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亲子鉴定要七到十天才出来,闻燕等不了那么久,纪伊人还有四天就回美国了,七天黄花菜都凉了。她跑到司法鉴定中心晃悠了半个小时,在厕所里逮到一个中年女性白大褂,样本,连同人民币直接塞人手里,一句话:“明天这个时候,还是在这里,我要结果,给尾款。”
非常识趣的一个人,一个字——好。钱和样本收了,转身走人,干净利落的闻燕有点愣住了,到人没影了,才开始寻思是不是遇到骗子了,或者说她要不要再另外特别阐述一下这是多么严肃的一次鉴定,很可能影响到澜港未来几十年的经济发展,如果做的不好她可是会放林建新的,要知道放了林建新事情就很可能上升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高度。
当然,闻燕什么都没说。第二天这个中年女人非常准时的出现了,告诉闻燕号样品和初始样品为父子关系。
号样本是夏凡。
纪伊人性格随和,但真正和她亲近的男的不多,也就是他们一圈子的人,所以闻燕才想到首先查的就是圈子里的人,但情感上来说,闻燕并不觉得有可能是他们几个,不是说她对自己一起长大的人的人品多么有信心,而是她觉得这种始乱终弃的事就算他们敢做,对象也不会是纪伊人。
何况,夏凡目前的女朋友的季芸芸,而季芸芸是纪伊人最好的朋友。
从鉴定中心出来,闻燕给林建新打了个电话。
“那个孩子是夏凡的!”
“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
闻燕觉得林建新真就是个大混蛋。
林建新一直觉得他是个混蛋,但在这个事情上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他其实只是在夏凡和纪伊人一度后,很无意中撞到了纪伊人从夏凡的房间里出来,然后第二天发现夏凡很诡异的开始追求季芸芸了,他当时也就是没有多嘴的去问一声“夏少,你跟爷牛B,上半个晚上睡纪伊人,下半个晚上睡季芸芸!”,他当时确实不知道已经闹出人命了,而重生前等他知道有个纪泽的时候,纪泽已经四岁了。
现在,因为蝴蝶效应,提前两年多,这个问题摆到了他的面前,但本质上他觉得跟重生前的情况没有半点区别,夏凡还是正跟季芸芸热乎着在。
但这次不同的是,闻燕也成知情人了,林建新说:“那天晚上都喝的挺醉的,伊人姐又是提前走的,我觉得夏少就是第二天酒醒了认错人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你看着办。”
闻燕看着凑在她边上的林建新,有种一巴掌把他的脸拍进茶杯里的冲动,就算是按照他说的,他以为那不过是场酒后乱性,自发自主自愿的意外,但他叫了纪伊人那么多年的姐,季芸芸说起来也是他姐姐,发生这样的事,居然他首先想到的是夏凡是不是太牛B了点,而不是及时的帮助自己的朋友纠正他以为的不良生活作风问题。
但凡这人有那么一点道德底限,这种乌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这是一个茶座,林建新特地挑的一个很隐蔽的位置,边上还有一颗郁郁葱葱的滴水观音挡着其他人的视线,他伸手扒开闻燕散落在肩上的长发,把头凑过去,被推开,再凑过去,再被推开,继续往上凑,还是被推开,然后听见闻燕说:“你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是夏凡的是吧?!还让我去查!!!”
那天在见到纪泽,闻燕说要查的时候,林建新确实有想过直接把事情说了,但后来闻燕说要亲自去他那里取证,他就毫不犹豫的决定保持缄默了。事实证明,他的缄默是对的,虽然没达到最终目的,但总的来说还是把人给推倒了。
当然,对闻燕他的解释是:“我说了你就信?”
事实上,闻燕确实不信,她从十岁起就学会了对林建新的每一句话都持怀疑态度,按照林建新说的,她决定去酒店调出当天的监控录像。
林建新说:“虽然酒店是季家的,但大季现在人不在,我也找不到他,要调出来肯定要惊动季芸芸,你准备怎么办,让她跟你一起看?”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闻燕还没想好怎么办之前,她不想惊动季芸芸。其实她觉得林建新对于很多事情有误会,比如林建新总觉得她做什么事都要他帮忙,她要调监控,林建新不帮她找季尧,她就没办法了。
其实女人做事有女人的办法。
闻燕给季芸芸打了个电话,她说:“芸芸姐,我想看一下你家酒店两年前的一段录像,就是伊人姐出国前一天晚上,建新房间门口那条走廊的监控录像,可以不?”
“行,我给他们去个电话,你随时过去。”季芸芸回答的一点犹豫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季家酒店的某间客房里,两米的大床,秀美的锦缎,红纱帷幔欲掉不掉的飘在床架上,天花板上男女交欢的壁画唯美之极……
闻燕想说的是,其实她觉得给他们一间有碟机的空办公室就可以了,另外,别管装潢多么华丽,这是她所见过的唯一一个没有椅子的酒店房间!
