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宛如发现了他与杨涵宁之间的事情,搞的唐昱一上午精神恍惚,好在他老妈张雅惠过来的时候唐昱已经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呆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让唐昱放下心来。
那种担惊受怕的感受,让前世睡过良家的唐昱都心惊胆战的,倒比前世真正的偷情之时还要来的刺激。
最后唐昱总结了一句,原来,这才叫做真正的“玩的就是心跳”,以前那些,都是小儿科了。
陈怡那丫头大约是被杨涵宁用什么法子给忽悠到恒达那边去了,一上午没有过来,倒是省得被这细心的小妮子发现什么。
宋宛如发现了这边的事情,一上午自然也拉着沈芸和郑舒娴逛东陵市去了,没有过来医院这边;还有成少洵等人,都没有过来,让唐昱从容的打扫了战场,处理了赃物……
下午的时候,在省城开了三天会议的苏慕儒和唐天鸿一块儿过来这边,一过来就给唐昱带过来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分税制的改革终于要开始了,而且,东陵市再一次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和政府资产加入拍卖行列一事系统,依然是以东陵市为试点单位,到了九月份十月份才开始全国大规模的改革。事实上是整个辽海省试点,东陵市作为试点的先锋率先开始实行国税地税分家搞两套税务机构。
原来,苏慕儒他们这几天连着在省里边开了三天的会议,总共就说了两件事儿,第一件是关于全省严打的事情,第二件就是关于分税制改革的事情,分税制改革一旦开始实施,就要拆分原本的税务局,改为国税和地税两个机构,具体实施起来,自然又是要一番起飞狗跳。
分税制唐昱还是有所了解,并且还进行过深入研究的。
具体来说,所谓的分税制,就是按税种划分中央和地方收入来源一种财政管理体制。实行分税制,要求按照税种实现“三分”:即分权、分税、分管。
所以,分税制实质上就是为了有效的处理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的事权和财权关系,通过划分税权,将税收按照税种划分为中央税、地方税有时还有共享税两大税类进行管理而形成的一种财政管理体制。
关于前世93年94年国内进行的大刀阔斧的大规模的税制改革,前世的唐昱不在政坛上厮混,对里边的东西了解的不是很多,不过后来因为某个课题的关系,他前世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些这方面的政策性报道的文章,后来在社科院充电的时候以留意过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多少有些记忆。
说来那三天的昏迷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那一幕幕的在唐昱的头脑中闪现过的画面让他对前世的很多事情能熟记于心,甚至包括前世之时看过的某些统计性的报表,都能够记得其中的数字,比那些所谓的过目不忘的天才都要强不少,也算是怪胎了。
“分税制改革试点依然是从东陵市开始?是不是整个辽海省都要优先于全国开始税制改革?”唐昱抬头看着苏慕儒和唐天鸿,见他们肯定的点点头后,又开口问道,“东陵市是中央还是省里边点的名?”
到底是中央还是省里边点的名字,这点却是需要搞明白的。至于唐昱他能够猜到辽海要优先于全国开始分税制改革,却是因为,这段时间负责分税制改革的朱延山副总理正带着一个团队飞赴全国各省与地方上进行谈判来推动分税制改革的进行,辽海省被四月份陈松威的事情牵连到,与中央美院谈判的资格,自然要优先开始实行分税制。
苏慕儒奇怪的看了唐昱一眼,“是中央特别点了东陵市的名字。”
显然,省里边点名和中央点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像上次的政府资产开始拍卖,吧东陵市定位试点就是省里边的意思,是严仲贤和沈睿鸿两个人要斗法的先兆,而这次的情况显然又有不同,是中央的大佬特意点了东陵市的名字。
虽然试点不止一个市,不过点了东陵市的名字,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顿了顿,苏慕儒怕唐昱不明白,又给他解释道,“你也知道,东陵市自从前任市委书记发生了大额骗税一事被查处之后,时机恰在税制改革的风口浪尖上,与中央大博弈的舞台,就这样纳入了中央大佬的法眼之中,这次估计就是这个愿意,所以点了东陵市的名字开始试点。”
他话语之中不提陈松威,而是说前市委书记,显然心中还是有些芥蒂,不愿意提这个名字。不过任谁被陷害到那种地步,若是心里边没有些怨气,显然是不可能的。
唐昱笑了两声,“不知道中央对市里边市委书记带头的大额骗税案有多高兴,这次要不是咱们市里边出了这事儿,中央和地方不知道要扯皮多久才能把事情给定下来,咱们到时间接的帮了中央的大忙,让中央说话硬气起来。这次分税制改革,地方与中央之间的大博弈,地方上的利益,不用说,肯定是损失惨重了。”
唐昱这话说的直白,若是搞政治的,是绝对不会这么说出来的,唐昱最后一句没有点出来的是,地方与中央的大博弈把骗税案发生地的东陵市和辽海省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边,而前省长邱立源就是因为稍微牵扯到了里边,因为这个原因而被调到了中央任闲职,也算是时运不济。
苏慕儒到时极愿意听唐昱关于此事的论述,递给唐昱一份省里边下发的红头文件,“这份东西,就是中央这次的政策,你小子看看,然后好好说道说道。”
唐昱腆着脸笑了笑,“你们两个都是搞政治的老手,不用压榨我这么个年轻的劳动力吧,我的脑袋可是刚刚受过伤还没有好利索呢,再说,这些东西,我懂得的,未必有你们知道的深啊,怎么还要听我说道。”不过嘴里边这样说着,还是随手翻开那份文件仔细看起来。
