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大盘片好的老鸭,倒是不去吃。
小朵到底抢得多些,还有余力分给爸爸。爸爸把小朵夹来的菜都吃掉了,还吃得笑眯眯的。小朵小怀甚慰,更是大展神威,把小石打得溃不成军。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好不热闹。于家大爷大娘端着粥碗,时不时地看向谈笑风生的于叔叔,就像儿子是一条咸鱼,看着就能下饭。陆晚匆匆吃完一碗粥,站起来笑了笑说,“大爷大娘,我得回家收拾一下。小朵小石,要乖哦!”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穷人家的女儿也娇惯。家里自有老爸收拾,陆晚平常根本就插不上手。老爸一年来胖了一圈,腰杆子也挺了,早已不是瘦骨嶙峋爆青筋的模样。浑身更是使不完的劲儿,屋里屋外整理得熨熨帖帖,也是自得其乐。
陆晚现在着急回家,只是想收拾一下自己罢了。昨天忙乱的,睡得也不好。早上好歹洗了把脸,狼狈的样子都让人看去了。想来,沧海那位御姐妈妈,伺候这两个孩子长大,也是着实不易。
“去吧,去吧,小朵很乖的!”小朵忙着吃粥,涂了小半张脸。
“陆阿姨再见!”小石站起来送行,反正也抢不过小朵。爸爸说过女孩子要惯养,小朵这样不会给惯坏了吧?
“婉儿,回头你还得来一下,带着小朵和小石玩一玩。我还有点事。”于根顺歉意地向陆晚点了点头。
“嗯,一个小时回来。”陆晚也点了点头,小声答应,转身出门。
“爸爸,你的事怎么没个完的?!”身后传来小朵老大的不满意。陆晚似乎能看到小朵瞪大眼睛的样子——这些菜,我不请你吃!
藏马山的夏天,太阳很大。好在陆晚向来穿得比较保守,衣服下面的皮肤,女敕白如凝脂。这一年来的生活相对优裕,吃得好睡得足,尤其是jīng神放松,陆晚比之从前略显丰腴。身材倒也保持得不错,正是鲜花怒放之季,丰腴更显女人味。
“石家老鸭”生意忙,中午老爸不回家吃饭。买下这个院子以后,陆晚安了太阳能热水器,整好了浴室上下水,随时可以冲个淋浴。
大朵的莲蓬头下面,柔和的温水散开,如丝如雾,笼罩着优美胴啊体。清除了汗味,清除了或者存在的污垢,皮肤上凝出大颗的水珠。水珠随即滑落,在皮肤上形成涓涓细流。就如同细白的沙滩上,水静波宁,些许浪花。
水也滑啊润,人也滑啊润。这个身体,应该是很美的?却无人欣赏。
镜面上结了一层水雾,陆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一如内心的迷茫,水冲不掉。那就多冲一会儿好了……
终于,陆晚睁开眼睛,关掉水阀,裹了浴巾出来。拿电吹风吹头发时,顺手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洗了。随后找了件长袖衬衣,搭配一条薄质的牛仔裤。胸衣无sè,底啊裤无痕,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
穿好后,陆晚却又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将衬衣下摆挽进裤子里?
那样的话,臀部会不会太突出?牛仔裤紧绷着,很弹。
陆晚看了看北墙上的石英钟,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用手收拢衬衣紧腰,陆晚在穿衣镜前转了两圈,对身形很满意,尤其是臀线。如果拿衬衣遮了去,是不是太可惜?
顶多……顶多带小朵和小石出去玩时,再把衬衣放出来好了。陆晚终于做出了决定,又束了一条窄窄的白sè皮带,利利索索地出门去。
前面十九年都是穷学生,食求果月复衣求暖,从未想过温饱之外的功能。去年一跃而成了高级白领,穿的都是总经理马蒂儿给配的高档套装。顶级网络写手的荣光,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帮助。陆晚还真是没有太多的穿衣经验,也没有想过别的。
就这些,还是在片场闲暇时,听女一号刘诺英闲聊的。nǎi茶姐姐刘诺英,看上去风光无限,在爱情道路上却也是个苦人儿。两人聊得很多,彼此间甚是投契,也可以说互相佩服,相见恨晚吧。
陆晚回到于家时,正见山货厂的皮卡停在了门口,刚刚熄火。赵奎从驾驶室里钻出来,表情夸张地打量着陆晚,嘻嘻哈哈地说,“婉儿姐,今天真漂亮!有喜事呢吧?”
