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后赫舍里 第九二章 人心两面

作者 : 情癫

三年的辛苦经营,已经被她自己弄没了“成果”。最关键时刻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她恨胤禨,就算装得再好,就算相处已有三年,她终究爱不了他。

这孩子对得起她,她对不起这孩子。一时芳儿没留意的细节,已经刻在她的心上。

危险来临的那一瞬,胤禨的一只手扣住了芳儿,另一只扣住了她,淑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芳儿已经把他拽走。由于惯性,她随着胤禨的方向晃了一下,因为没有使劲拉着,她松手了。

胤禨又抬了一下,淑妃没跟着,等醒过神来,望着那双澄亮的眼睛,她突然间明白,竟无颜以对。

他不是想拖累她,只是想保护她。在最危险的时候,在他心里也有她这位“母亲”。他想将她救离危险,而不是当她的累赘。可她的是这样冷酷,她绝没有想到他,她也不想救他。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也想……黯然的眸光中隐没着无数的痛。淑妃看着他,顿觉被尖利的刀刺中心窝,再想辩解已无用。慢了半拍,这便是命。芳儿搂着他,牢牢的。等他们出了屋,众目睽睽下被扔了的淑妃好像活该的现世报。胤禨看见在哭,心里也难受,却不知该说什么。

“快走。”慧敏过来拍上他的肩,快快催:“急死了,快报平安,去见太皇太后。”母子情深,只能是芳儿,淑妃就滚一边去吧,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不值得为她浪费时间。

哪怕这一回真的悔了,想改了,也不给她机会。

只有最苦最难的时候,那些隐藏的心思才会原形毕露。这场地震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场虚惊,却是验出了真情。前殿跟后宫的遭遇没什么不同,人人紧张却不是都只图自保。事发时,承祜离玄烨最近,当即就扑过去护着。

这是今天最露脸的时候。等平定了,人人都夸他。承祜惊魂未定脸上发白,不管他们说什么,心都在飘。胤禛在人堆的另一边,找不着了。今儿是他硬要留他作伴,真要出事了,怎能心安。

“没事。”有人扶起来,被扑住的胤禛得了自由,高声答道:“皇阿玛,我没事。”

“没事就好,过来。你们都过来。”玄烨的心也有点晃。这么大的事,竟然毫无预兆,钦天监可以等死了。

救下胤禛的中年人随他上来请安。原来是乌喇那拉氏。一张黑脸膛,胖胖的,十分憨厚。布山被夸到不好意思,连连道:“奴才的本分。”

“先不说了,以后再聊吧。”这回立功非浅,玄烨一时想不到拿什么赏他,好在没谁要立时兑现,出了事,必须先向太皇太后问安。玄烨也惦着芳儿和保成,即刻吩咐一声,拉着承祜就走。

“哎,带老四一块去吧。”承祜过去揪着不放,唯恐他再伤了。胤禛也盼安好,急道:“行啦,先别管我!”

两路人马都在赶着汇合,去探太皇太后,确定大家都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是天灾,依然要赏罚分明。钦天监倒霉是必然的,最害怕的却是天兆,恐怕有新的灾难降临。刚平了吴三桂,若是再出事,人心难稳,只怕讨不了好处。

喜庆的时候来这么一桩,没谁能高兴得起来,穿凿附会的也就跟着瞎扯。有人讲,地震那天正好是胤禨的生日,所以才会这样。这小子,上次闹天花吴三桂差点打过来,结果长生死了。这回更好,地震都到了,谁知道预示着什么,总归不是好事。

为了这个,连兄弟情份也已伤害。承祜想给胤禛压惊,看上胤禨新得的砚台。跟保成吵了一场拿走又还回来说不要了,难道不是为了它,为了觉得已经送给了胤禨就变得不吉利?

胤禨沉默地看他,很难受。只听承祜气呼呼地说:“瞎想什么呀,跟你没关系!”

布山救了胤禛,倒救出一桩姻缘来。娴妃听说这人有个闺女正好和胤禛年纪相当,借机召见,看过觉得很不错,是当嫡福晋的底子,向玄烨提起。结果因为承祜发脾气,这事只好搁置。

承祜的占有欲向来很强,因此变得非常别扭。莫名其妙地吃醋,给胤禛脸色看。胤禛当然觉得很无辜,一时僵了他也发火,送他的礼当然就不要了。

这还不算,事后保成不识相地借机讽刺承祜,一语双关:“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要是看上人家闺女,去跟皇阿玛说,人家肯定愿意。您是太子呀,别人的也是您的,想抢就抢,有什么好解释。”

承祜愤愤地瞪他,没言语。

于是保成靠近耳边,侧着脸暧昧十足地激他急:“要不然,您到底是吃哪边的醋啊?”

承祜气得嘴唇发抖,将他推一把,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胤禨在那儿发呆。

保成凑过来推他,满脸不屑:“是跟你没关系,别想这么多成吗。急死我了,谁觉得你不吉利了,谁这么想了,你就乱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有委屈说出来成不成?别人不管,我管!”