苏慕儒在一旁笑道,“让你小子说道说道,自然是有原因的。这次东陵市被点了试点的名字,我特意的问了沈省长一声,沈省长说,这次被中央大佬点名试点,也不仅仅是因为骗税的事情,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愿意就是我在内参上边那篇关于分税制改革的文章了。沈省长说,那篇文章,在上边入了中央大佬的眼睛,这才特意点了东陵市的名字,嘿,我的那篇文章,原本就是让老唐代写,最后可是被你改的面目全非才上了内参的。那时候还不觉得你小子写的那些东西怎么样,不过这会儿对照着这份件来看才能体会到里边的东西,朱延山副总理在这份文件里边要表达的意思,你那份文章里边就明着暗着说了不少,倒是把人家的心思猜的透彻,自然要让你来好好说道说道的。”
顿了顿,忽然又笑出声来,“你小子这次可是让我出了丑了,我在香榭苑和沈省长谈完事情,最后沈省长忽然笑呵呵的问了一句,问我那篇文章是不是你小子操刀,我还没回答呢,沈省长直接笑道,看那字里行间的模样就少不了你的手笔,便是不是你操刀,最后也有你的润色,沈省长最后还说让你最近到省里边去一趟,分税制改革的东西,他还要和你好好谈谈。”
唐昱笑了笑没有说话,沈睿鸿能这样和苏慕儒说话,自然说明苏慕儒已经纳入了他的体系之中,要不,官场上边可是很忌讳这样说话的。
至于沈睿鸿能猜到那篇文章里边有唐昱的手笔,却是因为,唐昱在之前就和沈睿鸿在税制改革的问题上边做过讨论,而且深入的阐述过一些东西,沈睿鸿自然能从那篇文章里边看到唐昱的手笔。
至于说他和苏慕儒说的,那篇文章入了中央某人的法眼,其实唐昱稍微猜测一下就知道,定然说的是朱延山副总理了,前世之时分税制的改革就是在这位副总理的推动下进行的,唐昱在文章中多种表述都暗合了这位副总理的意思,自然就入了他的法眼,而恰好,沈睿鸿与这位副总理之间的关系也不浅,苏慕儒也就入了法眼。
不过唐昱一直有些奇怪,照理说,入了朱延山副总理的法眼,若是运气的话,或许会被叫过去问对,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依旧还没有动静,看来应该没有希望了,倒是可惜了那篇文章,唐昱当初准备的时候,可是希望给苏慕儒架个梯子的,事后还又准备了不少的资料,这会儿看来,是完全的多余了。
不过唐天鸿倒是打心眼里边高兴,儿子出息了,他自然高兴的紧,要知道,那篇文章可是入了中央大佬的研究,虽然用的是苏慕儒的名字,不过唐昱操刀,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实力。
和苏慕儒之间也不必忌讳很多东西,唐天鸿开口问道,“小昱,你刚刚没看那份文件就说,地方利益指定要大大的受损,这话怎么说?”
唐昱合上那份红头文件,开口道,“这里边的道理其实你们都能够看得到的,中央和地方,什么时候和谐过?从来都是扯不清的利益纠葛。其实在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对于税制的改革一直在探索之中,也有过一些措施的,不过对于税制的改革,千变万变,概括起来无非是六个字儿,“强中央,弱地方”,万变不离其宗,这次的分税制改革自然也不例外,终究还是月兑不了这六个字儿。”
唐昱这么说着,唐天鸿和苏慕儒都来了兴趣,想听唐昱好好阐述一下这六个字儿。
沈睿鸿私下里和苏慕儒说,他见过的人里边,最能够体会到中央政策走向的,唐昱是最敏感的,这一点上边,他自己都自然不如,前有海南楼市调控的事情,这次又是分税制改革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们不高度的评价唐昱在政治上边的敏感性,尤其是对中央政策的把握,简直到了神的地步,知无不对。
这会儿苏慕儒自然也想听听唐昱对分税制改革上边的看法,这会儿的唐昱,可不能仅仅当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看待,而是要当成一个能体会到中央政策思想的人来看待,当成能把握住中央某些人心态的人来看待。
看两人都是一副感兴趣的神情,唐昱又接着往下说,“我最近看了不少有关国内进行分税制改革的文章和相关的政策概括了一下,自打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国内的财政体制经历了多次调整改革,在国内的税制改革上边,我们先后实行了“统收统支”、“分灶吃饭”和“利改税”等体制的改革。无一例外,这些改革都把握着这样的一个方向,那就是“弱地方,强中央”的原则,无论怎么改革,都不会偏离这个原则和大方向。”
顿了顿,唐昱又接着往下说,“不知道你们注意没,在1992年的时候,我们党的十四大会议上边就确立了我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后,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不断扩大,使原有财政体制的弊端日益显露,这种以放权让利为特征的财政“分灶吃饭”体制,推行到今年的时侯,已经出现了重大的问题,我看过的一组数据显示,中央财政收入占全国财政收入的比重已经下降至不足30%的水平,显然,这样的制度严重弱化了中央政府的宏观调控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增强中央宏观调控能力,进一步理顺中央和地方财政分配关系,税制的改革是必然的,改革的方向必然是增加中央的财政收入,既然要增加中央,那自然就要弱化地方上的利益。”
苏慕儒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些资料我也研究过,分税制的改革,必然是要弱化地方上的利益加强中央上的利益,中央的钱袋子空着,自然瞅着地方上的,你之前说中央与地方上的扯皮,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你这小子,对这些事情倒是看的清楚,也不知道谁教你的。”
唐昱心头暗道,若是你也到社科院里边写两年的资料,大概也能明白这些东西,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