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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今日时局如此,国势如此,若仍以不练之兵,有限之饷,士无实学,工无良师,强弱相形,贫富悬绝,岂真能制梃以挞坚甲利兵乎?”
光绪立于祈年殿前的台阶之上,手持龙纹诏书,高声宣读。
“……以变法为号令之宗旨,以西学为臣民之讲求,著为国是,以定众向……”
光绪念着,中气明显不足,却努力维持着自己皇者的气势,以及尊严。
台阶下,是匍匐在地的众臣。
皇上终于颁布这个诏书了,后党的人悄悄抬起头,望着笔挺跪在光绪身后的翁同龢和康有为。
你们得意了,我们跪在下面,你们跪在皇帝的身后,看样子今天之后,你们就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以后这朝廷里,还不被你们折腾得够呛!
除了支持变法的人在月复诽翁康二人的同时听了一点诏书的内容外,官员们心中基本上都在骂。
而骂了之后,这些跪了一地的官儿们,心里打算还是各不相同的。后党的在想看你们能得意多久,老佛爷还在呢;帝党的在想怎么混到皇上身边去,取代死掉的林旭刘光第他们成为军机章京;中立的则在想自己到底选哪一边站。
总之,皇上在上边读,官员在下边盘算,唱戏的和听戏的根本不在一个拍子上,这变法还怎么玩?
所以,还不如不变,还不如就这样被淹没。
请离开,对,请离开历史的舞台,这黑如深渊的中国,这皇权封建的中国,万变不离其宗,根本没用!
凌峰脑海中响起了大帅的话——
如果改变不了,我们就重头再来!
然后,另一句话在凌峰脑海中闪过——
毁灭了黑暗,将光明降临,创造新生,如同信徒的福音。
凌峰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蓦地!
右眼睁开!
扣动扳机!
弹呼啸而出!
后座力通过枪托传递到了肩头,凌峰心脏一抽。
……
啪!
光绪突然感觉头上一偏,像是谁给了他一拳似的。
咣当,碎片落地的声音。
晶莹的碎块在地上翻滚着,阳光落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地上的夜明珠碎块,因为那是从皇帝帽子上掉下来的……
霎时,祈年殿的场面安静到了极点,仿佛那些个夜明珠碎块在地面渐渐安静的过程也清晰可闻!
光绪吓呆了,脸色卡白,嘴唇发青,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皇上!”何元稹突然从台阶下掠了上来!
噗!
像是被射穿的声音。
光绪跌坐在地上,放大的瞳孔里,是何元稹满是鲜血的脸。
“皇,皇上……”何元稹跪在了光绪面前,“有,有变,变法,变,变不得了……快,快跑……”
咚,何元稹扑倒在光绪脚边,后脑一个血洞正在溢出红白混杂的液体。
光绪脑中一片空白,就像魂魄被抽离身体一样。如不是何元稹将他推开,这一颗子弹已经要了他的命!
……
22,1000米的距离以内,射击命中率在90%左右。这是精度很高的狙击步枪。而凌峰手中的这把22,是赵千在最后一次执行的任务前改过的,命中率接近95%!
可惜的是,凌峰不熟悉这枪的性能。手感缺失——这是让狙击手狙杀失败的不可抗因素!
所以,后世很多顶尖狙击手在执行容错率极低的任务时,一定会用绝对属于自己的最顺手的那把枪!
第三发子弹也打偏了,凌峰停止了射击。
第一发打中的是目标帽子,第二发原本命中目标却被人推开,第三发便进入了狙击手的放空瞬间。
这是在旧金山赵千教导凌峰的理论。
狙击手的第一颗子弹非常关键,这是指热枪之后的第一发,如果这一发没有命中,可以给你几秒钟时间矫正,让第二发准确命中,而如果这第二发没有命中,那么第三发的命中率绝对低于50%。
因为目标已经有了反应时间,开始躲避,而狙击手本身的信心也不足了,这就是赵千昨天夜里所说的自信。
于是,放空瞬间过后,狙击任务基本上可以说是失败了。
换做是赵千,或者是赵千那个年代的其它顶尖高手,这个时候一定会选择撤离。其实,如果是赵千,第一发就已经将光绪带走了,第二发和第三发还会买一送二。
可凌峰不是那位的枪神,抛开手感缺失这个客观条件不谈,以凌峰实打实的水准,放在赵千那个时代,也就是个一般雇佣军里的狙击手。
凌峰闭上了眼睛。左手握住了胸前的银色十字架吊坠。
“万能的主,请赐予我信心和勇气。”
他在心里默念。
……
什么!他要杀的人是皇帝!
