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云烨霖兀自起身,优雅的抚平龙袍下摆,继而一个闪身,夺过太后手中的龙头金杖,朝着云少枫的背部就是一记重敲.
云少枫一个重心不稳,竟直直的跪倒在地,两手撑着冰冷坚硬的地面,眉宇痛苦的皱起。
“枫儿!”太后慌的蹲扶着云少枫,凛冽的凤目怒视着云烨霖,“皇上,你放肆了!”
“呵……”云烨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薄唇轻启,“方才母后打朕不心疼,朕打他你就心疼了?”
抬眸怔怔的看着他,此时,太后却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清冽的眸色,看向她时,竟是这般的陌生和疏远。
“先前,这根龙头金杖交给母后保管,眼下,也该是还给朕的时候了。”甩手将金杖扔给了侍立在旁的小安子,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人,送太后回寿康宫,夏日暑气闷热,太后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皇上!”太后闻言,面色显得有些惨白,他这是变相的在软禁她啊!
“过去三年,母后自愿安稳的待在寿康宫,既然如此,现在也没有出来的必要了。”
侍卫们已进入殿内,刚想上前带走太后,只听到云少枫魅惑磁性般的声音响起,“云烨霖,你不可以这样对母后!”
侍卫瞬间惊愣在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这个沉闷的殿里。
云少枫已然站起,将太后护在身后,一双凤目对视着他森冷黝黑的眸子。
“枫儿,不得胡来!诔”
太后拉扯着云少枫,若是两兄弟硬碰硬的杠上,吃亏的人最终还是他啊。
“睿亲王性情乖张,即日起送入皇子所交由李太傅管教,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皇子所半步!”
“云烨霖,你算什么儿子!算什么大哥!”云少枫不顾太后的拉扯,泛着怒意的眸子蹿出丝丝火花。
“把睿亲王押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后再送往皇子所。”云烨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算什么大哥?如果他不是他大哥,现在他还有命在这里叫嚣嘛!
“是!”侍卫上前,将情绪高涨的云少枫强行押了下去,对着太后倒是恭恭敬敬的将她请了出去。
迈出门槛之时,太后背对着云烨霖,略显沧桑的声音翩然入耳,“皇上,哀家对你和枫儿一向是一视同仁,过去的三年里,枫儿跟哀家谈起你时,说的都是你的好,从没说过你的半句不是,在他的心里,你一直都是他最尊敬的大哥。”
扔下一句话,太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思乐殿,唯独留下殿内的云烨霖身形微怔,眸中竟是复杂的情绪,身后的红纱帐幔翩然飞舞,演绎勾勒出许多的皇家悲凉。
“魑魅!”
“属下在。”诗羽诗琪蓦地现身,单膝跪地。
“你们的尚宫主呢?”
“宫主正在冥焰殿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
“宫主说,昨晚他护驾不力,致使皇上中了银针昏迷不醒,所以径自领罚去了。”
闻言,云烨霖漆黑的眸色亦是暗沉了几分,“他倒是聪明,若是让朕责罚的话,就不单单是受鞭刑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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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凉如水,没有半点的风吹草动,森冷潮湿的天牢内,郑柳亦是好饭好菜的招呼着湮儿,所以,司雪衣也托了湮儿的福,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待遇。
侧耳倾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司雪衣清淡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笑意,“湮儿,今晚我们可以出去了。”
“恩?”
“无洛来了。”
“诶?”
疑惑间,牢中的狱卒悄无声息的倒下,六个黑衣人赫然出现在眼前,为首的正是带着银质面具的乾无洛。
牢门的锁轻易的被他们打开,司雪衣步出牢门却见湮儿杵在原地不动,抬眸疑惑的看着她。
“如果我跟你们走了,那我真的解释不清了。”到了真能逃出去的时刻,湮儿犹豫了,在她的心里,始终有点放不下那个可恶的人渣。
“雪衣,我们走,她爱留就留下吧。”无洛冷睨着她,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
“你真的要留下?他已经不是以前专一对你的人了。”司雪衣略微蹙眉。
“我……”踟躇间,只听的“咔嚓”一声,四围铁栅栏从天而降,将乾无洛和他身边的五个黑衣人罩了个结实,唯独将司雪衣留在了外面。
“你们可真蠢,如果劫狱这么好劫,那天牢里还有犯人吗?”熟悉的声音自黑夜中响起,贺兰琛浅笑着出来,同样的一袭黑袍加身,唇角的梨涡透露着无邪,“这样也好,倒是为本皇子省了不少事。”
“你是谁?”乾无洛抓着铁栅栏,眸中溢满了懊悔,是自己太心急大意了。
“七皇子,你也是来劫狱的?”湮儿挑眉问道。
“准确的说,我是来劫你的。”贺兰琛恍若无人的闪身至湮儿身旁,轻易的将她打横抱起,眉眼下的剑痕平添了许多英气。
“你走错地儿了吧?”湮儿挣扎着想下来,却被他死死的禁锢在怀里。
“怎么会呢,第一次见你,我就有一种很强烈的亲切感,所以,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会出现的。”
“呵……还亲切感?我们怕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吧。”湮儿无心的一句调侃却正砸在乾无洛的心间,复杂的眸光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兄妹不好,应该是失散多年的情人。”贺兰琛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含笑对上她又气又惊的水眸。
“碰了她,是要付出代价的。”司雪衣冷淡的声音第一次发出危险的信号,就连一边的无洛也显得略微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