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后赫舍里 第八一章 喜讯来了

作者 : 情癫

急将太医唤回请脉。翻过眼皮,多番查证之后,对方凝重的神色见缓,竟有喜意地回禀:“皇后勿慌,这会儿却比刚才强。您放心,臣一定拉她回来。”

郁结于心,直到这口血出来终得突破滞胀,萎靡将死之人因此反获生机。淑妃却不知道,救她的人冒了多大的风险,才能下定决心。

这本就是一场赌博,若是受激的她就这么去了,芳儿只有坐实逼人致死的恶名,一辈子背着。纵然侥幸救下,也未必赢得感激,却是树敌更易。

淑妃晕厥之前的对答便是明证。

所谓吃力不讨好莫过于此,然而,人命关天,嫉妒也好,私心也罢,都得先让开。

不管别人怎么想,芳儿都会这样做。唯有如此,她才是她,若不如此,她便不再是。

兵行险着终有得益。心头大石陡降,砸得闷痛,管不得了。功成便该身退,免得淑妃待会儿醒了多生事端,芳儿又将太医叮嘱一遍,这才离开。

好累。一场对恃,心潮随之起伏,急得汗流浃背自不必提,忍着多少委屈,又有谁知道?当中内情唯有从小结伴的翠玉最懂,感慨万千,急步过来相随。

“忍着点,别露出来。”等会儿出屋就到院里。越走人越多,看见着急上火恐怕会乱传。芳儿小心得很,还没有动,却听见外边热闹起来。

贞嫔阳奉阴违地在外偷窥,听到她们要走,她想赶快逃跑,不小心崴了脚。越想隐蔽越是暴露,外边一堆人扶她帮忙,她急得如火上梁,连称这个不对那个不好。待到芳儿出现,只望了一眼,贞嫔就如鼠见猫地定住。

——总是这样,在皇后面前丢脸。贞嫔最是怕她,还不等问,便战战兢兢地回:“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她想表白没有故意滞留动坏心眼,却又不能自圆其说,便住了口。

罢了,不管怎样,看在淑妃尚在危境的面上,就当没瞧见。芳儿懒得说她,教那些下人好好照管,便高抬贵手。当务之急是先通知玄烨和长生,让他俩安心。女人的“对决”,男人没有参与。长生被玄烨带回乾清宫,劝哄下才止住哭泣,一见芳儿,他又忍不住了。

“皇额娘,我要看额娘,皇阿玛不让。”从玄烨怀中溜下来,长生奔跑着扑进她的怀里,万分焦急。

身心俱疲,芳儿却是不动声色地微笑,以缓其心,她蹲下将他抱回座位,边走边说:“好孩子,知道疼你额娘。皇阿玛不是不让,长生,咱们先用点心,睡会儿,然后再去看她,额娘也要休息。别哭啦,嗓子哭坏了,额娘会心疼的。”低头亲亲他的脸,又哄又劝,终于将这孩子安抚。

玄烨见她点头,料得淑妃安定,也跟着长叹一声,眼中含泪地走来。

“你辛苦了,我都在想,再不来,那就真的没指望了。”虽然不知确切法子,亦能感受这份无私的情怀,心怀激荡的他不得不赞:“了不起,是你救了她。”

“应该的,不算什么。”芳儿退开一步让着他的手:“别拉,先回去了,一身汗。您待会儿去看她,别提我。”在风浪里搅一圈,急智过后,也会感到惊怕。尘埃落定,理当为自己“疗伤”。

回宫沐浴,才想睡一会儿,就有人来。

“皇额娘。”未曾出迎甚是失礼,芳儿待要再说,慧敏知她心意抢先一步:“来看看,你睡你的。没事,是我让他们别大惊小怪,不喜欢这些虚礼,假得很。”

她挑开帷帘探看,正迎上芳儿漆亮的双眸。对望中却是有些惊讶:“要不是知道才洗过澡,还以为你病了呢,这脸也太红了。”她模了模,又拉起被子往上合:“盖好,别着凉啊。”

“没事。”可能刚刚出浴时裹了风,身上确是有些发烫。芳儿却不提它,只笑道:“哎,我怎么听见承祜呢。”

“他在院里玩呢,放心,不出格。”慧敏最喜爱他,纵是近日娇惯得少了,提到时仍是满面春风:“这孩子啊,越来越英雄了。跟我说,昨天在布库房,一个就能打四个,我琢磨着,他能成头豹子。”

“哪儿啊。您可别太夸他了,夸他他要傲。”陪练的宗亲兄弟再怎么能耐也不敢真的伤人,却是助长气焰,倘若养成目中无人的习惯,再想拧过来就难了,芳儿知道慧敏教训人的本事,忙道:“您一心疼他,是他的福气,可您太疼他了,他就不听话了。”

“我懂你的意思。”慧敏笑了:“我会好好管他的,太子嘛,就得跟别人不一样。”

虽然宫中心照不宣,玄烨终究没有真正颁旨。这样明着点出来,芳儿不能不防,才刚要出言制止,慧敏却高兴地扣住了她的肩,凑近了笑:“不怕。都定了。”

出征前,玄烨自然见过太皇太后,也见过慧敏,在场的还有苏麻,都是至信之人,议及此事便可畅所欲言。只是慧敏偏疼承祜,虽然他不如保成沉静,却是嫡长之位,玄烨也是这样想。一番计议之后,将两兄弟唤到跟前,由太皇太后亲自纳问,结果暂定。

