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松认真地想了一下,郑重地说:“首先是干部的培养,据我的观察,咱们红四方面军的干部理想坚定、作风顽强、吃苦耐劳,这是值得肯定的。但也存在文化水平低、训练指挥水平低、政治素质低的问题。凭热情、凭经验,凭感情做事,不能很快适应战场形势的变化。
这极大地阻碍了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贯彻执行、影响了部队战斗力的提升。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李主任已经建议加强这方面的学习和培训,我认为非常必要。
其次是部队的编制,我们的一个班过去是三至五杆枪、五至七把刀等冷兵器,主要依靠冷兵器作战,靠冲锋肉搏解决战斗,这是受到物质条件限制的产物。
现在我们有将近两个师的制式装备,再加上马家军的缴获武器,足够我们按照实战的需要重新编制部队,把人员组织好、把武器使用好,在战斗中组合成强大的火力网。
班应该有机枪、有至少两名专门猎杀重点危险目标的神枪手,排应该有掷弹筒,连应该有重机枪,营应该有迫击炮兵,团应该有山野炮兵,实施火力压制。
总部、军、师后勤人员精简充实到作战部队,加大营以下的保障补给能力,加强营连一线作战部队的编制。
再次是技术兵种的建立,电台侦测敌军位置、破译敌军情报;侦察部队化装、潜伏、抓舌头获取可靠情报;工兵修筑掩体、开辟通道、架设桥梁、布设地雷;兵工厂制造新型大威力辅助武器,都是将来我们赢得胜利的重要保障,必须充实人员后进行专业化训练。
最后是特种作战部队的组建。之所以产生这个想法,是受本次独立师外围作战的启发。在力量不对等的战场上,要实现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目的,以我们的装备水平,采取硬碰硬地正面交手无疑是愚蠢的,游击战运动战才是我们的主要作战方式。
而游击战的最高境界就是游在敌后、击其要害,瘫痪敌军、破坏敌军技术优势。这样的任务不是一般部队可以胜任的。
必须由一批对党忠诚、身手敏捷、反应灵活、有语言天赋、擅长伪装、精通潜伏、刺杀、爆破等技能,能使用多种武器,能使用各种通讯器材、交通工具,能孤身或小组长期无后方、无补给执行艰巨任务的特种战士来完成。
比如摧毁敌野战师、团级指挥机关;控制敌重兵防守的城门、弹药库、仓库、监狱;远距离射杀敌首脑、大汉奸、大特务;突袭敌火车站、飞机场、炮兵阵地;炸毁敌重要补给物资;获取重要情报、营救我方人员等等。
他们应该是一群游荡在最危险地区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的冷酷杀手,他们的行动将极大地改变主力部队的战场形势,增加取胜的机会。”
“乖乖,仗还能这么打呀?!”“这样的战士太难找了!”“谁有本事来训练他们呀?”
“俗话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只要了解了这支部队的任务和要求,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大范围的选拔、超乎常人的严格体能、技能训练、各种技术的专项训练,有半年就能基本成型,再经过战火的考验,他们就是左右战场局势的幽灵。”
“我建议,战后在全军进行基础能力的选拔,把体能好、枪法好、格斗技术好、有文化的老兵挑选出来成立一个侦察营,实行封闭式训练。
三个月后进行考核,落选的200人作为战斗骨干分配到各团侦察连担任班长。剩余的300人经过两个月的野外适应性训练考核,落选的200人加入各师侦察连,执行区域性的敌后打击任务和侦察任务。
最后剩下的100人将是直属总部领导的特种作战部队,按营级编制,装备从优。人是少了点,但其战斗力绝不会低于一个加强团。”
“真能这么厉害吗?”“要是真能训练成功,大部队岂不是没事干了?”“咱们多下些功夫,把战士都练成这样,不是更好吗?”
