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募然一阵剧痛袭来,不知觉地紧闭着双目,直挺挺坐起,强忍着痛!
鬼潚望着眼前紧闭双眸,脸色苍白,那缕青丝散开在夜风中的女子竟然刹那有点失神,恍惚间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不加掩饰的惊愕和惊疑在毫无顾忌的凝望中……
突然,他一把握住她的脚踝,顺势把一条脚链扣在上面,动作之快都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拿出的!脚踝处突然加重的力道把我唤了回来,低头一看!
右脚踝处竟然多了条脚链,不大不小正好套在我那血迹斑斑的脚踝上,青铜的材质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唯一让人不得不在意的细节地方,便是脚链上雕刻的一轮下弦月。
就在我惊愕之际,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我的两手高举过头,紧接着下面的动作使得我浑身僵硬,只见他低下头,一口咬住我的左耳垂,疼!
“从现在起!你便是孤的!”
那如野兽般的黑眸紧紧地锁住我,嘴角勾勒出的残忍让人窒息……
北方,春天来得较晚。
当南方已经桃红柳绿的时候,这里的春天却姗姗来迟。
可北方的夏天,却是黎明清冷而幽静,没有了白天的桀骜不安和狂躁不已的热流,原野一片宁静而又神秘……
今晚,又是在荒漠的原野之上扎营,虽然这早已习以为常,但不知为何,心底总感觉有些异样,于是便朝一个最大的帐营内走去。
刚揭开帐帘就看到豫鄂易手里拿着一瓶治外伤的药,两眼直直得看着她,似乎出了神,一见之下,只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快,便故意加重了脚步。
豫鄂易突然一惊,倒也不慌不忙地转过身,迎上微笑道“她刚喝了点药,现在睡着了”
鬼潚默不作声,朝帐门外抬了下首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豫鄂易略一踌躇,又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方才讪讪的朝门外走去。
待那抹青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时,这才缓缓转过视线看着此刻侧卧在毛皮上的她,那夜之后她就一直高烧不退,豫鄂易说这是由于脚伤引起的炎症。
于是,眉间不知觉的一皱,忍不住上前帮她把被子掖好,然后,连自己都未察觉,竟伸手轻轻将她脸颊上的碎发锊了锊,她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只见她紧闭着双眸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鬼潚眼角微微一上扬,随后便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顺手拨弄起那头乌黑的长发,一脸复杂的凝视睡梦中的人,看着看着,竟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募然眼底一冷!
“潯月!你终究还是逃不掉的”在她耳边低喃般的声线带着丝丝威胁,话音未落,只见他慢慢地俯,霸道地印上那如蝉冰的双唇……
萧冷的月光洒满整个帐内,唯有那只套在她脚踝处的青铜链显得格外耀眼,泛着银光。
“蕲皇还不休息?”一个声音如莺语婉转一般在内殿内染起。
翛冉却依然在俯案批奏,并不抬头。
说话之人倒也不介意,于是轻步移到他身后,动作轻柔地为他披上一件外衣,见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便打算知趣的离去时。
“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要来打扰朕”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毓娇猛地转过身来,瞬间睁大了一双美目,就这么怔怔的愣在原地,看着他依旧低头批奏,顿时眉间浮现一丝淡的不易察觉的温怒。
可只是一秒的时间便又恢复常态,随即抿唇轻笑道:
“是,臣妾知道了”话音刚落,便步履轻盈地朝殿外走去。
待那抹倩影消失之际,翛冉原本一直低着的头这才缓缓抬起,一脸的若有所思让人看不透。
自从,上次流民事件,自己把李福给贬了以后,再加上她的失踪,身边竟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翛冉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随即,把笔一搁,徐徐地站起身朝窗栏处走去,背手而立。
出神地望着高挂在夜空之上的皎月,眼底似一闪而过的厉色
“你到底在哪?”深眸黯然……
与此同时,司寇营内,一个营帐内也同样彻夜点灯,司寇邪正在桌前研究北方的地理图,虽然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图,可一直未见他有过任何神色的变动,动作似凝固了般,仿佛在想什么而想了出神。
俊美的侧脸在柔和的灯火之下,显得有些迷离,只见他原本毫无声色的脸上,募然一变!双眉一颦,捂了捂胸口。
“将军!”一个低咛清脆声在帐外响起。
“进来吧!”他似乎知道来人是谁,随即把手中的图合了起来,正了正色。
“将军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怜,见她一身绿色纱裙格外秀丽,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碗。
“快了!”司寇邪略显倦意地按了按太阳穴,靠向后背椅。
“姐姐如果知道将军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回来后定会恼你”小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朝书桌前移步。
就当她的话音刚落,只见司寇邪原本微闭的双目募地一个睁开,眼底带着一丝眷恋。
“她会知道吗?”一个轻的仿佛被风一吹便会散开的语调从他的口中叙叙道出。
小怜闻言,身形一震,随后便扬起一个微笑,把手中的碗搁放在书桌上。
“姐姐会知道的”说完,忍不住瞥了一眼椅背上的人。
司寇邪听了,略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对上她的眼睛:
‘她若真知道,就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眼眸里交错着深藏的痛楚,随即,便一个起身朝后房走去。
小怜看着他那透着丝丝寂寥的背影,没有再多言,只是随手缠绕着裙角,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唯有留下那碗汤还在书桌上,热气缓缓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