“赵厂长……”陆晚脸上微笑,心里却是没来由地一慌。
赵奎人不错,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等闲也是胡说八道,但对顺子哥身边的女子非常尊重,当然也很熟悉就是。
今天怎么就心慌了?有什么不对吗?陆晚倒是没有想到,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给归了类。
陆晚还没想好怎么说话,就见于叔叔推门出来,小朵和小石跟在后面。小朵虽然一脸的不情愿,却也是听话地站在门内不动,眼巴巴地看着爸爸。也不知道于叔叔使了什么法宝,让小朵听话可是不易。
“再辛苦婉儿一下,我晚上就回来。”于叔叔笑笑就上了车。皮卡发动起来,一溜烟地跑了。陆晚拉着犹在张望的小朵小石进屋,这才想起来,刚才,于叔叔好像什么都没看到?都怪赵奎……
赵奎倒是不知道一句玩笑多招人恨,开着皮卡很快就出了镇子。
这辆皮卡,还是刚出道时,从卖假种子的死胖子手中得来的。那死胖子再也没有消息,这车也就归了藏马山。先在张五魁那里当了一段时间教练车,后又划到山货厂运货,算是相当抗造了。
顺子哥上车后就闭目养神,赵奎却是不太习惯沉默,一边开车一边说,“哥,我的事,有一撇了!”
“哦?什么事啊?”顺子哥转眼一看,赵奎的脖子上有抓伤,好几道道。额头上好像也有些淤青。
“还能有什么事,哈哈哈哈!我把杨烨给办了!”赵奎脸上掩不住的喜sè。不由得想起前面看的一个电影,贫嘴张大民的弟弟说——哥,我的chūn天也来了!
“哦,恭喜恭喜,还真是轰轰烈烈……”顺子哥扁了扁嘴,又闭上了眼睛。我当是什么一撇,原来是一腿。办了?
空饷杨烨,立志扎根藏马山,却被赵奎扎下了根。也算是一对欢喜冤家吧,一路打打闹闹走来,都是赵奎挨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是其乐融融。到如今终于生米变熟饭,赵奎安能不得意?
只是县委书记钱树志不太认这门亲,甚至连女儿都不太认了。今年chūn节,杨烨没有回家,就在藏马山过的年。赵奎一直小意地陪着,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却也没有近得了身。
女儿到底是亲女儿,时下虽然有点别扭,终也是血浓于水。奎哥我虽然其貌不扬,唯独青chūn痘醒目,却也是响当当的厂长,更兼风管委办公室副主任,正儿八经的事业编干部,正股级。常言道“欺老不欺少”,假以时rì,奎哥我定是一号人物!
娃啊,你说,那是县委书记家的大闺女?这可咋好?
赵奎父母倒是支持儿子在外边过年,心下欢喜加惶恐,不知道如何应对。八成是祖坟上起了青烟了吧?去年倒是找刘瞎子给算了一卦,说儿子的前途在西北方,有贵人相助,果然应在藏马山上了。还说儿子的婚姻就在一两年,大户人家旺夫的!莫不是应在县委书记家闺女身上了?不行,还得找一趟刘瞎子,啊不,刘铁嘴……
赵奎一路把皮卡踩得轰鸣,很快到了平阳农学院,径直开到经济作物系主任办公室楼下。赵奎停好车,从后厢里搬下两坛藏马山老白干,还有两只包好的石家老鸭。顺子哥打了电话,赵奎没一处不妥帖的,完全不用cāo心。
“孙主任好!”赵奎熟门熟路地上楼,把酒坛放在门后,把老鸭放在茶几上。顺子哥跟在后面,也抱着一个酒坛。
“来啦!”孙继宗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来,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书籍堆得太多,又没个条理,孙继宗费事地绕了出来,自取了热得快,准备烧水待客。
热水瓶却被赵奎抢去,利索地灌了水,放在一把破椅子上,插上热得快烧了起来。随后,赵奎又把茶具使劲擦洗了一遍,这才抬眼看向顺子哥。
顺子哥大模大样地坐在沙发上,拿了一本旧杂志翻看着,好像是专程来品孙主任的好茶的。见赵奎看过来就说,“你忙你的去吧,回头我自己回去就好。”
“好的。孙主任再见!”
赵奎告辞下楼。如果不是知根知底,还真是难以想象,这破楼里居然住着一位县委书记?好吧,加个原。楼道上这个灰,怕是几年没有打扫过了。顺子哥坐的那个沙发,蒙着一层银灰sè的布套,磨得发亮了都。
那套白瓷茶壶茶杯,配着大红牡丹花的黄sè搪瓷茶盘,老家里也有一套来着,跟这个很像。去年让赵奎给扔了,换了一套紫砂茶具,配以竹木托盘,不锈钢的电水壶,给老爹享受享受。虽然老爹还是喜欢用劈柴烧快壶。
县委书记啊,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认奎哥我,我还不认你呢!
反正你姑娘是我的人了!说不定啊,小小奎哥已经占据了关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