胤禨抬起眼帘,又沉默地垂低,保成这么说分明透露也已经知道。看来抱有这般想法的人不止一个,也只能随便他们说什么。心已经变成一团棉花,一个忍字罩定了他,胤禨已经习惯。那些闲言碎语是水,倒多少进来,把他变得沉甸甸,沉得往下坠。他也接着。

他不会再开口乞求,更不会表明知道。装傻也好,封闭也罢。这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

宫里还算好的,禁旨的威慑下传出来的不多。外边知道的说得就难听了,白眼狼,扫把星,克母克父的东西,害人呢。这就是他们对胤禨的评价。

亲王府里,德塞站在墙根下听了半天才咳嗽,墙那边的两个人脸都绿了,吓得腿也哆嗦。等他绕到这边来,就见一对孪生兄弟跪下了,自己扇着自己请罪。

“说完了吗,还有新的没。”德塞拿脚尖踢膝盖,两个忙分辩:“不是,外边传,不是咱们。”

“是吗。外边不是你们传出去的,顺序弄反了吧。来,再说一遍。”事隔多年,想不到还能听见关于清芸的往事。纵然发誓再不想她,听见了总归平静不了。

“对不起主子,我们不是故意的。”那两个都求饶了,德塞却是真的想再听。

没有这些闲言碎语,也许很多事他真的就错过了。那些添油加醋的话,听得他心里发慌。

“都说那晚上平主儿显影了,好多血,后来两位阿哥吓得发烧,走了一个……哎哟,您别这么看着我。”弟弟被德塞铁青的脸吓坏了,赶快低头,被哥哥的手肘捅了一把,委屈得轻声嘀咕:“您不知道啊。”

知道清芸是难产死的,不知道她这么惨。更不知道,原来对胤禨,玄烨抱着这样的心。

为什么把他交给外人,难道是因为皇后不想再养着了,心里有刺?怎么会这样对一个孩子?不行,这事得管。容不得不义不仁,才转瞬间德塞已经下定决心,等他出去,两个宛如逃出生天的人都瘫成了泥。然而,下一刻再想想又都紧张起来:“不好,福晋!”

云袖虽然温柔大方,不表示不会吃醋。陈年的事该散了,老聚到眼前来谁也不会高兴。德塞才到院儿里正好相逢。她赶上去问:“您去哪儿。哎……”

“晚上不回来吃饭,别等我。”德塞快步如风,谁也拦不住他。

庆功宴不欢而散后,对玄烨人人都想躲远些,以免冲撞圣驾惹祸上身。云袖猜到是为了谁,更加紧张:“不行,回来!”

拦不了,已经出门直奔皇宫。玄烨待他和福全本就特殊,便是即时要见,也是不难的。

“什么事?”自从德塞进了书房,玄烨只觉一身戾气,令人很不舒服,却还耐着性子。福全也在这里,若是他们吵起来,他肯定要急的。

“想聊聊吧。”在旁看出不好,福全很快阻住德塞说话的机会,上前把他的手一扳就往后拉:“皇上,我跟从兄去布库房玩会儿,先告辞了。”说完便不管一切地拽他,把他拽走。

“就你事多。”这一路竟真的是去布库房,德塞的心火更盛。

“我也急,我也听说了。”福全按着性子解释,这几天老在宫里转悠就是为了堵他。先找个背人地方说话,推开布库房的门,正好空的,福全把他拉进来锁上。德塞躁得伸手:“滚蛋!”

“你打,打出毛病来我就赖你们家去。”福全抻着脖子,也上火了:“说想家想家,才回家就这样。你还不如个孩子!”

胤禨只是个孩子,却比他们还能忍。不管命运如何安排,他都沉默。当然,也许唯有沉默。

不该管的人,最好作壁上观。德塞一阵心凉,坐倒在地毯上,福全挨着陪他,过了一会儿才大胆试探:“不能这么久了,你还忘不了吧?人都死了多少年了,恨她也好,惦记也好,不都散了吗。我信我兄弟不是这种人。听我一句劝,皇上的家务事,咱还是……”

德塞不甘地拿肘顶他肚子,不许靠太近,同时焦躁地说:“我是为这个?你好意思说,就看着孩子受罪,你真有良心。”

他的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话说到这儿就停了,突然屏住呼吸。

细小的脚步声响起,从屏风后面出来一个人,迷糊的样子像是才睡醒,是胤禨。

老天,他听到多少?福全跟着目光看过去。嘀咕了一声,脸白了。

正着急呢偏偏外边有人拍门,力道不大是老嬷嬷,声音很熟:“有人吗,六阿哥您在里边不?”

是苏麻,这句话传进来,德塞跟福全都没敢动。气氛不对,胤禨也给吓住了。

于是她又说:“主子找六阿哥急事,谁在里边,开门啊。”

胤禨想了一下,蹑手蹑脚地往后退。福全跟过去发现他又藏回屏风后装睡,奇怪得很。

外边催得急,不能再躲。管不了许多,德塞上前几步,拉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会有更的展开,嗯,或者说是神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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