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刁听完一挑眉毛,突然觉得“废物”这个称号萧遥真是当之无愧,“什么事情,慢慢说!”一喝之下,萧遥总算安静下来,坐下以后开始将事情的来龙气脉讲述清楚。事情并不复杂,所以小半个时辰不到便讲完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刘小刁只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便放言道:“你先回去,保持镇定,别让人看出你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那……”“回去!”萧遥再一次灰溜溜的走了,走的时候上脏了两道,好似脚印。在他走后,刘下刁一手扶额,仰身躺到了床上,皱紧了眉头抱了一旁的被子来回滚了两趟,自言自语道:“平安京来的东瀛铸刀师傅……高琪……李府……”肚子咕噜一声,刘小刁一下坐了起来,有些恼怒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可惜他的视线并不能代替食物,于是只能决定先出去吃点东西。白天的时候,妓院相对于夜晚要稍微冷清一些,不过仍然有不少客人在寻欢作乐,对这些饱食终日的家伙刘小刁向来嗤之以鼻,正想要出门下的时候,迎面却撞上一人。“这不是小雾公子么,好巧,好巧,咦!怎么没见小侯爷?”李汝璜孤身一人,手持一把京城流行的折扇,风度翩翩的出现在刘小刁眼前,他说些别的刘小刁还愿意敷衍两句,偏偏要扯上裴楚一,这就让人恼火了。“真是‘巧’啊!侯爷,告辞!”说完,刘小刁便想绕道离开,谁知李汝璜横切一步,恰到好处的再次阻拦在他的身前,用手上的折扇抬起他的下颚,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本侯对公子你可是倾心已久,桂园初见,惊为天人,只恨无缘相逢,今日难得小侯爷不在,你我岂不正巧可以亲近亲近。”魔欲宗虽属邪道,但宗门内也极少有人做过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刘小刁怒极反笑,觉得跟这种人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举起无双剑的剑柄一记横扫,将折扇打落,以剑柄直抵李汝璜喉间,身陷皮肉,停而未动,逼得李汝璜只能尽量抬头伸直了脖子。“侯爷错爱,在下怕承受不起呢,敢问倘若今日随了侯爷,我又算第几房妻妾呢?”刘小刁问的时候,声音凶猛阴寒,仿佛下一刻便会洞穿他的咽喉。李汝璜的脑袋高高举起,喉结不住耸动,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连忙辩道:“小雾品性高洁,武功又好,我家里的那些庸脂俗粉岂能与你相比,那不同的,那不同呃……”刘小刁不待他说完,手上用力一顶,收回了无双剑,算是饶过了他。正当他想要摆月兑李汝璜的时候,下大厅一阵骚动,十几名京兆伊属下的官差闯了进来,领头的是一名鬓脸大汉,看文的龟公想要阻拦,被他一掌磕开,样子十分蛮横,随后四处搜寻起来,似乎是在找什么人。“蛮胡子怎么到这儿来抓人来了,他可是裴侯旧属,寻常案子可不会劳他出马的。”一旁的李汝璜依着栏杆说道。由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小刁止步下,站在原地观望,下的官差动作并不温柔,不时有客人发出不满的声音,但那蛮胡子却置若罔闻,待底层搜查完毕,他抬头向上,视线刚巧与刘小刁半空一触,顿时眼光一亮,用手一指道:“在哪儿!”刘小刁赶忙退后两步,他一时还想不明白,京兆伊的官差为什么要抓他,但有一点他还是明白的——不能坐以待毙。左右观察了一番,绮红馆上下的通路共有两条,正中是由一根粗大立柱为支撑的环形木梯,从哪里可以直趋三。还有一条便是寻常建筑常采用的普通梯,此时官差分成了两拨,分别从两处梯冲了上来,而刘小刁所处的位置,无巧不巧偏偏是两座梯出口之间的位置,无论朝那个方向逃跑都不很方便。一时间,难以取舍。“跟我来。”话音还未落,李汝璜便抓住了他的手,满满相握,刘小刁下意识的挣了一下,前者却出乎意料的坚决,纹丝不动,于是身体便被李汝璜带着穿过回廊,朝远离出口的位置跑去,直至到达三层最深沉的一间暖阁,打开门抢身而入。里面的主客显然才刚刚苏醒,身上的衣服才穿戴好一半,在他发出抗议声之前,刘小刁抢先一脚将他踢了出去,李汝璜则顺势关门。“这明明是条死路,你怎么把我带这儿来了……”刘小刁飞快的在暖阁内转了一圈急吼道。谁知李汝璜却是不紧不慢,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不紧不慢的走到窗前,拆下罗帐,在墙壁上模索了一番,然后用力一撕,墙纸下面赫然是一扇窗户,只不过明显已经被人用钉扣钉死。李汝璜这时指了指刘小刁手中的无双剑,对着窗户做了个“请”的动作。刘小刁也不迟疑,一剑下去,钉扣应声而断,窗户打开以后,发现外面正好连接着二层的阳台,而紧挨着阳台边上,恰好是隔壁天井开辟出的阁,下面便是绮红馆背后的小巷,这里竟是一条难得的捷径。“本侯的马车今日恰好停在后巷,这是本侯的玉佩,小雾收好。”李汝璜一边说一边将一块墨绿色的圆形玉饰塞到刘小刁的手里,然后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来。光凭手上传来的份量,就可以知道这块玉必定价值不菲。话虽只说了一半,但刘小刁不用想也知道,那辆马车自然不可能载他去别的地方,除了李汝璜的府邸别无他处。“多谢侯爷好意。”说罢,刘小刁便钻了出去,几步轻跃,稳稳的落在后巷,随后经过拐角消失在了李汝璜的视野之中,可惜却是马车所在的相反方向。李汝璜站在窗前,唇角依然保持着一抹笑意,看样子丝毫没有为刘小刁的违逆而感到生气,反而兴趣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