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陆续形成的几大独有战术,是吴安平仗之无往而不胜的最大依仗,其中即时甬道战术被他用得最多,战果也最大。其中最著名一场战事,是吴安平凭之在西伯利亚硬生生坑了两百万苏联红军,而平凉之战,则是即时甬道战术第一次被运用到战争中。
张东子、鲁西平听到有地道直通平凉城内,先是不信,继而狂喜,最后真见到四壁如刀削的地下甬道时,却又感到真是匪夷所思。
吴安平观察四周地形,并与平凉城内的区划建筑对照,终于选定南山角某处为掘进口。
他让张东子、鲁西平回二十里铺将队伍带来,自己装模作样寻找一番,然后让几个战士在四周警卫,声明等张东子、鲁西平带战士们回来后,可直接进入地道追赶他,接着便以头前考察地道是否可用的名义,转进了一块巨石之后。
警卫以为地下通道入口就在那里,加倍小心守卫起来。其实他们本应一直跟着总司令,但吴安平要干的事不能曝光在人前,自然下了禁止跟随的命令,战士们没办法劝阻,又不够魄力硬拦,这才让吴安平有了一个人搞鬼的空间。
由这个位置开掘甬道,比较容易计算参照地面的位置,而且可以避过地表径流影响,同时由这个方向自城墙之下穿行入城,如果偏差不大的话,出口将是一片货场所在,这能为警备师二团在入城前期的整体隐蔽争取必要时间,比之在民宅之中或街道之上破土而出,当然要好得多。
启动引擎后,吴安平心中再次默算过距离、深度,就将引力场收束成接近长方体的形状,斜斜切入了地面,立刻,一个差不多三米宽、两米半高、二十米深顶部略拱的长方形的甬道便出现在眼前。这甬道截面足以保证26式坦克的通行,至于那近百辆卡车,暂时就只能派人在城外看护了。
切出的土方被吴安平转运到了西澳的哈默斯利山,那里荒无人烟,既是盗矿天堂,又可以当随意投放无用土方的垃圾场,十分方便。
D-7引擎的效率乎所有人想象,只要心念够快,引力场频变化下,很容易让人感到眼前所见似乎是一种错觉:地下其实原本就有这样一条甬道,一段段土石突然空洞的景象,其实是视觉神经受到蒙蔽而看到的假相。
不过地下本无光亮,为方便行动,吴安平切出第一段甬道后,专门回西峰仓库区,拿木柴浸油做了一个火把来照明。他来无影去无踪,偌大的西峰仓库区又规定只能很少人看守,所以现他之说根本无从谈起。
吴安平脚步所到之处,甬道一段段向前方延伸,似乎是他的脚有某种魔力,任何存在都要屈服在那魔力之下,不得不为之退避。为保证通风,他陆续开了几个小窗口通向地面,位置都已经算好,都在不起眼的地方,暂时来说,隐秘性已经足够。
掘进口的位置离平凉城墙的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吴安平按正常率走到哪里,甬道便延伸到哪里,丝毫不会停滞,所以二十多分钟后,他就潜过城墙,进到了城内。几个通风口的设置,让他可以通过比对地上参照物,来矫正地下甬道的位置和方向,所以与预先计算的方位偏差其实很小。
估计应该快接近货场,吴安平便调整引力场角度,将甬道向上抬升,形成了低缓的坡度。这当然很有必要,如果一直保持同样深度,那出口就会像一口井的样子,根本爬不出去,而这样操作,坦克车可从入口开进,沿地下甬道一直从出口开出,这当然更便利。
再向前走,吴安平便将引力场收得很小,基本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然后以这种方式斜向地面突破。终于在某个时间,引擎切出之后,前面滚落一堆杂物,吴安平连忙关闭引擎,上前查看,现是几块碎砖和小半卷被切断的生羊皮,立时便明白已到地面,而且出口位置就在那一片货场当中。
平凉是古丝绸之路上的要地,历来有“旱码头”之称,是羊毛、生皮、棉花等大宗货物在甘肃最大的集散地,如今生羊皮掉进甬道,不用说,这出口之上估计不是一家货站就是一座仓库。
吴安平将火把熄灭,小心翼翼往前挪动脚步,将双手伸出地面,将压在出口上的生皮子一点点缓慢拨开,立刻一束自然光照射进来。用一句十分后现代的话来说,他此时在地底便是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光明,心情莫名激动。
把头探出张望,现确实是一个皮货仓库,而且很大,只是这时候可能不是调货和点货的时间,偌大的仓库里竟一个人也没有。吴安平趁此良机,走出甬道张望,现外面是一处独立院落,几个伙计围着吃饭。
他想了想,来到仓库后墙贴耳细听,然后用大致估算一下距离,便重新回到出口,将那些被切碎的生羊皮统统扔进甬道,再将四周皮货稍作规整,慢慢又退回甬道中。这时他将伸出地面的双手一拨,几卷生羊皮便横在出口上,将之遮挡起来。
吴安平重新点燃火把,一步步回退,同时启动引擎从身后切出土方,由出口处开始填埋,由于切出的土方比面前需填埋的某段甬道稍大,所以填过之后,土壤反更为压紧,碎羊皮卷也被填压进了土里。这样退回十多米,停止填压动作,引力场转向,开始朝左掘进,不过仍然和当初接近出口时一样,引力场被收得很小。
