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五得来这“驴头”的外号,当然不是空穴来风。
一是他的脸确实比一般人长,看着像驴脸;而另外就是,他的脾气倔,更像毛驴。
像这次三妮相中富仓的事,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答应李家了,按理说,他也顺水推舟点头算了,可他偏不,就是死活不从自己嘴里吐出“同意”二字来。
常五婶也知道他的脾气,
“你不乐意不乐意吧,只要是三妮跟我同意,你还能咋着了?”
忙秋时节,为这事,常五跟常五婶暗地里闹了几次,可常五婶死活就说她随三妮的意愿,你说气死人不?最后常五实在没法了,就道:
“李福仓有啥值得你娘俩着迷的地方啊?行啦,任凭你娘俩看着办去吧,我不管了还不成嘛!”
常五婶寻思常五从此真不再问这事了呢,谁知今天李家来提订亲了,他又要站出来说道说道呢。
常五婶可不希望三妮的亲事就此散伙,故此,还没等常五发话呢,她就抢说道:
“哎哟,妮她爹,昨天晚上你在他三大爷家喝的酒,醉劲还没下去啊,还借酒说疯话?”
三大娘一听常五婶这句话,忍不住“噗哧”一下乐出了声,就接话道:
“哎哟,她常家五叔,醉了可不好受,要不你就去买上支子葡糖糖,解解酒吧?”
常五一听三大娘这话,早气没了声,心里道:
“你这骚老娘们知道啥哩,就胡接三妮他娘的话?唉,也不能怪她,哪个媒人不想说门亲事就成呢?再说了,福仓还是他本家侄子,她不把三妮往她本家门里扒拉才怪呢。要怪就怪妮他娘跟三妮,死活相中了看似半截瓮的李福仓。”
想到这,常五对着常五婶道:
“行啦,妮他娘,咱家里的羊起圈(发情)了,我牵羊到村前的鲁家找羊去了,三妮的事,你娘俩看着办去吧,我不管了,总成吧?”
说罢,常五真就解开绳子,牵着羊走了。
三大娘见常五走了,心里不免一阵高兴,暗自说道:
“富仓的亲事,没挡了。”
见常五走了,常五婶就道:
“你看妮她爹这死犟驴,咱们不理他,就商量富仓跟三妮啥时订亲吧?”
三大娘还故意问呢,
“我可多句嘴,你娘俩能当了家吗?”
听此旁边的三妮就道:
“哎哟,李家三大娘,我自己就当得了家,我爹不乐意,叫他不乐意去就是。”
常五婶听此,也道:
“就是,我也支持三妮,至于妮她爹的意见,谁管他哩!”
三大娘听此,又道:
“哦,我也不是故意挑你们一家人的关系,话既然到了这儿,我就得挑明了说,省得事后出了差池,再提就晚了。”
常五婶听此,也道:
“嗯,你的话我明白,是这个理儿。”
话既然挑明了,三大娘又道:
“我先说说我的意见吧,叫我看,要不十月初订亲吧,上半月好日子多。”
常五婶听此言,又道:
“成啊,你看着办就成,我们听着呢。”
三妮也道:
“成啊,三大娘,我也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