太子之位,由承祜占领。然而这消息却秘而不宣,就连芳儿也不许知道。

原来,太皇太后还要设定考验期,以验证承祜的心性和智答,不是因为一时的拘束和“某些人”偏爱所致的“通风报信”。

慧敏听得话中有话也不敢辩,她确因私心作了手脚。想要瞒天过海,还需芳儿一臂之力。她以为,芳儿也会很高兴承祜上位,若知情,定当一起以储君的要求严制承祜,不让这好处飞了。

然而,非益即害。不该说的秘密,就该守着。守不住就害人了。

这里面的学问,想得越深越好。

索尼临终前的那番话,宛如警钟,即时在脑海中当当作响。因此,明明喜讯,芳儿却变了脸色,迟疑之间未有作答,只是发愣。慧敏笑她胆小:“怎么啦,吓着你了,你不知道?”

玄烨没说。好心办了坏事,她却还不知。芳儿对承祜的管束向来从严,人所共见。如今却因这桩消息变得无所适从。若让他人知晓她在此时便已知情,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承祜的所作所为,就会很微妙。无论多么完美,即使一点岔子也无,都像是被刻意教导过的,都会很有“学问”。若稳如泰山便是另有所图,一心求利,若不稳,那便更糟。

心里发急却不能说,芳儿转过眼睛,克制心慌应道:“皇额娘开玩笑,我可不信。”

指望这样便绕过去,不行。慧敏确是十分认真。承祜太重要了,太子之位若让他人替代,她会遗憾一生,因此见到芳儿如此态度,只当年轻肩女敕,更要强调:“我怎么跟你开玩笑,这是真的。熬过这一阵子,以后就好啦。别担心,有我呢。”

先把位子占了再说,她是这样想的,芳儿却不敢。心里搅着一团麻,乱糟糟的,答不了她。慧敏不忍相迫,很快便道:“行啦,你先睡会儿吧,承祜我带回去了,这些天见你会少些,安心,没事。”

把知道的当成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可它是一根刺,扎在心里就要疼。

慧敏直来直去,心思不难模,太皇太后却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一定瞒不得她。如此承祜的路要怎么走?倘若在太皇太后那儿坏了印象,又或者不慎出了乱子,只怕。

不敢多想,芳儿很快把心又转至玄烨身上。想到他,忍不住有一点埋怨。

瞒得好深。虽然知道是为了承祜好,然而竟能滴水不露,半字不提,同时令她毫无觉察,难道没有说明,玄烨他……

不情愿的恐慌和猜测急推心头,闷如罩网勒得难受。芳儿闭上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存了石子,抖落不出。任是辗转反侧,它也不过从这一边倾倒到另一边。

其实很清楚这是犯傻,却必须承认,无法可想。在他人面前都可持重,唯有玄烨不成。他是死穴,是攻破不得的执念,不容有失。芳儿突然坐起,掀了被子唤人梳妆。

她要去找他,哪怕不能明着问,也想求一个答案。

急如火燎的时候便忘了另一桩。经过急救的淑妃这时醒了,情况不错,还知道喊饿。

玄烨来得刚好,护花之责,责无旁贷。此一时彼一时,刚刚闯破鬼门关,需要的是温暖和关怀。守在床边,盛来的粥碗拿在手中,他要一勺勺地喂给她。

芳儿的毒与他给予的暖相比,天壤之别。淑妃背靠软枕,心内五味杂陈,无声的泪珠滑落,她舍不得在这上面花费力气,急忙去找帕子。

“这儿呢。”玄烨耐心地给她抹了,又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这算什么大事,过几天保证你精神百倍。”

“皇上,对不起。”出征的祥瑞之气被病气所侵,是大错。玄烨不想她提,急忙说起其他的:“对了,长生我让他明天来看你。这孩子也累了,睡着呢。我跟他说过了,你别惦记。”

“是。”原来除了承祜,长生也有这样份量。不。淑妃转念一想,斗志更深:长生就应该有这样的份量,他是重要的,他绝不该比承祜差半分!

激励带动着表情,玄烨望见如同浅灰般地面容竟现出灼灼之色,顿时不解又诧异:“你怎么了?”

“没什么,感激您,您救了我的命,皇上,不是想着见您,我只怕就醒不了了。”简短的句子隐藏着心机,淑妃温驯地依去他的怀里。她已下定决心,从这刻开始,所谓气节,所谓君子的礼仪,全都给它扔到九霄云外。

谁给她的羞辱,是怎样羞辱,她都记得,她会还的。她已被怒火烧晕了头,谁是谁非,不管了。

“怎么是我救你,皇后……”病弱之人,不能相拒。玄烨搂住她,突然想起芳儿不许提,只好住口。

这温馨一刻并没被打扰,芳儿此来是为玄烨,将到院门突然警醒:呀,我不能!

那番痛骂字字印心,淑妃才醒,再见她只怕又要死了。

思及此急忙调辇。翠玉大惑不解,近前相慰:“您也太体贴她,用不着这样,您受的委屈,还没地儿说呢。”

“别说了。你懂什么。”芳儿急止:“她要死了孩子可怜,几岁。”

“是,您顾着孩子,她知道吗。她只知道皇上在里边,”长生的确不能没有额娘,可翠玉想得更细,这是为了芳儿的名誉:“主子,奴才斗胆说一句,您来了又走,只怕她还以为,还以为您‘心虚’,因为怕皇上,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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