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长达20公里的防线全线告破,但是怪石林的野人坡、驼峰的双头峰两处主要阵地依然在我军手里。要知道青海独立师有18000兵力,要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全部消灭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由于防守阵地易守难攻,不少部队依然坚守在阵地上,而不少小股部队主动地向日军发动进攻,日军虽然突破了防线,战局反而变得混乱起来。
当天晚上71山地师已经把指挥部迁到被占领的青海独立师师部,此时师团长渡边雄一,命令一个联队迅速向晋原挺进。目前预备队56师团已经跟进,正在迅速展开对防线上的中队包围作战,而自己的部队若想在犬牙交错的防线上整合起来也非常不容易。坦率说渡边雄一有些郁闷,防线已经告破,可是防线上的中国守军居然没有溃败,而是依然坚守。
若想继续向纵深发动进攻,必须要吃掉防线上的所有中队,由此司令官寺内寿一命令跟进的56师团,对防线上的中国守军进行清剿作战,目的是把山地师解放出来,继续向纵深发动进攻。长20公里宽7公里大约140平方公里的区域,日军将近5万人马涌入,日军志在必得。
青海独立师已经损失一半人马,但是仍然有9000残兵在顽强奋战,就在这个夜晚八路军129师386旅陈赓部,全旅将近5000人马将由南部进入战区。而三十二军第一师师长谭鹏率领两个团近3000人马将由北部进入交战区域。次日凌晨八路军暂编第2师、第3师两万多人马也要赶到晋原投入作战。也就是说明天我军要陆续投入三万多兵力,加上原有的守军共40000兵力和日军鏖战。
在这狭小的区域,双方将近10万人马扭杀在一起,继而爆发了世界军事史上最惨烈的混战,这场混战事先双方谁也没有想到,所有的军事家大概都难以预料会产生如此局面。坦率说混战对我方极为有利,对日方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
夜晚防线上依然爆发着激战,密集的枪声、爆炸声不绝于耳,可以说无法分清楚激战来自哪里。天刚黑纪云飞率领两个团由结合部插入混战区域。“报告师座!怪石林156号高地,日军正在发动强攻,看来青海独立师一部依然在顽强防守。”一名团长禀告,纪云飞吩咐手下拿来地图。
几分钟后,纪云飞便拟定了作战方案,接着他命令一名团长率领一个加强营,由北侧突进去加强156号高地的防守,而由他自己率领大部,夺取西侧的158高地,形成东西呼应之势。夜色中很快增援156号高地和夺取158号高地的战斗同时打响,在迫击炮的轰鸣声中,猛烈地攻击开始。
156号高地有一个团的守军,这个团经过一个白天的战斗,人员已经损失大半,关键是他们的弹药不多了,要不是夜晚来临日军的攻势减弱,恐怕高地早已经被日军攻陷。眼下全团剩余人马已经做好最后牺牲的准备。日军调整部署准备发动最后一次进攻,占领156号高地。
恰在此时纪云飞率部发动了进攻,突然地打击日军措手不及,官兵们冲锋异常迅猛,半个小时后,那名团长率领加强营冲上156号高地,并和守军合兵一处。那名团长率部冲上山顶后,发现守军只剩下500多人,而且三分之一有伤。他们个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显而易见白天的恶战是多么惨烈。双方士兵拥抱在一起,守军里面有的人甚至发出了哭声。
此时,一名戴着钢盔、胳膊上缠着鹏带的年轻军官说:“报告团坐!我是某团某营副营长,目前我是这里最高的军官,团长和营长都阵亡了,我们的弹药不多了,多亏你们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我们已经准备和日军肉搏了。”该团长望着这些在绝境中血战的勇士,庄严地举手敬礼。
两个小时后,纪云飞上了被夺回的158号高地,突然发动攻击,日军晕头转向,他们无法判断中队来了多少援军,日军只好停止进攻收缩兵力,同时把两个高地中间地带的部队撤走,156号高地和158号高地连在了一起。又过了一个小时,156号高地的守军、那位年青的副营长站在纪云飞面前。
纪云飞没有多余客套,而是开门见山问:“说说你部的情况和你所知道的情况?”年轻的营长不加思索说:“早6时,日军突然猛烈的炮击,大约半个小时候,日军便发动了进攻。有一支日军部队出现在后方,并突然对158号高地发动了攻击,大约20分钟过后,日军出动了大批轰炸机,又过了两个小时,158号高地被日军攻占,该高地一个营的守军全部阵亡。”
“与此同时,日军对我们156号高地同样发动了攻势。大约在中午我们接到旅部的命令坚守阵地、等待援兵,接着我们和旅部失去了联系。四个小时前我们和南侧的145号高地有过联系,后来我部的电台出现故障就失去了联系。”纪云飞问:“关键时刻,电台怎么回出现故障?”年轻的副营长说:“我们青海独立师使用的大多数都是老式的电台,我们的电台经常出现故障。”
纪云飞心里默念,难怪师部被捣毁后,司令部只收到狐狸洞的情况,其他各部均杳无音讯,现在看来战场通讯是多么重要。纪云飞抬头看了一眼南部的夜空说:“南侧依然有枪声和爆炸声,说明145号高地仍然在我们手中。”年轻的副营长赞同说:“只要145号高地坚守到底,不放弃,就能守住!”“为什么?”纪云飞诧异问,“原因是他们那里有一座弹药库!”
