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府,杨絮对笛儿说道:“笛儿,你不能只侍候我一个人,也该给夫君办点事啊。他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侍卫在做,你给他端个茶送个水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笛儿撅着嘴不同意,“小姐,那不是自降身价吗?男人都是贱骨头,得到的越容易就越不会珍惜。您老这样惯着他,处处为他考虑,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杨絮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对他好点,他还会理你吗?他每天事务那么多,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管你?
感情是相互的,是两个人一起处出来的。你不好好待他,反而处处和他作对,你越不给他好脸色他越看你不顺眼。你不看他现在离你远远的,理都不想理你,还说什么珍惜?”
笛儿说道:“哎呀,我侍候小姐就行了嘛,干吗非要去管他?”
杨絮说道:“你要想一直留在这里和我作伴,就得做夫君的通房丫头,否则就得嫁给下人。你愿意?”
笛儿说道:“好吧好吧,我就去给他上壶茶行了吧?”说着话去厨房沏了壶茶朝客厅走去。
客厅里张述正在宣布任命,黄浩被委任为守城四千人的长官,这些人现在有个响亮的名字叫福州卫戍部队第一团。
当张述宣布这个任命时,黄浩纳闷的问道:“大人,这支部队是什么性质,这是支什么部队?”
张述干笑两声,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在上报兵部的行文里,这只是一支民团武装,民众自发组织的抗倭武装。兵部不会拔给任何军械粮饷,它的钱粮由当地组办方自行解决。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它归到守备衙门名下,每月按时发饷,待遇和水师士卒是一样的。”
张述没有告诉黄浩这支民团是他私自建立的,朝廷现在还不允许成立民团组织。至于他送给兵部的行文,鬼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黄浩不愿意,“当这么一支民团的头子有什么用?还不如留在大人身边学点东西。”
张述郑重其事的告诉他,“这支部队一定要带好,把人拢起来。将来有大用!”
黄浩疑惑地看着张述,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后答道:“遵命!”
张述高兴地拍拍他肩膀,这个侍卫百人头领年轻好学,和自己又处得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他凑近黄浩问道:“黄团长,问你个事儿。”
黄浩听了这个称呼,觉得浑身别扭,还不如叫侍卫呢。当了个民团的头子,这不成了乡下小财主的打手么?被别人听了还不笑话死,怎么越干这地位越低了?“大人,您想问什么就问吧,您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张述笑眯眯的问道:“你觉得笛儿怎么样?”
黄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大人怎么拿这种话题问我呢?笛儿是他通房丫头,将来的二夫人,莫非我哪儿得罪这位姑女乃女乃了?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笛儿。
张述在那边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他不着急:年轻人脸皮薄,问这种事情要有耐心嘛!哈哈。
黄浩想了半天,回答道:“大人,笛儿姑娘活泼可爱,兄弟们都很尊敬她。没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张述笑道:“唔,有好感就行了。你想不想娶她为妻?”
黄浩差点一脑袋栽地上,“大人,我有妻子了。”
“噢。”张述噢了一声。
黄浩说道:“不光我有,来的这一百兄弟都有了。咱们怎么说原来也是王爷的侍卫,又不是穷得娶不起媳妇。十七八岁就都成家了。”
一心想把电灯泡嫁掉的张述说道:“没关系。现在法律和道德观都允许纳妾。你年轻有为,人品又好。我看笛儿跟了你也不委屈,以后能过得好。你不要推月兑了。”
黄浩拼命的摆着双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大人的好意属下心领了,但这事儿绝对不行。”
张述奇怪,“为啥不行?”
黄浩说道:“反正就是不行。”他知道自家大人道理太多,和他说道理属于自讨苦吃,干脆一口封死,反正我就是不同意,看你有什么办法。
两人正在争执,就听门外传来一声高昂的女音,“嗯哼!”
张述回脸看时,就见房门打开,笛儿扬着小脸起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壶新茶进来,对张述理都不理的直接过去放在桌子上,端了放凉的茶壶出去了。
张述傻眼,背后出卖人被逮了个正着,这怎么整?
黄浩见大人的样子,开始压着声音狂笑,抽动的身形怎么也控制不住,腰弯成一只对虾状。“大人哪,你想把笛儿给打发掉,可人家进来怎么就蔫了?”
“傻乐什么你?”张述脸上挂不住了,眼前正好有个没眼色的自己找倒霉,那就迁怒到他身上撒撒气。
张述下令,“福州卫戍第一团黄团长,本官命令你马上回去训练部队!本官将会一个月后检验成果。如果你达不到标准的话,你知道后果!”
黄浩连忙站直,大声应了一声,“得令!”随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张述恨得连踢带打,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赶出房去。
送走了黄浩,张述马上去见杨絮,如果所料不差的话,现在笛儿已经向她家小姐告状了。
笛儿正在屋子里向杨絮告状,一脸委屈,见张述进来,翻了个白眼不看他。
张述也懒得理她,对杨絮笑笑,说道:“絮,我们说点事情。让你家笛儿外面去。”
杨絮轻轻地推了笛儿一下,笛儿撅着嘴出去了。把那个碍眼的丫头笛儿打发出去,两人开始商量事情。
杨絮依旧温柔乖巧,但说话却毫不客气,先是委婉地批评了张述的做法,然后说道:
“笛儿名义是丫头,其实是我父亲的养女,她父母双亡,从小就寄养在我家。我和她相依相伴长大,情同姐妹不是随便说说的。
您要是真把她嫁出去了,我身边又用谁呢?您不还得买个丫环侍候吗?新来的能比得上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的笛儿吗?那时候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您整日里军务繁忙,又能陪我多久呢?”
张述干笑,“好吧。只要她别老在我们面前晃悠,打扰我们相处,就留她在这里。不就是吃碗饭吗?养得起。”
杨絮点头微笑,“嗯,夫君这样说的话,那就说定了。”
张述把玩着她的长发说道:“其实我也是为她着想,她都十七岁了,别人家的这会就该嫁人了。老在咱家里不是耽搁人家吗?将来人老珠黄的时候想嫁都没人要了。”
杨絮惊奇地说道:“原来您还是为她考虑呀?以前真没看出来您对她这么好呢。”
“咳,咳”张述觉得嗓子眼里呛人,他咳嗽了两声说道:“当然!我一直都是个很好心的人,对手下无比关心。”
杨絮点点头说道:“嗯,我相信。夫君大人,既然您这么关心笛儿,那就更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她觉得在这里生活得挺好的,从未想过离开。”
张述败退,“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