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从沈宅走出来,她没有回头,虽然她是那么迫切的想再看一眼这栋房子,因为这里留下了她此生最刻骨铭心的一段记忆,可是,她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在不远处的大路上,正停着一辆车,白浅知道,那是慕浩熙安排的,一切,尽在他的操控之中。肋
她一步步的走到车子前面,车里的司机戴着一副墨镜,她并不认识,不过那人对她倒是彬彬有礼,他看到她走过来,即刻下了车,替她开了车门,恭敬地说道:“白小姐,你好,慕少让我在这等你。”
白浅没有心情同他寒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便上了车。
车子在马路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白浅把头靠在座椅上,她没有问司机他们的目的地,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区别,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挖了一个大洞,深深的不见底。
她想着,现在沈离会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失踪,他会怎么想,他会认为自己去了哪里?
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该会是怎样的为她担心?她怎么如此残忍,让最爱的人经受着这样的折磨。想到他会为着她的事情心乱如麻,寝食不安,她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这样无奈,这样没有挽转的余地,她不该,不该来招惹他,不该让她爱上他,更不该让他也爱上她。镬
她想着这一切,只觉得心痛不已,这时候,车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停了下来。
司机对她说道:“白小姐,我们到了。”
白浅的思绪这时候才从那堆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中醒了过来,她拉开车门,下了车,有些茫然的立在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院子,院子的深处是一栋古堡式的建筑,空荡荡的只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一切在这黑夜中透着阴森和诡异。
白浅有些愕然地问道:“这是在什么地方?”
却无人回答她的问题,她转过头,惊讶的发现刚才还在同她说话的司机和车都已经不见。
瞬时间,这里已经一片死寂,没有一丝人声。
她的手心里已经冒着汗,这样的深夜,这样空寂的房间,她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向那栋古堡走去,古堡,在童话故事里,一直是公主被幽禁的地方,她从来不是公主,但是,难道慕浩熙是要把她禁锢在这个古堡里面吗?
她改变了主意,她换了一个方向往大门处跑去,她不想进入那栋古堡,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想要逃离。
她走到了大门处,使劲的想把门打开,才发现,门竟然已经从门外锁上了,她根本开不了门。
心里的恐惧更甚,慕浩熙,他的人在哪里,难道,他真的是要把她囚禁在这个地方吗?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放弃了再去徒劳的打开那扇打不开的门,她只有回头继续向房子里走去。
终于,她一步步的走进了这栋所谓的古堡,里面的陈设是暗淡而无光的,楼梯的拐角处,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外面的树影投进房间里,像一层层冲不破的阴影,让处在其中的人,感觉就像进入了一个地狱。
她大着胆子叫道:“慕浩熙,你在哪里,你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空旷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她话的回音,而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响应。
这所房子,慕浩熙不在这里,总要有其他的佣人吧,为什么,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终于决定不再去想这些,她想,不管慕浩熙想干什么,他总会露面的。
她克制住心里的恐惧,一步步的走上了楼,找了一处最靠近门口的卧室,走了进去。
她在黑暗中模索着电灯的开关,终于,模到了一个,轻轻的一按,房间里的灯亮了。
虽然灯的光线依然是昏昏的,可是还是能让她看清楚屋里的一切,里面什么都有,床,被子以及桌椅,都有。
她关上门,按捺住所有的胡思乱想,躺到了床上。
她的心情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想,就算这是监狱,又如何?
她的生命,已经随着今夜同沈离的分开,而进入了无比的黑暗之中,她的心早已经被囚禁,又何需害怕这种**的囚禁呢?
她累了,也乏了,她已经不再关心慕浩熙要干什么,她只想好好的,好好的,睡上一觉,倘若可以长睡不醒该多好,便少了这尘世间太多的牵绊和痛苦。
她睡得极不安稳,依稀仿佛间,她好像梦到了沈离,他深潭似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浓浓的悲哀和严厉的谴责,她似乎要窒息在了这样的眼神里,这样的眼神可以杀死她,她宁愿送给他一把刀,让他把自己杀死,却不愿意看到他这样沉默的看着她。
她急切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却理都没理她,终于,他越走越远,离开的时候甚至不再多看她一眼。
不,沈离,不要,她纷乱的摇着头,睡得极不安稳,额角已经沁出了大滴的汗水。
慕浩熙就这样坐在床头,看着这个女人,在昏昏然间,这样的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有多刻骨的感情,让她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在睡梦中也放不下那个男人……
慕浩熙的眼神如刀,阴郁地看着这个躺在他面前的女子,他的心中冒着火,这样美丽的女人,心里想着念着的,却只是另一个男人,他有股冲动,要把她从床上掀下来,让她清醒下,她和那个男人已经再也不会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