“刚才我就说了,特种战士执行的任务特殊,对身体、心理、智力的要求极高,达到要求的也就是百分之一左右,通过选拔还会有一些人由于性格、语言、技术能力等原因达不到要求而被淘汰,所以全军选出一百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特种兵再厉害他也不能包打天下,他需要大部队的掩护,他执行的任务就是帮助大部队扫清行动障碍、搅乱敌军部署、摧毁敌人后勤补给。
所以他不可能取代正面部队而成为战场的主角,他永远都是重要的辅助手段。”
饭后,几个指挥部成员对照最新军情通报,在地图上标注出战场态势。大家心里都清楚河西战役已经胜券在握,但肃清残敌任务依然艰巨。
不算向西逃窜的马朴所部三万人,仅驻守各寨堡的青海民团就不下两万人,还有上万人的当地民团,稍有不慎就会爆发激烈冲突或造成敌人长期流窜在张掖境内,干扰休整、危害地方、破坏和谈。
如果依次强攻很可能陷入胶着,我军机动兵力有限,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还去拼人员、拼装备得不偿失。战事拖延、消耗巨大,也有损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早日形成。
陈海松提议今晚赶赴张掖约见马元海等人,通报战场形势,发出最后通牒,逼迫抱有幻想的被俘将领选择与我军合作,劝降河西马家驻军,争取和平结束河西战役最后阶段的战斗。
晚上七点,在李卓然的办公室里,陈昌浩、徐向前、李卓然、陈海松、、孙玉清、程世才、曾日三、郭天民几个军政委员会委员和指挥部成员一起根据战报,拟定了给中央的战果通报和追击、分割、包围残敌,利用被俘军官瓦解敌军最后抵抗的后期作战设想。
通报了西路军下一步即将开展的政治、军事学习、总结、检讨工作,干部政治、军事培训工作,军队编制调整的设计思路,针对日军特点的训练计划,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实施的具体办法。
征询中央公布战果、呼吁停战谈判的时机和方法。
随后会议根据战局发展和后续工作的需要,决定李卓然返回总部主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指定陈海松负责主持前敌指挥部工作,与、孙玉清、程世才、曾日三、郭天民、杜义德等人共同组织指挥消灭残敌,组织管理俘虏,努力完成河西战役目标。
会后,陈昌浩、徐向前、李卓然、黄超等人离开前线指挥部,在总部警卫一营的护卫下返回张掖,着手准备全军政治、军事学习总结工作,启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
陈海松随同前往,主持劝降工作。出了村,他带着黄超和几个警卫员打马先行,召见马元海等人。
晚上八点多钟,一身霜雪满脸征尘的陈海松、黄超等人赶到东校场,立即让韩忠良通知马家军团以上被俘军官到会议室开会。
马元海、张时之进来时看见陈海松和一名红军将领正对着墙上刚刚挂上去的张掖战场敌我形势图讨论着什么,不觉也凑了过去。看了几眼,张时之大惊失色,急忙问道:“陈长官,这是什么时候的形势图?”
陈海松用手指着民乐说“今晚七点。”
“哎——”一声长叹,张时之无力地坐在一张板凳上,呆若木鸡。
马元海走过去摇了摇张时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咱们团体完了,张掖已成惨败之局,青海几无可用之兵,岂不是败了吗?”
马彪、马禄、马步康、马继融、韩起功、韩起禄、韩三成、谭呈祥、刘呈德等行伍出身的老派军官看不懂图上红蓝线条箭头的奥妙,忙叫来几个受过军校培养的年轻后辈马玉龙、马全义、马揆武挤在地图前让他们解析战场形势。
马全义对着地图看了半天,虽然对方标注方式不是的标准方式,似乎更简洁明了一些,他很快从红蓝线条的分布和红蓝箭头指示的方向以及各处线条前的敌我兵力番号,数字时间中推断出了个大概过程。
指着战斗起点的西墩堡说:“大概是昨天,红匪撤出倪家营向南撤离。今天早上,我军马步军约有九万人先后赶到西墩堡,对西墩堡红匪一个团攻击了一段后,留下几只民团围困,大部队向南发动了骑兵集团冲锋。
在西墩堡以南十里左右的戈壁滩上遭遇红匪阵地阻击,这里是山炮、野炮阵地,至少一个炮兵团,这、这、这里是机枪,这一片是提前布置的雷区。我军骑兵在炮火、机枪、地雷压制下,未能突破防线。
可能是因为伤亡太大,也可能是为了避开炮火、雷区,全军改向向转移。在黑河渡口南岸再次遭受阵地阻击,这里没有火炮,机枪很多,这、这、这都是。骑兵冲阵掩护步兵过河损失惨重,阵亡近万人,两万多未来得及过河的步兵被这股追兵包围缴械。
这里,约有五万余人退到张掖城外5里地时再次受到阵地阻击,马朴指挥可能想突破红匪防线来与张掖我军会合,组织全军发动了人海突进,骑兵在这,可能是要侧翼包抄被这、这、这的机枪阵地基本耗尽,约有3万人正向扁都口方向退却,大多是步兵。”
马元海震惊地望着张时之问:“是这样吗?”
河西战役即将落幕,西路军的征程却才刚刚开始,以后会更多的进行抗日谋划,欢迎各位书友提出宝贵意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