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正午,头顶的太阳已经火辣辣的,沙漠里的温度也开始急剧上升,火红的太阳宛如火球一般烤晒着整片沙漠,漫天的黄沙似乎都染上了一层红色。
在这茫茫沙漠中,有一队商队正朝着西方缓缓而艰难的前进着,在商队的前方,有一位大漠民族装束的女子,正骑在骆驼上,神情显得极为疲乏。
她憔悴的脸庞上黛眉深锁,一双眸子满含着忧郁,那头乌黑的秀发上也布上了一层沙土,在夹着热气的沙漠之风的吹拂下,显得更加蓬乱。
看得出来,这位已满脸倦容的女子,此时显然是怀着极重的心事。
女子的旁边,是一辆还算比较华丽的骆驼车,车厢里面半坐半卧着一名大约四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撩开车帘,看着骑在骆驼上的女子那张晒得通红的粉脸,有些心疼地说道:“姑娘,到车里来坐坐,这太阳毒辣得可不是你这般年轻的女子能忍受的!”
骑在骆驼上的女子闻言,偏过头看着那妇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用了!夫人!现在天气还不是最热的时候,这样的阳光我还能顶得住的,你能让我跟随你们的队伍走我已经很感激了。”
“姑娘,你这也太客气了!再说,在这沙漠里,你一个女孩子独身上路也太危险了!不过,你为什么一人在沙漠里行走啊?听说这里可不太平,有许多沙漠强盗呢。”那妇人抬头看着她,神色有关切也有好奇。
“这个……”女子叹息一声,皱了皱眉,想要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说她正是刚从强盗窝里逃出来的?这样的回答也许会吓坏这位和善的夫人。
没错,这名骑在骆驼上的女子正是从名为“沙漠之鹰”的强盗营地逃出来的苏画桥。原来,她从绿洲骑着骆驼一直在沙漠里行走,直到今天黎明时分,她遇到这支商队,而这支正好也是去往西荆城,商队是经常要出入沙漠的,苏画桥觉得跟这他们走,远远要比她一人盲目乱钻要好得多,所以她才会恳求商队的领头,让她也参加到队伍中。
原本商队是不会随便接纳半途突然出现的人的,不过,正是因为这名夫人的说情,她才得以跟着商队。而这名夫人好象是商队领头的妻子,这次跟随商队一起前往西荆城,好象应该是有什么别的事。
“看来我问了个让你为难的问题呢!如果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姑娘可以不用说,这没什么的,谁都有一些苦处不能对人道明!”那妇人显然是看出来了苏画桥有些为难,面上露出宽容的笑。
这反而让苏画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摇头道:“不是!我本来也不是一人来这沙漠的,只是,因为前天夜里的那场沙尘暴,一不小心跟同伴失散了!现在我正想该如何才能找到他们,他们会不会在原来的那个地方等我。”她并未将遇到强盗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不想吓到这名善良的夫人。
妇人闻言,叹道:“原来如此,前天夜里的沙尘暴确实很吓人!不过,你们是约好了在什么地方吗?”
苏画桥摇摇头,“没有,不过,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在原来扎营的地方等我!但是,也许他们会也说不定。”
“那你记得是在什么地方吗?有什么标识没有?”
“这个……我好象也不太记得那个地方了,毕竟这沙漠里到处都是黄沙,我只知道我们是在往西走而已。”苏画桥苦笑道,因为之前带路的一直是那个假向导,而且,沙漠之中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那这可很麻烦呢,这大漠里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想要找到原来的地方很难!”
“是啊!”苏画桥紧蹙着眉头,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有时候有些不敢去想,她还真是个不敢面对现实的人。
或许是看苏画桥的表情过于愁苦,那妇人犹豫了一会,朝她微微一笑,像是安慰她一般,说道:“姑娘,别太担心,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你的同伴此时也正在前往西荆城的路上,你到了西荆城可以打听一下。”
苏画桥情知她是在安慰她,但还是点头应道:“我知道,谢谢夫人!”
日头更加灼热了,晒得人昏昏欲睡却又难以入睡。夫人因为怕热,已经拉下车帘。
整个商队行走在这荒凉无际的大漠中,让人觉得是如此渺小,好似一阵稍大一点的风沙就能将之淹没,商队基本上没有人说话,因为在这沙漠中,节省体力是很重要的。
苏画桥自从强盗窝里逃出来后,日以继夜的一路奔波,身心本就疲惫不堪,加上不知道顾轻狂、师父等人到底是死是活,心中更是烦躁异常。她抬头望着日渐高升的烈日,微微地叹了口气。
便在此时,忽地狂风吹过,无数黄沙漫天飞舞,商队的旗杆儿在这狂风中更是前后摇摆不定,苏画桥蓦地心下一惊,眼皮直跳,她揉了揉眼睛,回头望了望远处,只觉得远处的大漠上滚起漫天烟尘,远远网上去有若一条黄龙,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奔来。
她指着那里,低声向一旁商队的人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里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过来啊?”
那看上去像是商队保镖的人回头望向苏画桥指的地方,登时脸色大变,回头对着商队的人大声道:“大家注意了,有强盗,有强盗!”
整个商队的人开始慌乱起来,不过,这些人毕竟是经常从中原到西荆城经商的,而这些镖局的人也经常保送商队通过沙漠,所以,他们很快便由最初的慌张中镇定下来,纷纷按住武器,紧张地盯着那愈来愈近的滚滚黄沙。
苏画桥看着黄沙中急奔过来的那些身影,吞了一口唾沫,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那些人果然是追着她来的“沙漠之鹰”中的人,领头的人好象是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