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囤寻思让陈金水找刘站长这一闹,他给领导的第一印象肯定好不了。
“你寻思寻思呗,陈金水可都跟吴天友骂上娘了,那老吴不得抽空来找这刘站长告上一状啊,知道因为我住宿舍的事陈金水才跟吴天友吵得嘴,我的罪过可大啦!”
福囤此时心里想的,尽是这般叫人心里沮丧的事。
“实在不成,我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福仓哥干建筑去吧,干活下大力总归不能得罪人吧?”
谁知刘站长看了李福囤半天,还有意无意地低声问了一句:
“小伙子,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吧?”
幸亏陈金水耳朵背,他没听清刘站长的问话。要不然听见了这句话,他准得跟刘站长急,就会大声嚷嚷道:
“哦,老站长,你以为我不识字,找来个干活的也瞎字不识啊,还告诉你了,李福囤不光识文解(土语读xai)字,还是堂堂XX一中毕业的高中生呢,可比你有学问哩!”
福囤听刘站问自己话了,赶紧回答道:
“哦,我当然会写了,要不写给您看看?”
也不知刘站长中了哪门邪气,随手拿过一张纸一支笔递给了福囤,道:
“你写写我瞧瞧。”
福囤自然不怕手写自己的名字,于是接过刘站长手里的纸跟笔,站在桌前,弯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李福囤。
刘站长接过福囤递过来的纸,拿在手上瞟一眼,不由惊呼道:
“哎哟,李福囤,你这名字写得太漂亮了,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哦,我是XX一中毕业的高中生,连着考了三年,可没考上大学……”
说罢,福囤难免心里一阵伤感。
刘站长见此就道:
“嗨,小伙子别伤悲,考不上大学不要紧,今后广阔的生活等着你去开创呢,咱铁路上也需要像你这样有文化的年轻人,这次招的你是护路工不假,可只要你勤学苦练,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成为铁路专家呢。”
陈金水站在旁边见刘站长让福囤写了字,还夸他写得漂亮,又跟他唠叨了半天话,心里可有点不明白。
“文化人的事,真他娘地叫老子看不透,不过能让刘站长夸夸福囤也好,我脸上也有光!”
刘站长见李福囤这小伙不错,就对陈金水大声道:
“陈站长,你要求的事我特批了,就让李福囤跟你住到一块去。我可告诉你,你可得好好把小李带好了,他要有个闪失,我可不乐意你。”
旁边的李福囤听刘站长这话,感觉真如同在梦里,他还一个劲地追问自己:
“这是真的吗?”
陈金水趾高气昂地领着福囤又去找吴天友了。
见着吴天友,陈金水就说了,
“吴主任,刘站长特批了,就让李福囤住到我屋里去!快点吧,你就安排个人给抬我屋里一张床铺去。”
吴天友见陈金水这般说了,就道:
“真批了还是假批了,你拿个字据来我瞧瞧。”
“哎哟,吴天友,你他娘地咋老跟我做对哩,谁还骗你了不成,不信你就问问刘站长去!”
吴天友可不敢再去问刘站长去,陈金水还一个劲地叨叨呢,
“告诉你吴天友,刘站长可说了,知道我耳朵背,为了夜里照顾我,专门安排李福囤住到我屋里去的。”
听陈金水这话,吴天友也信了,
“刘站长可知道照顾人,让李福囤跟陈金水住一屋,那也是应该。”
想到此,吴天友便道:
“行咧,我就安排人给抬床铺去,你可别叨叨了,让我的耳朵歇歇吧?”
“哎哟,你寻思我乐意叨叨啊,还不都是你逼得。”
这次吴天友可没再搭理陈金水,
“是聋三分痴(呆),我跟你这傻子扯络啥哩?”
晚上,等福囤躺在床上,听着陈金水睡在床上,均匀地打着鼾声,福囤知道他心里高兴,难免睡得安稳。
“是呀,像他这状况的人,能混到今天这一步,也算不错了!”
而想到自己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下,李福囤不禁感到一阵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