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备师的先遣队控制了镇原城防,其间一枪也没开。请记住我们的网址一来他们一身陇东军打扮,足以迷惑保安队的人,二来很多人加入保安队的目的,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就是为免受欺压而选择加入欺压者行列,反抗意识根本不强烈。
这时候当然没时间做俘虏的思想工作,黄日新直接使出了大洋攻势,声明谁给解放军带路去保安队驻地,事成后就奖励谁十块大洋,而且以后清算罪行时,这也算立功表现,可以酌情减免罪行。
保安队有四个小队共三十多人在今夜当值,现在都被先遣队控制起来。这些人正心中惴惴,听到有这种好事,立刻争着抢着举手示意,张二麻子也在其中。不过这时可没人在意他保安队小队长的地位,拥挤中就是瘸眼儿将他一把拨到了一旁,他倒想怒,立时又想到今时不同往日,见其他三个小队长也一样待遇,就咽下了这口气。
黄日新还就看上了张二麻子。他对这位直呼“什么情况”的小队长印象较深,刚才审问时又知道了保安队队长是他妹夫,这对行动就更有便利,见张二麻子也举手想立功,立时就将他挑了出来。
张二麻子点头哈腰上前:“长官,我一定好好表现。”
黄日新点点头道:“如果你在保安队只是混口饭吃也就罢了,如果有作恶,这正是你赎罪的机会,千万别错过了。”说着,当场掏出十块银元递给了他。
张二麻子这下真惊了,他还以为奖励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事情还没办,十块大洋就了下来。其他保安队员也目瞪口呆,觉得这些兵和以前见到的真是大不一样,就有些嫉妒张二麻子的好运。
瘸眼儿倒猜出选张二麻子的原因,酸溜溜地小声嘀咕道:“不就是有个大大的妹子嘛……”
黄日新挑了百十来人,集中了先遣队所有冲锋枪,这才在张二麻子带领下,穿街过巷,直奔保安队的驻地。镇原这个西北的贫瘠小县,不比那些大城市,入夜后仍在街上活动的人很少,路上遇见几个,一看是陇东军当即就避开,连边都不敢靠。
保安队驻地是一所荒废的学堂改建的,接近大门时,一个值夜岗的保安队团丁正倚在斜插的火把边打瞌睡,听到动静,立刻警觉地端枪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张二麻子打头,回道:“嚷嚷什么?是我,张二麻子,陇东军十八团这些弟兄,接到命令返回,有事要找我们队长,我这不得陪着嘛。”
那团丁见一百多人都挎着枪,全副武装,根本不敢多问,透着近乎道:“队里正开了几桌耍牌,很热闹,长官们要不要跟着耍两把?我帮你们去叫队长。”
黄日新接话道:“你带一些弟兄去耍耍,找你们队长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说着,扔过一个银元道:“赏你的。”
那团丁高兴地接过,咧着大嘴带着几十个人去了西侧院。黄日新在大门口留了一个班,带其他人跟着张二麻子直奔后院营房,遇到一两个走动的保安队团丁,就分出战士以借火等各种理由先暂时招呼着。
除了保安队长自己一个人占了三间厢房,其他团丁都是几十人一屋睡通铺。黄日新一挥手,五十来个战士便分成三组,分别招呼一间团丁的宿屋,剩下的十来人则跟在他后面,一起去见那位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天刚黑就在床上忙了一阵,正疲倦地搂着自己婆姨睡觉,听见门“咚咚”响,便惊醒骂道:“王八羔子,是哪个不让老子睡觉?”听见门外张二麻子的声音道:“队长,是我!”他婆姨也醒了,听到是自己哥哥,就说:“他可是你大舅子,火再大也别冲自家人!”
保安队长在婆姨上模了一把,刚要点头,就听张二麻子接着道:“队长,陇东军十八团一队弟兄接到命令,折回了镇原,现在正等你商量要事,就在门外等着呢。”
保安队长不敢怠慢,骂道:“你怎不早说?”又高声喊道:“十八团的弟兄稍等,我穿好衣服马上出来。”
其实黄日新直接踹门就行,但听张二麻子说,这队长太好床事,连在驻地都带着婆姨,便不肯闯入,生怕污了眼睛。这样不过耽误几分钟而已,也不可能出什么变故。
过了几分钟,门打开了,保安队长几步出来拱手道:“劳弟兄们久等,失礼失礼,不如我们到前堂去谈。”
黄日新笑道:“哪里都一样,有你就齐了。”说完,十几杆枪齐齐对准了这位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惊惧地问:“你们不是陇东军?那你们是?”
黄日新依旧笑眯眯道:“记住了,我们是西北人民解放军。”
就这这时,保安队长的婆姨披头散从屋里冲出,竟然挡在十几杆枪前,将保安队长护在身后,竭斯底里喊道:“你们想对我汉子干什么?”她裹了件内衬衣就这么插进来,有几支枪口已经顶在她半露的鼓囊囊的胸口。这保安队长虽然在外不干人事,对自己婆姨却一心一意,女人想不了那么多,只要男人对自己好,就敢为他堵枪眼。
黄日新还真想到会遇上这出,讶异地问张二麻子:“这真是你说的那个被逼嫁给保安队长的妹妹?”
张二麻子畏畏缩缩点了点头。
这时,在几座宿屋中睡觉的保安队团丁也被战士们俘虏,双手放在头上,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出。前院却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一个战士跑了过来报告:“团长,耍钱的那些保安队员已经被控制起来,不过一个拉肚子的团丁在茅房蹲很久,出来看事情不对,跳墙要跑,被门口的战士现,放枪打中了他的腿。”
黄日新说:“这枪一打,可能会惊动城内一些人,不用等总司令了,让几个保安队的人带路,立即占领县署、警察局、厘金局、电报所这些地方,那些政要头头的家宅也先控制起来,等明日与百姓核对过风评口碑再做处置。”
那战士立正道:“是!”