之所以这样做,其实就是在寻找另一个出口,仓库内破土而出实在太过诡异,根本让吴安平无从解释,只能另谋出路。不过得赶快才行,相信张东子、鲁西平此时已带着部队进了地下甬道,万一赶上来见到他这般动作,也同样不好解释。在仓库中经过丈量,只要在地下行进数米,就出了仓库后墙,只是不知道后墙过后是什么位置,如果是两座仓库隔堵墙连着,那还得再费些周折。
终于,吴安平再次见到了自然光,不过随之滚下通道的却不再是碎砖和货物,而是杂七杂八一堆垃圾。他怀着欣喜将头伸出地面查看,现运气真不是一般好,这里正在那仓库后墙之外,不过却不再是什么仓库,而是一片垃圾场,再往前五六米就是专供倾倒垃圾的一个大土坑。看看四周又脏又乱,没什么人来往,他决定就将出口设置这边。
回到甬道,他先放低角度朝那土坑掘进数米,待打通地面,便开始放开引力场,拓宽接近出口处的甬道截面,这样忙碌几分钟,终于完成了改建。
吴安平仔细回想,确定由入口至出口已成通途,便干脆从甬道钻出,坐在一旁静等张东子、鲁西平他们出现。
现在时间刚过早七点,平凉内处处炊烟,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如果趁这机会动攻击,想必效果不比半夜突袭来得差。
6月13日清晨,平凉城南城附近一些居民遭遇了一次大范围灵异事件。
自早上七点十分开始,便有低沉的轰鸣自地底传来,伴随着这种轰鸣声,不少人开始逐渐感到一种轻微的震感,细心人将杯子装满水放到桌上,可以看到水面有明显的环状震波出现。
“是不是地震?”有人忐忑不安地揣测。
但奇怪的是,十分钟后,就在大面积的恐慌将要爆时,那种轰鸣声和震感突然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生了什么,西北不是没生过地震,但不是突然来一下子,就是间隔极短时间,间歇来几下子,从没像今天这样,既有声音又有震感,而且持续十分钟之久。既不知其来,又不知其去,此事无解,只能归入灵异怪谈之中,供茶余饭后消遣。
吴安平当然不知道,这件后来载入平凉地方志的事件,始作俑者居然就是自己。甬道空间狭窄,离地面又近,坦克引擎的轰鸣带动空气振动,通过土壤传递出去,便成就了一桩神秘事件。出甬道进入地面,在无限空气中,震动效果就差很多,而轰鸣声也回复过来,稍有见识的便能猜到这是某种车辆出的动静。
警备师二团的战士满面震惊自甬道出来后,便迅控制了整片货场,接着士兵、坦克源源不断自垃圾场涌出,很快全部进到了城中。
张东子、鲁西平对吴安平道:“总司令,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工程究竟是谁修筑的,居然从没被人现过?”
吴安平心中暗笑,却趁机编造说辞道:“谁修筑的就不知道,不过我曾得到一幅羊皮手卷,上面标注了许多地点,都有类似这样的工程,有的规模还要大许多倍。可以肯定,修筑这些工程的秘密势力,在以前一定是世界级的,因为羊皮手卷上的地点有的居然在国外。”
张夜谭,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
吴安平说过就算,不在这事上纠缠,交待两人道:“战士们虽然精神饱满,其实已经很疲惫,我们也别耽搁,就由几个向导引路,趁早饭前后这段时间,先行攻击陇东军驻地。有坦克开路和冲击敌军,相信战斗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大家再好好休整。”
张东子、鲁西平应声而去,吴安平则带着通讯副官肖澜和司令部的几个小参谋,敲开一处货栈的门,和主家一边唠家常,一边趁机了解平凉政情。
很快,城中各处响起激烈枪声,三千平凉守军的几个驻地,几乎同时遭到了解放军来自城内的猛烈攻击。
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面倒的局势。
平凉守军根本没想到会在城内遭遇敌人,战斗猝然爆,一点预兆也没有,这些陇东军不是正出操,就是正在用早饭,战士们随坦克冲入几处驻地时,大多数敌军不是赤手空拳,就是端着碗拿着筷子,组织不起任何抵抗。
就算有敌军想负隅顽抗,在坦克的肆意冲撞下,也纷纷被赶出隐蔽所,战士们迅跟进,冲锋枪疯狂扫射,手榴弹也一波接一波地扔过去,不用两个回合,这些人不是得偿所愿魂归地府,就是乖乖扔枪投降。
最好笑的是一个敌军营长,好像刚睡醒,拿着把刀就冲了出来,还没找到敌人,就被几个争功的解放军狙击手同时击中头部,一颗脑袋像烂西瓜一样四分五裂,几个胆小的敌军看到,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战果陆续汇报到吴安平这里,到上午八点钟,平凉城内的三千陇东军,除因不开眼死了两百多人,其他都成了解放军的俘虏。不过也有一个坏消息,城内突然爆的枪声、喊杀声、炮声,点燃了平凉人对战争的恐惧,这种普遍的恐惧,终于引了一场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