而林建新想说的是,季尧家的人真是太他娘的会做事了,另外,大姨妈果然是男人性福的最大敌人。
闻燕坐在床尾的边边上,其实她并不准备坐着的,就算没椅子,站着她还可以瘦腿,但一进门就陷进床里的林建新在她把碟片放好后,指着她说:“跟爷坐床上,不然爷就是不做也把你扒干净了。”
如果闻燕真来例假了,林建新这样的威胁她是绝对无视的,但她没来例假,她就怕在拉扯中被林建新给发现了,那麻烦可就不小了。
她勉为其难的在床尾坐下了。所幸,林建新躺在床上很规矩,并没有靠近。
而事实就跟林建新说的一样,约莫十一点多的时候散场,没一个人回房间的步子是直的,连一向喝酒比较节制的陈青杨都是被一个侍应生架回的房间,林建新架着季尧,季芸芸勉强扶着墙自己走着,纪伊人扶着夏凡。
闻燕觉得有些疑惑的是没有看见纪千舟,林建新说:“小纪那天好像被忘在包厢里了,半夜才被他们家司机找到,然后应该就是那个司机打电话给伊人姐,伊人姐就先走了。”
于是,和这伙混蛋交朋友是多没安全感的一件事啊!
按照记录上显示,纪伊人在夏凡的房间里呆了两个多小时,然后离开,只是出门后一直低着头,所以没看见她身后,送季尧送到睡着,刚推开房门出来的林建新。
看到这里,一直躺在床上,望着闻燕的背影,内心在过过干瘾还是卧薪尝胆以示表现之间纠结了半天的林建新终于还是伸出了他的魔爪。整个人从后面贴上去的同时,手环到前面开始解闻燕大衣的扣子,他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地吸吮,然后,听见她说……
“你真是随时随地都有兴致。”
“爷就对你有兴致。”
“是吗?那你说这个女人是谁?”
“谁?”
愣了一下,林建新将脸从闻燕的颈窝里抬起来,然后看见依旧还在放着的录像上,那个两年多前的他正和一个穿着制服的客房服务员吻的火热,他的手将对方裙子高高的撩起……
林建新有点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尤其是他发现闻燕目不转睛的看着在,碟机的遥控器在闻燕的手里,他想过去直接关掉碟机的开关,但脚刚踩到地毯上,忽然感觉一只胳膊被一拧,膝盖一软,人就扑倒在了地上。
而等他扶着不知道有没有扭伤的胳膊从地毯上站起来,正好看见电视里,他把那个服务员一把推到了对面的墙上,然后扶着额头,从录像里消失了。
他觉得之所以这样发展,很大的可能性是他真的喝多了,没兴致了,不过当闻燕问他:“怎么忽然就翻脸了,你看人都快哭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想你了。”林建新说。
闻燕觉得她就真是个白痴也不会信这样的鬼话-
事情真就跟林建新说的一样,尤其是录像放到早上八点多钟,季芸芸穿着睡衣,顶着满是泡沫的头发从房间里出来,冲着值班的客房经理发着脾气,然后拿卡刷开了夏凡房间的门,闻燕差不多就明白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夏凡误会和他上床的是季芸芸了。
但是,闻燕还是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可就在她想着的时候,当天晚上季芸芸去了ouse。过肩的大卷,紫色的紧身onepece,十厘米的高跟长靴,闪亮的指甲,精致的妆容,闻燕接到她的电话后马上就从三楼下来了,但等看见她的时候,边上已经形成一个狼群了。
扒开群狼,闻燕说:“到我楼上去吧?”
季芸芸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摇晃着酒杯里冰蓝色的液体,说:“这里不好吗?”
于是闻燕把季芸芸边上那只狼赶走,坐下,叫了杯酒。然后听见季芸芸说:“林二少跟我们吹牛,说他家燕子千杯不醉,是真的吗?“
“假的。”闻燕觉得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绝对不用怀疑。
季芸芸点头,说:“我也觉得是假的,其实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我和夏凡一直觉得林二少还是挺在乎你的,现在好不容易他脑子清楚点了,你要么不跟他在一起,要么跟他在一起,以前的事你就别计较了,想了也没什么意思。”
闻燕说:“你看了那段监控了?”
“没。你跟我那么一说,我想着也就那么点破事,后来我问了下酒店,他们跟我说你们走的时候似乎不太高兴。我想也就是那点破事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能跟夏凡在一起,怎么办?”
“这个我经常想,一个月要想好几回。”
“然后呢?”
“觉得这个希望太渺茫了,没有我,他活的下去吗?我如果甩了他,他万一自杀了,大季还不得跟我拼命?!”-
而这个时候,夏凡正指着一个轮椅对着林建新破口大骂:“靠!林二少你这是诅咒爷一辈子瘸了是吧?!爷脚趾头骨折,你送爷轮椅?!你跟爷怎么不送花圈?!”
林建新觉得吧,他难得当次好人,怎么就没人理解呢?虽然夏凡只是脚趾头骨折了,但一样到哪都要人扶,或者夹拐杖,别管到时候东窗事发,是要追季芸芸,还是追纪伊人,拐杖这种配置还是弱了点是不是?!
他说:“等着吧,有你谢爷的时候。”
“林二少,你跟爷是不是又冒什么坏水了?!”
“没有!绝对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