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章沫沫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的眼前来来去去都是宋家恺。他对她说,‘从前的一切,就让它过去,以后你有我’;他对她说,‘就像我第一次见你时那样毫无顾忌的笑,那才是你本来的样子’;他对她说,‘看着我,就像我只看你一个’……
她哭了,带着笑;骂他‘傻瓜’。他却像个孩子,一下把她腾空抱了起来,直在她的尖叫声中转了几圈兀自不舍得放下来。原来幸福,真的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即便是早就失了资格获取它的人,也还是难逃要向往它、渴望它的境遇。
可是不自觉地,在这份原本属于两个人的记忆里,却又硬生生挤进了一个英挺的身影。慢慢的,她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初见时放下所有的精明满溢柔情,对她说‘嫁给我,一切都有我’;那张脸,曾经满是嘲讽与刻薄,将与她的同智、她的东印破坏到不堪入目的悲凉境地;那张脸,也曾满是心痛的妥协,为了把她留下而放低了高傲的头颅对章念晴认了输;那张脸,也曾满是寒冰与痛恨,把她身边的一切都推向了深渊……
章沫沫两只手紧紧拉了被子,直到把头也缩进了被窝里喘不过气;喘不过气,也好过在他的视线里活生生枯萎、好过一遍升起希望再被他一一摧毁、好过被他摧毁之后还是不知悔改地想要去接近他、相信他……!她,是时候学会遗忘了。就像宋家恺说的,只有把从前的一切都埋进土里,才能见得到明天最美的朝阳……
这一夜,同样不能入眠的,还有章念晴。
沫沫问她,既然爱着项左,为什么还要对汤昊死抓住不放?是啊,她不是爱着项左么?从上中学、从在杂志封面上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就爱上了他;那个与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男人、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神一般的男人,在千万道倾慕与嫉妒的视线中将她牵到舞池中央的男人,他的爱情是那般璀璨,蕴含着一个女人所能渴望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汤昊对她置之不理的时候,她会生气?听闻汤昊在追求沫沫的时候,她会焦虑得直到爆裂?明明嘴里说着不要他再等她,可是一旦他转了身、扭了头,她竟无与伦比的消极?
一整个晚上,章念晴在屋子里踱个不停;怎么也坐不下来。她对自己说她不爱汤昊,只是习惯了他在身边。可是一想到今后他要同沫沫站在一起、将从前投在她身上的温柔视线放在沫沫身上,心里又是说不出的难受。卧室里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反反复复的上床、下床之间,人都要被折磨得月兑力。
章念晴望着这豪华的房间、一尘不染的每一个角落、还有精致到美轮美奂的各式摆设,拼命将一切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