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雷拓,”温蓉远微笑,“你们等会儿没什么事吧,我在‘华希’摆了庆功宴,一块儿去吧!”
秦臻笑道:“这场庆功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毕竟赢得是五班。”
“不过是一场友谊赛,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已到场中央的嫦曦盈盈浅笑,递过一瓶矿泉水给秦臻。
“我哪敢小气呀,连我们的班花都倒戈到五班,看来爱情的力量确实伟大,”秦臻喝了口矿泉水,“羡煞兄弟们了!”
“别贫了,我们的班花不也倒戈了吗,瞧瞧,放着五班两员大将流血流汗置之不理,”康硕笑笑,似漫不经心道,“苏嫦曦,你不会也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倒戈了吧。”
“还说别人贫呢,瞧你,把嫦曦闹得耳朵都红了,”江灵秀递过两瓶矿泉水,“这样总行了吧。”
“江大美人儿亲自解围当然行了。”康硕接过,凑近嫦曦,“我什么都没说你脸红什么呀。”
“我有什么会害怕你说。”
“你会……”康硕紧紧盯着她,眸子似一泓深潭,“不害怕。”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温蓉远问。
“没什么,只是上次在蔷薇木遇见苏嫦曦,恰巧忘记带钱包了,就让她请我吃榛子蛋糕,说实话我本来吃的意犹未尽,还想点第五块,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她的表情像快哭了。”
“真的假的?”
“嫦曦会在乎那点儿钱,你开玩笑呢!”
“康硕,过分了吧,不能把怜香惜玉的心思只用在校花身上,对别的女孩也要好点嘛。”
康硕似轻声笑道:“我不是害怕温大小姐吃醋嘛!”
陶夭心下一凛,努力抑制心里的痛楚,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站稳脚步,他是这样的爱她,这样的维护着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他们的‘偶遇’,他当着大家的面提及定是有谁遇见他们在一起,她自信全校只有自己道康硕最爱的女孩是嫦曦,因为他有明媚如芭比女圭女圭的温蓉远做幌子,有狂放不羁的浪荡公子哥性情做掩饰,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见又是另一回事,真正看见后总觉得心里又苦又涩,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好比饮鸩止渴,如果一颗心都已经碎成了龟裂,那么喝下去的是不是毒药已经不再重要,也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心哪怕已经碎过一次,仍旧会比刀割还要疼。
“不闹了,”温蓉远招呼道,“陶夭,一块儿去吧。”
“我也去?”
“当然是你,刚刚可是你自己喊的打篮球的卓然是世界上陶夭最爱的男生,那五班胜出你定是要去庆功的,卓然,你说呢?”
卓然垂下眼睑:“你们定就好。”
温家的商务车停在校门外,上车后陶夭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烈日下的街道上行人寥寥,街头只有白晃晃的太阳,这时节正是‘秋老虎’最厉害的时候,现在恰巧又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分,所以两旁各色的招牌亦是无精打采,在阳光下静静的一动不动,让陶夭没想到的是康硕竟坐在她身边,因为温蓉远闹着要开车,这对她来说倒是意外之喜,只是这喜不过是一时片刻,因为在车上有很多话不便说,所以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幸而车上多数人似都满腔心事,所以也低头无语。
午后生意很清淡,整个二楼只有他们一桌客人,雪白的餐布上烫着金色的曼陀罗花,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映在那烫金纹路上一丝一丝漾起金光,却是灼得人眼睛也痛了似的,雷拓握着冰镇柠檬汁的杯子却不喝,杯壁上凝出的水珠突兀的有一道水痕滑落,陶夭抬眼看他:“你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他微扬唇角,近乎自嘲地笑笑:“这种场合能轮到我说话吗?我雷拓是笨,可做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陶夭恼道:“你做什么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不过是想清楚地告诉陶大小姐,不需要装天使来施舍你的同情心,我雷拓虽然没有世代簪缨的门楣,但也算个铁铮铮的男子汉,没兴趣给别人的爱情当备胎。”
陶夭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胸中血气翻涌,只有说不出的愤怒和失望,低下头拨弄餐盘里的佳肴,餐桌上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尴尬的氛围,只好缄默不语,这一餐自是吃的食不知味,但很快陶夭就逼迫自己振作起来,忘记对雷拓的自责,忘记对卓然的歉疚,更要忘记对康硕的深情,因为她要的不是现在,而是没有温蓉远没有苏嫦曦没有一切牵绊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