一个小时后,吴安平带警备师主力抵达镇原。黄日新在东城门外迎候,见面后,将城内生的事一一向总司令做了汇报。
吴安平满意地道:“看来这化妆抢城的战术还真好用,干净利落,省了我们不少事。”
黄日新点点头,却又有些担忧地道:“镇原就有一个保安队,怎么打都没问题,可平凉有三千陇东军驻守,又是张兆钾的老巢,历年下来,修了不少工事,接下来要打那里就不会这么容易了。化妆抢城是好用,不过再等一两天我们的起兵的消息肯定传开,敌人只要有了提防,多问两句,准能现我们的马脚,可一不可二啊。”
吴安平想到路上几个小参谋的建议,便道:“起兵的事肯定瞒不多久,看来我们得加快攻击度才行。”
又想了片刻,他终于下定决心道:“我们警备师除了坦克,还有一百辆卡车,如果只带一天给养和几个基数弹药,空出的车辆能挤下两千多人。这样,趁陇东军还没防备,我带二团今夜奔袭平凉,一团暂时在镇原安顿,等明日下午一师、三师、四师、五师到达时,你再带上军需物资和他们一起去平凉。”
黄日新有些惊讶道:“战士们一天没休息,已经很疲惫,再连夜行军的话,战斗力不能保证?”
吴安平道:“是辛苦一些。不过镇原到平凉也就一百公里,虽然山路夜行不太好走,但赶得紧些,抵达平凉时,或许还有短暂休整时间。再者,一路车行省了腿力,颠簸是颠簸了一点,勉强也能恢复些体力。”想起后世那支伟大的军队,单凭双脚一夜便急行军百里,比较起来,现在的困难实在不算什么。
命令下达后,警备师的战士们迅行动起来。
过了半小时,大部物资卸下,车辆集结完毕,熟悉平凉情势的向导也找了三位,都是镇原保安团的人,其中就有一位叫瘸眼儿。
吴安平、张东子、鲁西平告别黄日新、苟为民,率领一百零七辆各型车辆组成的车队,满载两千多战士,浩浩荡荡横穿镇原县城,由西门而出,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镇原到平凉的道路崎岖难走,警备师二团的战士们克服重重困难,越过御史河湾、翻过鳌背子、姚家川、王湾岭,终于在凌晨五点前,通过草峰,挺进到平凉东面的二十里铺一带。由于车辆抛锚,为不影响部队行军度,十多辆卡车和二百多位战士只得暂留途中,待将车修好后再自行赶往平凉。
平凉位于陇山东麓,泾河上游,是关中西去北上的古道要冲;又依六盘三关之险,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以来,平凉一直是军事重镇,原因有三。
第一,平凉川是黄土高原,关中是平原,当中无险可守,平凉居高临下俯控关中,是战略制高点。从平凉看下来,宝鸡到西安这个扇面都在攻击范围内,如虎口之肉。所以,如果不能控制平凉的话,关中的安全就没有任何保障。
第二,关中、陇西、银川河套是西北三个重要战略区,呈扇形分布于平凉周围,平凉正好处于扇柄位置。其左控关中之月复心;右拊陇西之背,虽隔六盘山,但并不险峻,不难翻越,一出六盘山,就兵临天水城下,威胁兰州,可以切断西北和内地的联系;向西北剑指河套之侧翼;向东可以通过陕北和河东取得联系。
第三,平凉川本身是一块有居民有农业的平地,可以就地取食做屯兵之所。
天色已朦朦亮,但离大量还有段时间,吴安平让战士稍作休息,他先带十几个警卫战士悄悄接近平凉城探查地形。张东子、鲁西平担心不安全,非要跟上,吴安平拗不过他们两个,就答应了下来。
在纸坊沟登上一处高地,透过望远镜,借着朦朦天光眺望平凉城内外,虽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依稀还可以分辨哪些是民用建筑,哪些是军事设施和防御工事。吴安平不能不承认,由眼前密集的战防工事看,张兆钾还真将平凉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虽非不可攻克,但一鼓而下的可能却几乎没有。解放军可没时间搞长时间对峙,而看城门周围情势,大部队强攻肯定伤亡不小,化妆抢门也不太可行,想挥这次长途奔袭的奇效,必须另想办法才行。
吴安平脑子里飞转过许多念头,还有更多的战例一一自眼前闪过,但急切间竟真找不到对路子的。当然这是因为他太计较部队伤亡的原因,不然的话,还是有一些办法可以想的,但又想采花又怕刺扎手,想两全其美就不是太容易了。
张东子也拿着军用望远镜远眺一阵,有些沮丧道:“看来我们这次夜路白赶了,这平凉守备如此严密,又有诸多工事,不付出大代价只怕攻不下来。除非有一条地道直通城内,我们由内杀出,敌措不及防,立时便溃如山倒,否则就只有看前锋战机出动后,会不会有奇效了。”
“你刚说什么?”吴安平灵光一闪急问。
“哦,出动前锋战机。”
“不是这个,是之前的。”
“地道吗?”张东子有些模不着头脑。
“啪”地一声,吴安平双手相击,兴奋道:“就是这个,我竟把自己的老本行忘了。”见张东子、鲁西平不解,他也没过多解释,而是下了定语:“这平凉城外正有一条直通城内的地下甬道,嗯,我以前走过,只要找对地方……入口,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城中,这下合该张兆钾有难了。”
受张东子提醒,无数因D-7引擎而来的奇妙战术占据了吴安平的头脑,从未有一刻如当下般,让他感觉自己在军事上居然如此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