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纳格后,到了纳格附近的石头小镇,在小镇上添加装备补给,因为倪凌皓有伤在身,楚清决定在镇上休息一晚,隔日再出发穿越沙漠,对此宋慈只是淡淡的一笑,看着倪凌皓的眼神似有些暧昧。至从在纳格打退了狼群后,宋慈和倪凌皓两人的态度便十分的暧昧,两人常常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楚清是一头雾水,模不出个所以然,当然,他不会白痴到认为他们之间会有奸情,果真如此,他一定会废了宋慈,给福子一个交代。
石头小镇处在纳格和撒哈纳沙漠之间,说是小镇称它部落更合适。小镇的居民在千平米大的土地上,用白色的大石垒起一座座坚固的圆形石屋,屋外高高的旗杆上挂着狼皮筒子,狼皮筒子的数量越多,越新鲜,说明这家的男人越勇猛。每户的门外都挂着幌子,摆着摊子,售卖各种穿越沙漠和纳格需要的物资。小镇中央是一家酒馆,也是镇子上最大的建筑,圆形的石楼很像客家的土楼,下层的院子里摆满了桌椅,八方来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侃谈世间事,今日有缘为友,明日一别不知是否有相见之日,只图个痛快欢畅。酒馆的客房清一色的通铺,一间房可供六个人休息。
楚清经过再三考虑,决定租下了整间的客房,一是倪凌皓有伤在身,忌讳环境太过污浊,二是楼里八方人杂,倪凌皓的身份又特殊,为了免去麻烦,该花的银子还得花。放下采购来的装备和补给,楚清拿下随身的挂袋,一通翻找。“大哥,你把衣服月兑了,夜里太匆忙,没有时间细细为你包扎,现在一切妥当,要重新处理下伤口。”
倪凌皓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窸窸窣窣月兑掉了衣服,只留一条长裤。肌理饱满,体态匀称,男人特有的古铜色肤色,在昏黄的光线的映照下,更具吸引力,不像穿戴整齐时的温文尔雅,修长健实的身子让人热血沸腾。
楚清转身时鼻子正撞上倪凌皓健硕的胸膛,他捂着鼻子,向后挪了挪,下的草席沙沙弄响,不安分的视线下意思的上下打量,立即全身的血液沸腾,一张脸羞臊的通红。“大哥的身子可真美,让小弟羡慕的心痒痒。”
倪凌皓温柔的审视着眼前羞涩的人,眸中温情更浓,故意调笑道:“十一喜欢,那大哥以后就只给十一一个人瞧。”
言毕,倪凌皓拿起身边的袍子,盖住了两人的头脸,头上的光线突然被挡了去,楚清下意思的抬头,嘴唇触到倪凌皓凉凉的唇,他愣了愣,立即掀掉衣服,脸上火热,尴尬地瞥了一眼一旁悠哉擦剑的宋慈,生硬的挤出一句,“大哥不要总是把我当姑娘家。”
宋慈收起剑,起身不看二人径直向外走,“我去喝酒。”
吱呀一声房门在楚清尴尬的注视下关上。楚清扯了扯嘴角,“大哥,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有说是玩笑吗?”倪凌皓的表情既无辜又认真,眼含深情而带着淡淡的苦涩。
楚清看向倪凌皓,眉头微微皱了皱,低下头拿起伤药为倪凌皓的伤口上药,一时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片刻,楚清问道:“大哥可知道我这次的目的?”
倪凌皓淡淡的笑了笑,“知道。”
“你可还要随我一同上路?”
“要。”倪凌皓的回答十分肯定。
楚清的手顿了一下,放下药瓶,拿起身边的绷带,“你不怕他治你的罪?”
“为什么要怕?”倪凌皓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仿佛早已超月兑了世俗,置生死于度外。
楚清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清冷的看着一脸温煦笑容的倪凌皓,“他会杀了你。”
倪凌皓轻轻的抚模楚清的脸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说道:“做错了事本就该受罚,他若要杀就让他杀好了,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楚清一巴掌拍掉倪凌皓的手,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嗔道:“死了还怎么陪?”
“丢掉的不过是个皮囊,只要我的灵魂还在,就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楚清蓦然定格,眸子一瞬间失了神采,他想起梦里倪项也说过类似的话,“父皇最后的一缕灵魂将化作清风,永陪伴你的左右。”突然,楚清一把推开倪凌皓,也不管他是否有伤在身,起身执拗的气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变成灵魂缠着我,我要那么多的背后灵有什么用?是能用来暖床,还是能为我赚大钱?”楚清气呼呼的摔门离开。
倪凌皓慢慢坐正身子,细长的眸子冰冷的盯着合不严的房门眯作一道缝,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你想用灵魂守着他,那我就毁掉你的灵魂。”
楚清站在酒馆边寻了一圈,没有瞧见宋慈,陡然抬头,发现天井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宋慈。他想了想,要了两壶竹叶青,拎着酒壶出了酒馆,绕到酒馆的后面,施展轻功上了房,在宋慈的身边坐下,把一壶竹叶青递给宋慈,说道:“想福子了?”
