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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行了七日,扶苏一人行总算到了肤施。肤施城较义渠城大一些。肤施地理位置重要,在后世宋朝也是军事重镇,明代榆林也是九大边镇之一。更别提近现代,这里大名鼎鼎的延安。
来到城外,首先见到的是庞大的难民群。绕着城池,一座座简易的茅屋,草庐。面sè枯黄,瘦弱不堪的民众聚集在城外。
这里面,有病患,有难民,更多的是普通民众。恐惧瘟疫的人想要逃进城内,整个上郡只有肤施城以及一些山林野外没有人居的地方才算的安全。
至于逃难到周围的郡县现在已经成了奢望,上郡西边有着黄河天堑,不得过去。北边九原郡更是有大军驻扎,南边和西边就是北地郡。
然而两边的世家已经联手,布置医生和壮丁。没有关系的普通民众,即便没有患病也会遭到驱逐,有一定势力和背景的则被壮丁接送回去让医生诊治。至于染上瘟疫的,一旦有嫌疑一律不准出上郡。
抛去初始时候昭儿这种húnluàn中逃难出来的,瘟疫被死死的控制在了上郡。从这点上,扶苏对世家豪族的做法是赞赏的。
心中如是想着,一行人却被挡在了肤施城外。
一群群衙役兵丁和青衣xiǎo帽打扮的奴仆挡在扶苏一行人马前,不让进城!
正中出来一个捕头打扮的中年人,月末三十上下。脸上一茬胡子,神情疲惫“
这位公子,肤施城爆发瘟疫。肤施城一概不允许外人进入。以防有患有瘟疫之人传进。”
这捕头不卑不亢,气度倒是不差。扶苏点头温言道:“我进来,是助肤施城化解瘟疫之难的。去找你们郡守来。我与他谈。”
拦着扶苏的一众衙役奴仆这下有些不知所措了,齐齐看向为首的捕头。
捕头思量一下:“还请公子勿怪,一来郡守大人忙碌非常,恐怕没有时间。二来,就我这资格,也见不到郡守大人。“
突然,青衣xiǎo帽的奴仆们,齐齐散开。走出一个矮胖的蓝衣人yīn阳怪气道:“一个富家公子哥游玩也罢了,肤施瘟疫一开。莫非要去地狱游玩不成?”
神情模样倨傲不已,根本不信扶苏能有法子解决瘟疫。
此时,期泽附耳扶苏道:“禀公子,大队车马要三日后才能到。一共搜寻了三百余名医者,线报由廷尉许大人将消息面禀了陛下。”
扶苏心中一松,点点头。看向蓝衣人,眼神锐利。此时跟随期泽回来的侦骑四五十余全部在扶苏身后,不动如山。
蓝衣人顿时感到皮肤有丝丝凉意,看着这么多全副武装的骑士。心中暗骂自己这张破嘴,恐怕提到铁板了。这么多骑士作为亲卫,一定是咸阳城内的将mén子弟。
冷汗瞬时湿透了后背,后悔不已,轻轻移动脚步,慢慢后退。
此时将近日落。夕阳西下照进车马,昭儿长长的睫máo轻轻颤动,睁开眼睛。看到身上盖着的大氅,面sè一红。掀开窗帘,两个xiǎo篆的肤施赫然在目。
眼中神采莫名,提着大氅出了马车,走到已经下马的扶苏身后悄悄披上。
“紫菱姑娘?”那个捕头看到昭儿。面sè一惊:“紫菱姑娘,你这,这是为何?”
“xiǎo婢昭儿。是公子的贴身丫鬟,已经不是紫菱了。”昭儿回道。
那捕头正是朱林,身为最没背景的捕头。自然是脏活累活全一个人包办,在城外如此高危地区当然非朱林莫属。其余捕快也是受排挤或者说没背景的!
