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兑衣服。”月朔说道。
“啊!”周蒙溪惊了跳,心想:“为什么要月兑衣服啊?”她低头看自己,她只穿了件衬衫,月兑了不就露出内衣了嘛!她刚想张口,见到月朔的脸色有异,又想到她这师傅不是异性,于是乖乖地把衬衫月兑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背对月朔。
月朔冷声说:“里面那件也月兑掉。上床。”转身上床曲膝坐下,对周蒙溪那遮庶掩掩的身体一眼也不多看。
周蒙溪爬上床,一手护胸,一手把内衣解开月兑下。
月朔抓住周蒙溪的手腕把周蒙溪挡在胸前的手拉开,先是小心指指的将手指贴在周蒙溪的胸口探了探,见无异样才抬起右掌将掌心贴在周蒙溪胸口。
月朔的手一贴上去,周蒙溪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缩紧了身体。冷!月朔的手像冰块似的,寒气从月朔里的掌下透进身体冷得似乎要把心脏都凝固冻住。她不由得担心地问句:“师傅,这样练功会不会死啊?”她知道月朔可能是“僵尸”,僵尸自古就很邪门,心脏又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如果邪气直接侵入心脏,她有十条命都不够活。她心里这样想,却是放心月朔的。月朔有两千年的道行,会这样传功给她自是有把握的。如果月朔真要害她的话,大可不必用这么麻烦的方法,直接掐死不是更方便?
月朔抬眼扫她一眼,说句:“忍着。”便将灵气直接渡入周蒙溪的体内,说:“这地方不适合练功,我先渡一些灵力给你,让你跳过入门聚气的第一步,再教你行功法门,如此事办功倍。”
周蒙溪只觉得刺骨的寒气透入体内,顺着她的骨骼经脉游走,冻得她牙齿直打颤。她在心里说:“这修行果然不是凡人玩的玩意儿。”想象着小说里看到的那些故事,又有点得意,想着自己将来定然也成就非凡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什么的,心说:“我以凡人之躯向美女僵尸习道,历经多少浩劫终成正果……”身体越来越冷,整个都像冻成了冰块似的,思绪到这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月朔看到周蒙溪的身子一歪,软软地倒在床上,已是气息全无,连心跳声也止住,她惊得呆怔当场,喃喃念叨声:“怎么会这样?”赶紧把周蒙溪扶起来将渡入周蒙溪体内的灵力悉数吸回,又再将周蒙溪冻得僵冷的身体摊平学着人们常用的急救法子替周蒙溪做心脏急救复苏,等周蒙溪有了心跳后,她把被子掀开盖在周蒙溪的身上,看了周蒙溪两眼,转身坐在床边。良久,她喃喃地低叹声:“原来死是这么可怕的东西,能将一切化为乌有。”
周蒙溪醒来时看到她师傅坐在旁边,赶紧掀开被子跳起来,很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呃,我……我睡着了。”
月朔回头扫她一眼,冷冷地点下头,说:“今天天气不错,你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哦。”周蒙溪应一声,揉揉脸,说:“我今天还要出去找工作。”她说完,下床,去洗漱。
月朔看着周蒙溪去了洗手间,她低头把自己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等周蒙溪出来后,月朔把玉镯子递给周蒙溪,说:“这个你拿去卖了,找大点的玉器行,能卖一些钱,够你这辈子过活。”
够她这辈子过活?周蒙溪朝那玉镯一看,在心里猛叹一声:“物似主人形啊。”那玉镯和月朔一样通体通透泛着冷光,也不知道让月朔戴在身上养了多少年。正宗得道僵尸身上取下来的东西啊,就算月朔舍得、她敢拿出去卖,她也怕收下这玉镯的人和她一样从此倒了血霉。她还记得月朔曾经和她说的话:不能随便要灵体的东西向灵体祈求什么,会付出代价的。她说:“师傅,这是你的东西怎么能拿去卖呢,我随便找份工作就能过活的,用不着便卖东西。”她说完拿起包说句:“我出去了啊。”她唯恐月朔会把玉镯子塞给她,飞快闪出门。
月朔默默地把镯子戴回手上,躺回床上睡着。她双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突然听到周蒙溪的脚步声不是往楼下跑而是往楼上跑,又坐了起来。她抬眼朝楼梯望去,视线穿透墙壁,看到周蒙溪径直上楼朝昨夜死人的那家人的屋子方向跑去。月朔的脸一沉,将声音传入周蒙溪的耳里:“不是要去找工作吗?还不去?”
周蒙溪惊跳一下,赶紧扭头四看,问句:“师傅,你在哪呀?我怎么看不到你了?”
