟朋友们抬杠的情形,虽然知道华妃不一定听的懂,但总比傻傻的站在那里任人羞辱要强一些。
华妃听了芳尘的话,顿时被说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芳尘在胡言乱语什么,气的直跳脚,不禁冷笑一声,回到:“妹妹说什么,姐姐听不明白,大概只是说你们市井的那些流氓话了吧,不过不要紧,我也没有必要听懂一些有的没的这些混话。妹妹你虽然来历不明,但现在既然已经是陛下的妃子了,多少也该学学这宫里的规矩了,应该知道什么是长幼有序,什么是礼仪王法了。”华妃说着,十分轻蔑的瞥了芳尘一眼。
芳尘见华妃如此,分明是来吵架的。顿时火冒三丈,若不是周围有那么多的宫人围观,自己真的很想上前狠狠的教训这个自以为是的小泼妇,但无奈这里是古代,又是宫廷,这些撒泼的事情根本就不能这样明着来,所以芳尘只能忍耐。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就是被当众羞辱了几句吗,又不会少一块肉。还是息事宁人的好。想到这里芳尘也学着华妃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回到:“华妃今日来此就是来校训我的吗?如今你也教训完了,也该高抬贵足,还我暖馨殿一丝平静了吧,芳尘来自民间,本来就不懂规矩,现在也不留华妃您了,您一路走好啊。”芳尘说着,十分不屑的瞥了华妃一眼,挺直了腰杆,迈着大步向殿内走去,似乎根本就不把站在殿门口的华妃放在眼里。
华妃看着芳尘一副不屑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觉的又委屈又气愤。毕竟在芳尘还没有进宫以前,陛下对自己是宠爱有加,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而如今,陛下早就对自己不屑一顾了,连一直在背后帮助自己的怀恩公主都被害到如此田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安芳尘这个来历不明的妖女所赐。想到这里,华妃转身,一把拉住芳尘的手腕,硬是将毫无准备的芳尘拽到了自己的跟前。
芳尘原以为华妃羞辱完她之后,事情就会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华妃已经彻底的被她激怒了。竟然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拽住她,要不是芳尘反应及时,怕是早就摔倒在地了。
翟渊见芳尘吃了亏,不顾礼仪,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心想要护住芳尘。
华妃见了,抬手指着翟渊,恶狠狠的说:“翟渊你这奴才还不赶快给本宫退下,这是我与玉妃只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奴才插手了。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翟渊闻此,只得停住了脚步。心里焦灼不已。毕竟芳尘的身子现在才刚好,论力气,哪比得过这个武将家庭出身华妃娘娘呢。看来最近真是流年不利,芳尘怕是又要吃亏了。想到这里,翟渊一阵的自责,明明危险就在眼前,自己却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最想要保护的女人,这实在是这人世间最无奈和悲凉的事情了。
芳尘听着华妃如此羞辱翟渊,顿时怒火中烧,再加上手腕上的痛楚,顿时失去了理智。她趁华妃不备,俯身的在华妃的手腕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咬了一口。
华妃躲闪不及,被芳尘这么一咬,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芳尘见此也赶紧趁此机会,逃月兑了华妃的束缚。
华妃握着自己有些渗血的手腕,似乎一切的言语都没有办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愤怒,除非芳尘死在她的面前,否则这种极度的愤恨,是绝对没有办法平息的。
想到这里,华妃立刻拔下了手中的金簪,向芳尘刺去,嘴里骂道:“你这个妖女,竟然敢咬我,简直是不想活了,本宫今天就和你同归于尽。”
翟渊见状,赶紧挡在芳尘的跟前,虽然不敢反抗,但就算是被刺死,也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保芳尘的周全。
见此情形,芳尘心里一阵的惊恐,似乎那日怀恩公主拿金簪刺杀自己的情形还在眼前,这一切仿佛悲剧重演一般,既真实又讽刺。
就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全顺的通报声打破了原来剑拔弩张的气氛。
“陛下来了,陛下来救我了。”芳尘看着那个穿着龙袍的俊美男子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忽然觉得很安心。
翟渊见此,也赶紧俯身向陛下行礼。
其实刚才祈君晏正为边疆战乱的问题所困扰,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就见铃儿不顾全顺的阻拦进了宣政殿,说是芳尘出事了,这才放下了国事,急匆匆的赶到暖馨殿来的。
看着院中众人的脸色,似乎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就在祈君晏准备发问的时候,一边擎着金簪的华妃忽然哭喊起来:“陛下,您来见臣妾最后一面吧,今日臣妾在暖馨殿被玉妃如此羞辱,实在没有颜面再活下去了,这就去泉下见我那些为国捐躯的哥哥们了。”华妃说着抬手就要将金簪往自己的颈子上刺。
翟渊见此,虽然知道华妃是不怀好意的人,却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抬手将华妃手中的金簪击落。
华妃见金簪被打落,顺势瘫坐在地上,拾起掉落在一边的簪子。又要自杀。
就在翟渊犹疑之时,祈君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掠过芳尘,一阵风似的来到华妃的身边,略显责怪的问:“你这是演的哪一出,怎么要死要活的,朕认识你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见你被人欺负过。”
华妃闻此,眼泪吧嗒吧嗒的从眼中滑落,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与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陛下说的是,芊华平日里是喜欢争强好胜,但是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了。今日臣妾算是领教了玉妃的厉害。臣妾本来是来哀求玉妃能在陛下面前帮怀恩公主美言几句,却不曾想到玉妃不但不帮我还当众咬伤了我的手腕,如今芊华受了这奇耻大辱实在是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了,陛下,您就赐臣妾一死吧。”华妃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芳尘见此,实在是佩服华妃的演技,就连她自己都要相信是自己不好,是自己要置华妃于死地的。
祈君晏闻此,无比冷漠的瞥了芳尘一眼,又轻轻的握起华妃被咬伤的手腕,一副十分心痛的样子。
“疼吗?看看,都渗血了。地下凉,快别坐在地下了。是朕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朕这就送你回华荣殿包扎伤口。”祈君晏说着将华妃从地上扶了一起来,拿过她手中的金簪,小心的为华妃插回了发间,“以后不要再用死不死的话来吓唬朕了,你是朕最心爱的女人,朕不许你死也不会让你死。”祈君晏说着挽过华妃的肩膀,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的向殿外走去,却再也没有看芳尘一眼。
只有华妃在拐角处得意洋洋的瞥了芳尘一眼,眼中再也不是凄楚的泪水,而是胜利者的喜悦。
芳尘静静的看着祈君晏怀抱华妃远去的身影,心痛的有些麻木。比质问更加可怕和残忍的不是不相信,而是无视和冷漠啊。
祈君晏,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我的存在,怎么可以对我这样的冷漠。昨晚,你还说你爱我,而现在,你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牵着另一个女人从我的面前离开。难道这就是帝王爱吗?
翟渊看着芳尘有些颤抖的背影,血液似乎都要冻结了——她在流泪,她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