好在郡守宪也算一个能员,给在城外做事之人薪酬翻倍。让大家都有了个念头,不至于罢工。
扶苏回头一看,正对着昭儿那张认真的xiǎo脸。看着为首的捕头:“看来,昭儿在肤施名气不xiǎo。你一个捕头也认识。”
朱林心中暗想,这个xiǎo年轻年纪不大,口气却不xiǎo。再看扶苏,风度翩翩,气度不凡。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子贵气。心想恐怕遇见贵人了。
心中如是想,嘴上也老实回答:“紫菱姑娘乐善好施,在肤施是第一号善良人,又生的美丽多姿,自然,全城人大多认识。“
昭儿按着噗嗤一笑,回了马车上。扶苏也是暗笑一声,这捕头蛮会夸人嘛。说昭儿好看,自然是夸赞扶苏有眼光。
有急智。
这是扶苏给朱林的评价:“将此物给你家郡守,说是故人来访。”说着递给朱林一枚刻着xiǎo篆苏字的yù佩。
朱林xiǎo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对于yù佩,朱林也是了解的。因为朱林妻娘家就是开yù器店铺的,有点眼力劲。这yù佩,就是朱林老老实实五十年的薪俸也赔不起。
心中更加肯定眼前之人一定是一个贵人!
xiǎo心收好,朱林躬身退下。快步向郡守府跑去!
上郡的郡守名字,单字一个宪。这年月姓名还不完全,故而,很多人只是单字一个。比如刘邦,本来叫做刘季。意思排名老三,一般喊他就叫xiǎo季,啊季。或者直接喊xiǎo三,阿三啥的。
而扶苏,名字是扶苏。姓赵,赢氏。跟赵王是一脉的。
宪是个年约四十五六的中年男士。生了一缕漂亮飘逸的长须,很是注重仪表,身材颇高适中,面容清瘦。宪喜道家,浑身多了几分出尘之气。显得颇为仙风道骨。
此时正在伏案劳作,这些日瘟疫让身为郡守使君的宪很是忙碌。平时积累的问题在这几日突然爆发起来,让宪心中对以前那种无为而治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此时mén子来报,说朱林持着一块yù佩说是故人来访所持信物。
宪并非是上郡人,是蜀人。相隔千里,难见几个故乡之人。一听之下,心中欢喜。命仆人将朱林带过来。
对于朱林,宪也是有几分耳闻的,办事可靠。是个不错的属下,心想若真是故人来说,是不是提点一下朱林。
不多时,朱林穿过假山流水。在庭院长亭的宪。心想使君果然勤政。
这评价若让知道宪崇尚无为而治的人听到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仙风道骨的宪看向jīng壮的朱林:“不错。是个干吏。”这是一句赞赏。一是给朱林听的,二嘛,也是给外面人听的。现在的朱林非常时期,要用人,碰上朱林这么个好苗子自然要先告诉外面人,不要luàn打压。心中隐约一层意思就是故人来访,这样好的事情权当赏给朱林的吧。
果然,朱林也是个聪明的角sè,一听之下。大喜过望!
“朱林,下人说你持了故人的信物?”宪直接说正题道。
朱林听此,xiǎo心翼翼将怀中锦帛裹着的yù佩取出。宪见此心想这朱林倒是做事细心。接过朱林递来的yù佩。
仔细放在阳光上看,心中仔细想着所有见过人中的yù佩样式。好像没谁用这种yù佩呐?心中疑huò,又看了几下,觉得好似很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想来应该是没见过几次的人。
凑近翻过来,正好看见xiǎo篆刻写的苏字。
“苏?”宪仔细想想:“咦?”
忽然眼睛睁得大大的,在一想yù佩的样式。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宗人府给所有皇子配发的yù佩。
再一想苏,分明就是要去戍北的皇长子扶苏!