“屋里。”月朔冷冷地答句,冷着张脸又躺了回去。
“哦。啊!”周蒙溪又左右瞟瞟,小小声地说句:“我马上就去。”嘴上说着马上就去,人已经到了昨天死人的那户人家里。
那家人的大门的大门紧闭,周蒙溪把耳朵贴在门就,听到里面有哭声和劝慰声,人很多,闹轰轰的。
一个男人说:“过个中秋节吃顿团圆饭,怎么就让鸡骨头给卡死了,真他妈的倒了血霉了!”
周蒙溪心说:“让鸡骨头给卡死了?这死得也太那个了吧!”
“我看昨晚就是他妈的撞邪了,三哥本来吃得好好的,说是昨晚听到有鬼在楼下吹哨子,我们都没有听到就他听到了,还非跑到窗前去看,走到窗前就倒下去了……”周蒙溪打个激灵,后面的话她不敢再听,转身就往楼下跑,跑到自家门口,顿足两秒转身继续下楼。
月朔拧紧眉头,缓缓地闭上眼。
周蒙溪上午去了人才市场,下午要去招聘单位面试。中午,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到面试单位附近不远处的绿化带坐坐。她坐在绿化带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她想到楼上死人的那家人,觉得昨晚死的那人跟月朔月兑不了关系。
有人坐到了她的旁边,一股沁鼻的香味从那人身上飘入她和鼻子里。这味道初闻很香,再一闻又嗅到里面混合了很多种味道,似在掩盖什么。周蒙溪睁开眼扭头朝右手边望去,坐在她身边的人不见了,只残留一股“香”味在她身边。她起来环顾四周,虽然没见到有什么,但她知道应该又有什么东西贴过来了。周蒙溪合什朝四周拜拜小小声念句:“莫怪莫怪啊!”赶紧拧起自己的矿泉水瓶子走人。
面试很顺利,周蒙溪四点不到就面试完买了菜回到家。
周蒙溪推开门,很意外地看到月朔居然没挺在床上躺尸。她干笑两声说:“师傅,您今天起得真早。”
月朔扫她一眼,然后陡然一沉,厉声喝道:“滚进来。”原门紧闭的门突然“哗”地一下子打开,跟着又“碰”地一声关上。一个身穿火红色衣服的女人平空出现在屋子中央对着月朔跪拜在地上,口里称道:“见过月朔姑娘。”
周蒙溪先被月朔的吼声吓一大跳,紧贴着看到身边突然冒出个红色的东西,吓得她“啊!”地一声尖叫,本能地两步跳开,蹦到月朔的身后,一脸惊吓地看着那突然出现在的“东西。”确切地说那不是个“东西”而是个人,但周蒙溪敢肯定这不是个“人”。那“人”身上还有股极重的味道,又香又臭的,和她中午闻到的那股味道极像。这味道突然让她想起念书的时候一同桌,那同桌身上有狐臭,就喜欢喷香水,想用浓烈的香水味遮住狐臭味。结果可想而知啦,浓烈的香水味混着浓烈的狐臭味,那味道比狐臭味还难闻。周蒙溪小声地在月朔的耳边问道:“这是不是狐狸精?”
月朔扭头看着周蒙溪问:“你看得到它的原形?”
周蒙溪心说:“果然是狐狸精啊。”她小声说:“她身上的狐臭味好重,香水都遮不住。”目不转睛地听着这个在神话故事里无数次出现的生物,同时抬手在鼻子前挥动驱散那股难闻的味道。
月朔返身在床沿边坐下,冷厉的眸光盯着那狐狸,眼眸里瞳孔金光大炽,杀气腾腾。
屋子里的温度骤然变冷,冻得周蒙溪起了一身鸡皮,她“哈啾”打个喷嚏,赶紧捂住嘴,缩在边上,悄悄地模了件衣服裹上。
月朔的话音一转,说:“小蒙,你去买点菜回来。”
周蒙溪说:“师傅啊,我已经买好菜回来了。”
月朔道:“那就去买点水回来。”
“师傅,家里有冷开水。”
月朔又说:“那你去买些肉回来。”
“昨天才吃过肉。”
“我今天想吃肉成不成?”月朔的音量提高,有点暴躁。
“可是师傅你从来不吃肉的啊!”周蒙溪看出月朔的脸色不善,下意识地往门口缩。
月朔的脸一沉,怒道:“你出去,我有话跟红狐说。”看她那满脸怒嗔的神色,估计很想再加句:“笨得像猪一样,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懂。”
周蒙溪“哦”一声,心说:“想让人家出去就明说嘛,说什么买菜买肉买水,不知道我笨吗?”。她出去,关上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准备听她师傅跟这只红狐狸说点啥。
“碰”地一声,有东西砸在门上,正中她耳朵贴着的那位置,沉重的撞击声轰得她耳中“轰”地一声响。月朔的声音飘入她的耳中,说:“想找死吗?”。吓得周蒙溪转身就朝楼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