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不要离开我,澈哥哥。”她们不要他了,姥姥不要沫,连澈哥哥都不要了,这世上还有谁?
“翾儿,醒醒。”他轻拍着她的小脸,怎么做噩梦了么?煜,叹息一声,到而今都无法赶走翾儿心中的阴霾,母后与她说了些什么么,让她这般的寝食难安?
什么沐卉迟早是他的人,他何时承认过,卉儿只是她的妹妹,母后为何会这样的横插一脚,伤了他的翾儿。
“煜,我不要离开你。”那声尖戾的唤声,震住了他,紧紧地拥著她,傻丫头,朕怎舍得让你离。
“朕,在这,不怕。”那句软软的话,灌入耳来,似乎不再那么的害怕,又渐渐地睡了去,可依旧在他怀中抽抽泣泣的。
“翾儿,可要待在朕身边就好,朕不会娶沐卉,即便母后相逼,我想要我的翾儿。”他柔声的哄着怀中的人儿,吻去眼角的泪。
那夜她总是梦呓,嘴里依旧支支吾吾,一会澈哥哥,一会王叔,一会母后,一会陛下,他倒是不懂这么小个人儿,小小的心,怎会装下这么些事来。
只能将她搂在怀中,好好地护着,陪着她说着。遇上她,他便不再是万人敬仰的王。
日隅时,翾儿才迟迟的起来,只记得她明明在浣衣宫,初尘的卧榻上,怎么回的月吟宫,陛下么?
辰时那额上,温温的吻,是陛下留下的么?
“娘娘,请更衣。”看着皇后娘娘那呆呆的样,紫玉只是心里微微的一疼,昨日她告诉了沐姑娘,娘娘在浣衣宫,随后沐姑娘回来时,落得一身的狼狈,只是不敢告了太后娘娘,只得忍气吞声。
第一次见,皇上这么疼惜一个人,昨晚见陛下将娘娘搂在怀中,那般的疼宠,直到早朝时,皇上才离开,吩咐下来,不得叨扰皇后娘娘休息,违者罚。
“我自己来,就好。”
缓缓起身,坐于铜镜前,自顾自的做起来,吟唱起了儿时姥姥的教她的歌谣,摇呀摇,摇到外婆桥、、、
“娘娘,你生得真美,难怪陛下会疼娘娘。”
“嗯?”回过神,却听得紫玉说着什么美,陛下心疼的话,陛下才不是因为她生得好看,才喜欢她的,即便她老了,陛下也会这样的疼她。
“紫玉不必跟着,我只是去走走。”
“是,娘娘。”沐姑娘说的对,果然是戒心重的女人,她差点失了自己的心,这娘娘果然对她有戒心,先前的浣衣宫,而今不让她跟着。
却只能退下,任她在自己眼前消失。
不知为何,今日醒来时便异常的想他,明知昨晚将她揽入怀中的人是他,明明昨晚才见了,却仍旧想念。
正好无事,便移驾了御书房,不知陛下现在做什么?又在骂那些群臣么?还是在批折子。
却见王叔现先一步进了去,随后御书房的人便退了出来,翾儿不自觉的跟了去,躲了在门后。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做,但却鬼使神差的躲了起来。
“王叔,可有何事?”
“我只想带走翾儿,如今你我都不是糊涂之人。”为什么王叔要带走她?
“王叔,你觉得朕会让你带走翾儿么?她是朕的皇后,跟了王叔,那是何等的笑话,王叔想翾儿从此抬不起头么?”
“那煜那什么给她幸福,宫中的斗争么?还是皇嫂的不信任?”昨日看皇嫂,这般的待他的翾儿,还有那个叫什么沐卉的,甚是嚣张,若是跟了她,怎会有此事,大漠,山林随她游。
“朕自会解决,不用王叔担忧,王叔这般不怕朕降罪于你么?王叔可知这是何罪?公然的诱拐我的皇后么?”
“我能给翾儿幸福,一生一世,我的全部,而你能给她什么?煜倒是说说看。”
“即便朕给不了她什么,但朕是不会放弃我的翾儿。”她该庆幸么?陛下没有放弃她?
“皇后娘娘,不知你在此。”身后那声让她僵在了那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门打开。
“翾儿,你何时来的?”牵了她的手,煜柔声问道,而她只能木然的任由他牵着自己,她这时该说什么?
“陛下,翾儿刚刚来么?”
“翾儿,不用再躲,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寰的那句,让她不知所措,而今她该怎样说才是,她该如何面对她的知己,她的好朋友,她的长辈,她的救命恩人?
翾儿只是呆呆的望着寰,她何德何能,能得到王叔的抬爱,而今她已为他人妇,又怎能负了煜。
“王叔,想你回宫也有些时日了,也该见见母后。母后昨日还问起,王叔的事,是否娶亲,是否有心仪的女子,王叔忍心告知母后,你心仪的人儿是翾儿么?你的侄媳。”随手将翾儿紧紧的搂在怀中,仿佛在昭告天下,她是他的,谁都不可触碰,包括王叔。
“翾儿,回答我的话,你愿意跟我走么?”他不管什么礼义廉耻,什么长幼尊卑,而今只有他疼惜的眼前人,他只要她的一句话,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这又有何难?
他钟离寰,本来就身无一物,了无牵挂。
“陛下,我想与王叔单说说。”
“好,朕答应我的翾儿。”俯身,印下一吻,便他拂袖而去,渐行渐远,唯有那模糊的身影。
“翾儿,而今我不是你的王叔,你我本就不是叔侄。”
“王叔。”出口却依旧是那句,王叔,那句便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王叔本是自由人。
“翾儿,我只要你的一句话,跟我走么?我们去大漠,去山林,去辽阔的大草原,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好么?”
大漠,草原,山林?
“翾儿不愿意,王叔,宫中的日子甚是舒适,我已习惯,再无他命来消受风餐露宿的日子。”
真的么?过惯了宫里舒适,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连她自己都不愿信,又怎能骗过这历经苍伤的王叔。
“傻丫头。”叹息一声,伸手,欲拭去她小脸上的泪,却见她连退了几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伪装的那般的坚强。
“王叔,我已说过,不愿意,王叔的大漠,山林,草原翾儿无福消受。我心已给了陛下,又怎能弃他而去。若是无事,翾儿便不陪了。”像澈哥哥一样的,为何要闹成这样的不堪,落得这样的殊途。
“翾儿,宫中险恶,凡事得小心为上,记得不准像那日一般将自己锁于屋中,不吃不喝,这样对身体不好知道么?到那时不会遇到我,我本是自由之人,本想着若是翾儿愿意带你一道去游历,翾儿不愿。
若是煜,在气你,不要做傻事,知道么?好好地活着,过下去。知道么?”
“王叔,对不起,对不起。”回身,却见她扑进了自己的怀中,已是泪眼朦胧,她知他疼她,可爱不一样,她又怎能自私。
王叔会像澈哥哥一样离开,便不再回来了,为何没有两全之策?她不知。
“翾儿,喜欢箫么?”
“嗯。”点点头,不懂王叔这时为何会这样说。
“喜欢便拿去吧。”取下箫,递于她。
“这是王叔心爱之物,翾儿怎能夺人所爱?”
“拿去吧,翾儿喜欢就好,回去吧,煜在等你。”
开门,寰便离了去,她终究没有勇气去挽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叔消失在自己眼前,亦如澈哥哥一般,最终还是消失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