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之后很久,章沫沫一直忘不掉宋家恺当时的眼神。含着痛苦与委屈,是委屈,质问她‘跟项左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年三十儿正午的大马路上,死死攥着她的胳膊就是不肯松手,“我放不开,你以为我不想放手么?这些天要睡觉的时候怎么都闭不上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她的心,是真的痛了。又想起她初见他时的模样、当她一见面就把他认作是男朋友时,他在脸上一闪而逝的玩味与轻如秋叶的兴致中挑动着倜傥的眉梢对她说‘亲爱的,我来看你了’;那时的他,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只会谈情不会说爱的风流种子,却仍旧教人不论从哪个角度都移不开视线。而如今,他却是满目苦涩含着无奈,告诉她‘酒石酸唑吡坦现在都成了他的家常便饭——没它睡不着觉!’
章沫沫忽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酒石酸唑吡坦’?这个名字,怎么竟是似曾相识的熟悉?
春节后第一个工作日,章沫沫就站在了交警中心检验科的外面,手里拿着那份她父亲出事后的检验报告,上面在血检一栏中正是标注着‘酒石酸唑吡坦’。直深呼吸了几次,这才顺利走了进去。
“酒石酸唑吡坦?”身着工作制服的女警官推了推眼镜,把那份检验报告复又递回到了她手里,“这是一种催眠剂,就类似于通常我们所说的安眠药。”说完,便就要回头去忙她自己的事情。
“等一下,”章沫沫心里一急,话也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这个解释她在网上已经搜过了,可她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我父亲,他不吃安眠药啊,而且,去机场的路上他还开车的,怎么能在他体内查出这种成分?您能不能再帮我确认一下,会不会有什么失误?”
说到这里,那女警官才回过头,严肃中面带责备;“服用这种药物,规定禁止驾驶的。这东西比酒驾还危险,怎么出了事才想到要查这个?”
章沫沫脸上一热,无端端就觉得矮人一截;可是脸皮还得厚!“麻烦您,就帮帮我再核对一下吧,耽误您一些时间,可是这事情没查明白,我真的连觉也睡不好。我父亲真的从不吃安眠药,他怎么就……”
“不行!”那女警官又推了推眼镜,一脸公事公办;“这不合规定,再说了都快两年的案件,档案也不全存放在我们这里,我这里只负责出报告……等等,你说你父亲的名字是……”
“章俊儒!”章沫沫没耽搁一秒,急巴巴应道。
那女警官脸上似有一抹尴尬闪过,这才从记忆里搜索到这个名字。就在上个星期,主任火急火燎交待她把这宗事隔两年的旧案所有检验记录翻出来重新核查,事后她整整抱怨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