宋慈接过酒,脸上红了红,淡淡笑道:“出来也快一个月了,还真是想了。”
楚清啜了一口竹叶青,望着天穹轻言道:“我真羡慕福子,不,是嫉妒,嫉妒,哈哈!”楚清大笑了两声,又是一口猛灌,呛的一阵咳嗽。
宋慈夺下楚清的酒,说道:“不能喝就别喝,小心咽死,你咽死了不打紧,我可没法交待。”
楚清一把夺回酒壶,抱在怀里,两颊熏红,“哪个要交代的?还管得着我了?”
“瞧瞧你,才两口脸红的就跟猴似地,浪费了这么好的酒,这酒还是给我吧。”宋慈伸手又来夺酒壶。
楚清侧了侧身,“我说宋大御医,别看我脸红,那是天冷涂的蜡,这酒不给。”
“我还偏就要定了,拿来。”
两人在屋顶四手相抵,推拳换掌,为了一壶酒交起手,三招,楚清怀里的酒壶就被宋慈抢了去。
“功夫还不到家,回去练练再来和我抢酒吧。”宋慈故意挑衅,得意的大啜一口竹叶青,洒出的酒湿了大片的衣襟,大赞道:“好酒。”
楚清哪里甘心?到嘴的东西被抢,可是丢面子的事。趁宋慈腋下空挡,虚晃一招,一个猴子偷桃,终于夺回了酒壶。“哈哈哈,哪个说我功夫不到家?还不是手到擒来?”楚清得意的对准壶嘴,仰头便要痛痛快快的来上一口,倏然呆呆的盯着酒壶眨了眨眼,抖了抖酒壶,一滴酒也没落下。
宋慈哈哈大笑道:“哈哈,手到擒来,滴酒不落。”
楚清不屑的撇撇嘴,放下酒壶,抱膝望向天澜,沉默了一会儿,悠悠问道:“他真的快死了?”
宋慈啜了口酒,目光看着楼下四处张望的男人,说道:“如果你和你师父也找不出办法,就只能准备棺材了,只怕到时连棺材也用不上。”宋慈看着倪凌皓出了酒馆,忽然说道:“你要小心倪凌皓,我怀疑他和皇上的病有关。”
楚清一愣,诧异的看向宋慈,“大哥不会做出这种事。”
“人心难测。”宋慈语重心长的叹道,转向楚清,目光严肃的说道:“难道你没有怀疑过,在纳格时,明明我们就在狼群的一丈内,为什么狼群不攻击我们,只攻击倪凌皓?”
楚清俊眉紧锁,神色木讷,“你是说,是大哥控制了狼群,怎么可能?”
躲在暗处的倪凌皓听到两人的对话,危险的眯起眸子,目露凶光,狠狠的低语道:“去杀了宋慈。”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他的身后窜了出去,瞬间融入了漆黑的夜幕。
“最信任的人,往往是欺骗自己最深的人,就是因为太过亲近,才蒙了眼,颠覆了正确的判断。”宋慈挑了挑眉,拿起酒壶,忽然,送到嘴边酒壶顿住,他的眉头皱了皱,蓦然低喝道:“有人。”放下酒壶,飞身冲进了夜幕。
楚清陡然一愣,随后跳下了房顶,追着宋慈狂奔,借助月光远远瞧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快速的在前面奔驰。楚清觉得那人的背影好生熟悉,距离越近,熟悉感便越强烈。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塞北大营吗?怎么会前千里迢迢跑到这里?难道宋慈对他说了谎?楚清看向跑在前面的宋慈,从他侧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他和自己一样认出了那个人,也同样为那个人的出现感到疑惑。若是宋慈没有诓骗自己,就是那个人在说谎。可是又完全说不通,若是他只是为了诓骗自己回去,又为什么会出现?还有那个诡异的梦。楚清下意思的模了模自己的腰袋,里面是那夜梦醒后,莫名其妙出现在手里的金色药丸。
追到一片白桦林外,那人便不见了踪影,楚清和宋慈二人警惕的环顾四周,树木飒飒作响,夜晚的白桦林显得异常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仿佛随时会从黑暗的角落里,突然窜出可怕的东西,无情的捏碎被窥视者的骨头,撕开渺小脆弱的。
陡然,飒飒风起,吹起枯叶断枝无数,刀子般的风直往脸上招呼。楚清忍不住闭眼,忽然听到宋慈大喊一声,“在那里。”等他睁开眼时,宋慈已经跑进了白桦林,几个跳跃便不见了踪影。楚清紧追着宋慈进了白桦林,沿着宋慈留下的线索一路追寻,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异常的忐忑,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不多时,他看到林子里远远有火光跳动,不时传来树木轰裂的声音,焦躁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等到他赶到近前看清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