接着纪云飞命令向战区司令部发报,汇报这里的情况。同时命令部队抢运弹药,他心里清楚,司令部肯定命令他坚守两座高地。
太原战区司令部,穆亚平接到纪云飞的电报高兴说:“彭总!145号、156号、158号高地在我们手中,这个消息太好了!”彭德怀脸上也露出喜色说:“怪石林防线野人坡的狐狸洞、145、156、158号高地在我们手中,这四处要点就像4把尖刀插在日军喉咙上,对延缓日军向纵深发动进攻,会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但是我担心他们能不能守住三天?”
穆亚平说:“电告纪云飞,务必坚守三天,哪怕战至一人也要给我钉在阵地上。”这时一名作战参谋禀告:“报告,八路军386旅先锋团遭遇了日军一支辎重部队,目前正在爆发激战。”穆亚平和彭德怀把目光投向地图,很快找到了他们的位置。彭德怀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是23点40分,他长出了一口气果断说:“电令陈赓部??????。”
23点20分,八路军386旅771团,在团长徐深吉率领下,一路兼程赶到驼峰防线的曹家裕。“报告团长,侦察部队发现了一支日军辎重部队,人数大约一个大队。”团长徐深吉果断说:“命令部队进入战斗准备,20分钟后发起攻击。”然后他又吩咐向旅部发报,报告这里的情况。
这是一条斜长的峡谷,一面是削壁一边是缓坡,缓坡上长满了树木。暗夜中突然枪炮轰鸣,毫无知情的日军被当头一击,顿时乱成一团,这是日军山地师的一支辎重大队。遭遇战是八路军的家常便饭,官兵们在迫击炮火的掩护下,突然向日军发动了潮水般的攻势。
密集的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在一处半山坡的团指挥所里,几位主官心情有些忐忑的向前查看,毕竟是第一次和日军作战,因此大家难免有些担心。很快担心是多余的,日军在猛烈地冲锋下溃不成军。尤其是短兵相接的战斗,该部的迅猛攻击能力有效的发挥出来,不到半个小时日军便向后方退去。
“团长,真是鸟枪换炮哇!面对强大的日军,我们竟然能打出凌厉的攻势,真是难以想象。”参谋长兴奋你说。副团长接说:“何时我们作战如此奢侈过,迫击炮覆盖、轻重机枪组成交叉火力,而且冲锋部队有大量的冲锋枪,我们的攻击能力提供了好几倍,这才是正规军的作战,这才叫酣畅淋漓。”
此时政委王新亭说:“我们进入山西后,鉴戒晋军的军事训练大纲,大大提高了我们正规作战的能力,另外柔和我们自己的战法,才体现出了这种效果。但是我们不能自满,显然日军没有准备,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团长徐深吉说:“日军只有一个大队,我们的兵力多了一倍,在突然猛烈地打击下,按理说敌人已经溃不成军,可是你们发现没有,日军虽然是一支辎重部队,但是他们的战斗素质绝对一流,而且撤退的非常有章法,日军的损失并不大。”
一个小时后,追击部队陆续返回,经过打扫战场,日军丢弃了大批作战物资,可是现场只发现200多名日军的尸体。方才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己方也伤亡了100多人。一对照大家不得不承认,日军的战斗力确实强悍,尤其是没有发现一名活着的日军,甚至没有一名日军的伤兵。
战斗结束不久,旅长陈赓率领旅部和教导团、772团赶到曹家裕。在听徐团长汇报遭遇日军辎重部队时,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陈赓根据日军部队的装备情况,发现这支辎重部队运送的后勤补给似乎有所不同,至于不同之处区别在那里他无法得出结论,因此他如实的把缴获物资情况向司令部做了详细报告。
穆亚平接到接到陈赓的报告,很快反应说:“彭总!日军第71师团是一支山地作战师!”“山地作战师?”彭德怀有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