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镜 三 诡异的声响

作者 : 秋无硕

猛然拉开木门,右手紧攥着的巴克小刀同时向前砍去。门外空空如也,项致彬也不管面前有没有什么东西,一阵乱抡,然后按亮了书店的灯。

一排排书架整齐地排列在自己面前,灯光把书架的影子拉得老长,项致彬不得不挨个向一排排书架张望,书店里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刚才自己听岔了,自己吓自己。这书店外边是一层卷闸门,里边还有层铝合金的玻璃门,都从里边锁得紧紧的,别说是进来人,就是只老鼠也钻不进来。

但今天晚上遇上的一件件事情都太奇怪了,项致彬又检查了一次书店,什么异常情况也没发现,正准备进里间睡觉,眼睛无意间从店门口的桌面扫过,发现那面铜镜静静地躺在桌子上,镜子的旁边是盖子打开的木头盒子。

进里屋前,自己明明把镜子装进了盒子的,怎么跑到外边来?目光再次扫视书店一次,项致彬安慰自己:也许记错了,或许刚才进里屋的时候,根本没把镜子装进盒子。

项致彬感到这面来历不明的镜子一定有什么问题,觉得还是装进木盒比较稳妥。当他再次拿起铜镜的时候,一阵触电的感觉从手掌传向心脏,手里的镜子差一点没拿稳,跌在地上。

同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突然狂跳不已,对这面镜子,项致彬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赶忙把镜子装进盒子,同时紧紧地匣上了盒盖。

项致彬已经不敢在这见鬼的镜盒前停留,匣上盒盖后,逃也似的跑回里屋,紧紧地锁上木门,然后爬上床去。

他已经决定,不管外边再出现什么样的响动,自己绝不再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项致彬却怎么也睡不着觉了,只好闭着眼睛数起美女来。海边的沙滩上一群美女,一个,两个,一直数到九百九十九个美女,仍然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只好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发呆。

发起呆来,自然不由得又想起了晚上遇上豁牙的事儿,这个豁牙临走的时候说,当年和他钻过的老林子,被地震震出了古代的城墙。自己这辈子只进过一次老林子,是在13岁的时候偷偷跟在打猎的老枪的后边去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昏倒在了那林子里边,是老枪把他背回来的。进老林子后发生过什么事情,从昏迷中醒来的项致彬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也就是说,项致彬长这么大,只进过一次老林子,是跟着老枪进去的。而在今天晚上,这个豁牙却说“和他钻过的老林子”,从这口气是看,今晚遇上的豁牙,就是那年救了自己一命的老枪。

也许老枪是出于项致彬小时候跟他一起进过老林子的情谊,才把这面破镜子托他保管了。可是,表哥在电话中说,老枪,也就是豁牙在两天前已经死了。从这些情况看来,向来不信邪的项致彬想否定今天撞鬼都找不到理由了。

豁牙最后对自己说的话是,“说不上,那里边真有些宝贝的”,难道是死去的豁牙在对自己提示着什么?而他送自己保管的这面镜子,虽然很是邪门,但怎么看着都是件古物,绝对不可能是拾荒者从哪里捡来的。

这面镜子,也许是豁牙从哪古城里弄出来的。

镜子这么邪门,豁牙也已经是死人了,那地方就是能揽金子,项致彬也不想去的,虽然他现在很穷,很想能有机会发点财。

项致彬当年毕业的时候,手上还是有张派遣证的。他以为把那张纸条送到劳人局,就会有份稳定的工作安排给自己。毕业后在家里傻傻地等啊等,隔三岔五地去劳人局催催,等了将近一年,答案还是让自己别急,安心在家等待分配。他知道要想等到工作,是要托关系送红包的,但他毕业前家里的顶梁柱,自己的父亲刚刚去世,而自己和妹妹这几年上学,给家里拉了一的外债。在自己老家那样的大山里,能出他兄妹两个大学生,村子里的人都说,他家的祖坟上冒青烟了。至于找工作的事情,他那时候是要关系找不到,要钱更是没有,只能想着自己的学校和专业都还不错,再等等说不上会有安排的。

黄花菜终于凉了,等不起的项致彬只好出门去闯荡。自小被称为“黑皮”的项致彬既然找不到稳定的工作,出门闯荡后就不愿意成为朝九晚五的一员。他当过推销员,在城市的天桥下边贩卖过黄碟,在火车站当过黄牛,甚至还搞过传销。三年前终于在兴州市近郊这座大学区盘上了这家小书店,平时卖些来历不明的书籍和学习用品什么的。

没想到就是在高校门口,光顾书店的也是寥寥无几,几年来书店惨淡经营,勉强没有亏本。所以项致彬整天都在盘算着什么地方有发财的机会。走在路上,地上只要有金黄的东西,就要上去踢上一脚,看看会不会是个金疙瘩。什么福利彩票,体育彩票,是期期都要买上几张,期期都能买对那么几个数字,期期离大奖只差那么两三个号码。

想着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项致彬对外边桌子上的那面镜子产生了些期望来,那东西虽然是来历不明的人寄存在自己这儿的,说不上真能值上几个钱的。更重要的人,这件来历不明的镜子,很可能来自那个老林子的古城。他准备明天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上个人帮鉴定一下。

外间的书店里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象是轻轻的脚步声,那声音时远时近,象是有人掂着脚慢慢地走到自己的门口,扒在门上一会儿,再慢慢走远。再然后,又响起了搬动书架的声音和窸窸窣窣的翻书声。

开始的时候听见那些声音,项致彬感到有些害怕,后来他打定主意,不管外边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都不再去理会,任外间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折腾。迷迷糊糊的,项致彬终于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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