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万块钱可拿自然是好的,自己这种年龄,想从家里边拿大笔的款项去干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有这五万块钱打底自然让唐昱很是高兴,至于与被救之人见面那就不必了,免得让人觉得是在挟恩索报。”唐昱心里得意的想着。
不过又想了想,遂反应过来自己还是重病号呢,苦笑了一下,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能去市台领钱啊,估模着三五天也好不了,待会儿写个请假条你帮我带到学校。”顿了顿,忽然神秘兮兮的扬起脖子靠近苏晴的耳朵,“不过救人的事儿和五万块钱的事儿你可比在我老爸老妈面前露了口风,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是我救的人。”
苏晴拿一只手支着脑袋,被那孩子靠的这么近还是第一次,苏晴的小脸上也有些羞红,不过听到唐昱让她保密,还是使劲的点了点头。和好朋友之间有一个“重大”的秘密共享,总是会让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很是开心。
正说着,唐天鸿推门进来,唐昱也不和苏晴说那些事儿,伸手把刚刚拿出来的体温计递过去。
“38.5?怎么这么高?昨晚下棋的时候还不忘占我便宜,今天就蔫了,医生一会儿就来了,这么严重,还是输液?”低下头拿额头碰了碰唐昱的额头,确认不是体温计出错了。
唐昱老爸进来,苏晴也不好意思再呆在这儿和他说话,正要出去,突然听到唐昱老妈大呼小叫起来,
“老唐,你说这好好的一个中山公园怎么说关就关了,你们市政府的这些人,天天不想着怎么帮我们这些人把厂子搞活也就罢了,去年刚建好的好好一个中山公园,你们怎么说关停就关停了,我就说你们这帮官老爷,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唐昱暗笑,“老妈,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多了,老爸一个小小的政府副秘书长,副处级的小官,离官老爷的位置还远着呢,你可是高看他了。”
苏晴在一旁抿嘴而笑,似是觉得唐昱这样调侃他老爸很有趣。
“这事儿搞的我也是云山雾罩,到现在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还纳闷着呢。昨天中山公园那边不是有人落水差点淹死吗?中山公园就是因为这个被暂时关停整顿了,市委的官方说法是安全设施不过关。”说着还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苏晴捂着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还和自家儿子之间眉来眼去的。
“昨儿个那事儿不是有人把两个落水者都救上来了吗?也是这俩人命好,咱们偌大的东陵市,要找出几个会游泳的可不容易。不过既然人都没事儿,没出人命,怎么还要把公园关停啊,那可是咱们东陵市为数不多的能够游乐的地方,我说你们啊,就会做官面文章。”
“你别说,这事儿还真和我们政府那边没啥关系,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传到了省里边一些人的耳朵里,今天早上省政府办公厅的电话直接打到了陈书记和苏市长的办公室,问他们东陵市的安全保卫工作是怎么做的。俩人开始都是一头雾水,到最后才算是搞明白了问题所在。今天上午,政府一个分管旅游的副市长被陈书记批的满头是包还没处诉苦,只得让中山公园关闭整顿了。”
唐昱嘿嘿一笑,“那个副市长和苏市长走的近。”
“就你聪明,许副市长今天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要是让他知道你在这儿说的风凉话,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唐天鸿笑骂了唐昱两句。
不过他心里边倒是也认可唐昱的说法,若不是许副市长最近和苏市长走的近了些,也不会遭此横祸。
昨天的事情,说白了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关键在于此事传到了省委的耳朵里就对东陵市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陈松威要借此立一下威,打击打击苏市长最近蠢蠢欲动的积极性自然无可厚非。许副市长在这时候撞到了枪口上,也只能自认倒霉。
苏晴下午还有些事,对他们父子俩说的东西也不感兴趣,有唐父在这儿,很多话也不好意思和唐昱说,就先告辞离去了,临走时带着唐天鸿签名的假条帮唐昱请假。
小姑娘出去的时候唱着小调,对心中有了一个唐昱的大秘密很是开心。
至于唐昱,他老爸下午上班,老妈在家专职伺候他,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边输液了。
医生感冒的确实有些重,连着挂了三瓶水,还要连着输三天。