一念及此,也顾不得仪表,顾不得胡luàn飞舞的长须。大声呼喊仆从,带着三班衙役。郡府公人。以及一直不对付的郡尉和监察御史,一起奔赴城外。
扶苏立在马车上,躺着让昭儿按摩。一副舒服享受的表情。六十骑士环绕左右护卫。一群衙役一头雾水,也只好在环绕着扶苏傻站着,倒好似衙役都在护卫一般。
至于那些青衣xiǎo仆,自然是各找各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们又不是公人,所做之事不过辅助而已。
此时轰隆一声,城内车马喧嚣。一大群人,有文官有武将。有衙役,有兵丁。还有城内的大户人家也就是世家豪族。以及一些郡望人物。
可以说全城的上层人物全都出来了,死气沉沉的肤施城几个月来头一次出现如此热老的局面。
一架马车内,三人相视沉默。
最后还是宪熬不住,往另一个壮硕不似文人的文官服饰的监察御史道:“文甫兄。扶苏公子在这时刻入城,你以为,其中是否有?”
宪说话留着半截,不过意思却说得恨透。怕扶苏是故意来找茬的,无论何时何地地方的人最怕的就是领导来个微服sī访。毕竟最光明的太阳也有黑子,没谁敢打包票说治下无事。
被称作文甫的壮硕男子瓮声道:“你把心放回xiōng腔罢了。公子若是来寻你错,也不至于数十骑来。”
说着监察御史张文甫看向一个武将模样的军官道:“周郡尉,你也说说。”
周姓男子便是上郡三巨头之一的郡尉:“自然谨奉上官命罢了。”
郡守和监察御史都是相顾无言,心中却知道这个郡尉肯定了解一些实情。却不与两人说罢了。
说着郡守宪分析道:“以我看来,扶苏公子对上郡情况不说如掌上观纹,但上郡之事。公子肯定明了。不然也不会急匆匆赶过来,连大队都不赶上。”
此时一直不开口的周姓郡尉说道:“对肤施城百姓定是好事,对你我三人。就看表现了。”
两人听完,心中一惊。道谢一声,心中急忙思索破局之法。
此时,另外一家大马车上。有两人正在讨论,正是肤施城内的三个大其中的两个家族:薛,鲍。两家都是此次肤施城对付瘟疫的急先锋。
对一向喜爱钱财胜过所有的两人来说,能如此大方,简直不可思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最后结果两人似乎都有些颓丧。其中薛家家主说道:“两位,也不必在此苦思了。还好当做你我二人从了我的意见。没有胡luàn掩盖,不然。”说着哼哼两声。
其余一人称诺,鲍家家主也跟着说道:“薛老哥说得甚是。至于其它两家,嘿嘿,反正日子不会有我们好过。”
两人听了也欢喜了一些,人就是这样。一比之下,就是在困难的情况,比较之后若是好的。也会觉得积极不少。
半个时辰后。郡守,监察御史,郡尉,郡丞,四人站在第一排。
其余世家豪族站在第二列,再次便是城中有点郡望的士绅。
黑压压一片人影,恭敬地站在城mén口。
郡守宪带头:“恭迎大皇子扶苏殿下。”说着集体黑压压一片人,拜了下去。声势浩大,场面恢弘。
让扶苏一瞬间有些失神,旁边的亲卫也是tǐng直了xiōng膛。昭儿在扶苏身后更是xiǎo心肝扑通扑通地跳着,jī动不已。一城之人都在扶苏一人之下!
这般浩大的场面,自然是让城内城外的平民百姓知晓了,一个个听闻是扶苏来了以后。纷纷欢呼道:“仁义的扶苏公子来了,我们有救了。”
“有救了”
“仁义的扶苏公子啊!”
“不会死了。”
“可以不死了。”
“哈哈。”
百姓欢呼好似过节一般。扶苏看着这些朴实的百姓眼角有些湿润。
站在角落便上的朱林夫fù,朱林喃喃自语道:“得民心者,得”尚未说完一双手捂住朱林,朱林连忙惊醒。闭口不语!
心中却是接下去:“得民心者得天下!”目光看向扶苏略微带着炽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