唐昱倒是很想说,这样的感冒对自己来说是经常事,过几天自然就好了,不过看老妈那边的脸色,还是憋在嘴里没有说出来。
倒是他老爸老妈无意中说道4月10号的选民代表大会,要在人大会议上通过市长的选举,让唐昱一阵心惊胆战。
苏慕儒是92年年底调任东陵市任副书记、代市长,需要通过人大的选举才能正式的成为市长。记得前世,苏慕儒就是在市长的选举上边一败涂地,原本在市里边稍稍打开了一些局面,市里边也有些人向他靠拢,可是那次的跳票事件让大家知道,东陵市终究是陈松威的东陵市,苏慕儒自此威信大失,虽然二次选举在省里边的表态下成功的上了市长,可是机关的头头脑脑都看清了形势,自然无人敢轻易的倒向苏慕儒。之后,苏慕儒在市里边除了唐天鸿等少数几个铁杆之外,几乎没有支持者,这也是后来能被陈松威为首的人轻松陷害的原因之一。
按道理说,国内类似这种选举,其实只是官样文章,就是在人大上边走个过场通过就行了,在中国这种政治体制之下,也确实只需要一个过场,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苏慕儒等人才没有注意陈松威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
而且,这样做对陈松威本人似乎并无什么好处,而且还可能会因此断绝了政治前程,最低也会堵死上升的道路,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似乎无论怎么看,陈松威都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冒险去做犯忌讳的事。但是重生而来的唐昱知道,在前世,这样诡异的事情确确实实就发生在苏慕儒的身上了。
4月十日,人大选举就要进行,今天已经4月5日了,即便是加上今天也只有四天半的时间,自己如何在这四天半里边让父亲他们意识到此中的凶险并逢凶化吉?显然,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按道理说,这种选举一般会进行等额选举,只有苏慕儒一个候选人,选举也会在可以控制的情况下进行,在这种情况下,类似跳票的事情是很难发生的。
大概,也只有陈松威这种掌控东陵多年的土皇帝才能对人大代表的掌控力做到这种程度。
他甚至都不需要多做什么,选举之前稍微密切一下部分人大代表,让下边的人做出一点暗示,选举时候的监管制度再放松一些,几乎可以肯定,苏慕儒这个根基不稳的外来户,百分之百的走不了人大的过场。
可是,自己如何才能让父亲或者苏慕儒知道这个即将要发生的悲剧呢?前世的时候既然这件事情发生了,那就说明苏慕儒提前没有得到消息或者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这才导致事情发生了。在国内的体制下,类似这样的事情,只要提前有所察觉,有很多办法可以避免发生的。
不过既然前世的时候苏慕儒没有能够提前发现,那陈松威定然是做的极为隐秘的,要不也不能完全的瞒过苏慕儒的眼睛。苏慕儒再不济,他来东陵市这么久,总是有几个耳目和用得上的人手。
自己,怎么能够把陈松威暗中进行的阴谋暴露给父亲或者是苏慕儒呢。
就这样躺在床上一直想着,一下午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脑袋却越发的昏昏沉沉了。
“不行,难道重活一世,还要让前世的悲剧今生继续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吗?自己重走一遭,莫非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悲剧发生?不行,自己一定要避免这样的事情。”
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唐昱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他总不好直接跑过去告诉老爸或者苏慕儒,陈松威会操控选举,不说自己这么大的年纪说出来的话谁会相信,单单自己说出的这种可能在他们看来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唐昱也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隐隐听到客厅里有说话声,“刚从那边回来,听说小昱病了,过来看看。”
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很熟的人,这时候来自己家,会是谁呢?
对,二叔,这是二叔的声音,不过二叔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海南忙他的房地产吗?这时候跑回东陵来干什么?
果然,接下来老妈的话确实证明了就是二叔,“你在海南那边一大摊子的事,忙的不得了,回来还是好好歇息,小昱只是稍微有些感冒,没什么大碍,刚刚输了三瓶水,现在估模着在里边睡着了。你大哥还在市里边忙着,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