被惊讶和恐惧笼罩的人群中,一个黑脸的四品官眼中却清明的很!
这个胆大包天的赵青山,居然不照着老佛爷的旨意去做,难道老佛爷许的好处他不想要了么!
皇帝杀的么?纵然只是个傀儡,天下人还是望着的!他一死还不天下大乱?就不要说另立新帝那前前后后的麻烦了,光是皇上祭天颁布变法诏书被刺这一条,就足够让整个国家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大地震!
赵青山这浑人不长脑子的么?黑脸官眼中尽是怒意。他叫额比图,是颐和园护卫总领,慈禧的心月复。
“果真如传闻一样,二百五一个!”额比图暗骂一声,然后悄悄起身离去。
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他,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
……
第四发子弹。撕开了空气,奔向了祈年殿。
没有枪声,因为22的消音器很完美。
一个人倒下了。凌峰通过瞄准镜看得很清楚。
可他却站了起来,以其如冰霜一样的性格,也不由胸口起伏。
不行了……
凌峰努力平定着情绪。
对不起,师傅,我失败了。
凌峰望了祈年殿一眼,将22挎在肩上,抓起背囊,从垣墙的高台上翻了下去,很快消失在了另一个方向。
……
凌峰离开后,足足一分钟,众人才有了反应。
惊呼声,脚步声,马蹄声,杂七杂八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那些骑马披铠的八旗兵也就是做个样子,为皇帝的祭天仪式壮壮声威,此时出了大事,他们是第一个开跑的!
光绪还是跌坐在地上,脸色青白青白的,比死人还不如。
“圣上……有人,有人行刺,快,快起驾回宫……”康有为爬了过来。
“老师,皇上惊吓过度,局面也控制不住了,我们还是先把皇上送回宫去。”一个剑眉朗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看官服顶戴只有六品,不过看他表情倒是很冷静。
康有为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话先是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转头后,认出了来人,“卓如,是你。”
“老师,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先把皇上送回去罢。”年轻人伸手去扶康有为。
康有为目光有些呆滞,“卓如,你说,你说的事已至此,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看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连表情都固定的光绪一眼,叹了口气,“我们,我们还是先送皇上回宫,再做打算。”
康有为看着年轻人,突然间浑身一颤,“卓如,圣上,圣上交给你了。”
“老师,你要去哪儿?”年轻人望着康有为的背影。
“卓如,你要谨记,国不可一日无君,华夏若要立于,必走维新变法这条路……”康有为没有回头,声音和他的人一起,渐渐远去。
“若要立于?”年轻人回头望了祈年殿一眼,脚边,是泡在血水里的两具尸体,一具是何元稹,而另一具……
年轻人目光波动着,低下头,望向了那具尸体。
“翁大人贵为帝师,也……”他缓缓摇头,扶起了光绪。
从光绪开始祭天到现在,不过一个钟头时间,可就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帝党便灰飞烟灭。
翁同龢死了,死在凌峰的第四发子弹下,因为他是光绪的老师,因为这是皇帝在祭天,翁老夫子受帝王传统礼教影响太深,不能看到堂堂天子在这样的场面下失神跌坐,于是拼了老命挣扎着过去,想要把皇帝扶起来。
结果,却正好帮皇帝挡了枪。
这就是命,光绪今天注定命不该绝,而赵大帅扭转颓势的最后一步棋,失败了。
……
“你说什么!”
慈禧摔碎了茶盏,失态的起身。
“老佛爷息怒,身子要紧。”李莲英连忙伺候,一边帮慈禧顺气,一边看着额比图,“额总管,你看得可真切,别逮着半截子就开跑,报了错消息是小事,老佛爷身子气坏了可是大事儿,你我谁也担待不起!”
“李大人,下官不敢妄言。”额比图跪着说。
好一阵,慈禧才顺过气,挥挥手,“你先起来。”
“谢老佛爷。”额比图站了起来,跪了太久,他站着都晃悠。
“小李子,东城那边可有消息?”慈禧深深吸了口气。
“回老佛爷的话儿,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不清楚。”李莲英声音有点发颤,他不敢骗慈禧。
“都这么久了……”慈禧呼吸又沉重起来,“昨儿夜里,说已经到了东郊,今儿个早上,怎么也该进城了,荣禄不回来,我这心里始终不踏实。”
“老佛爷。”李莲英压低了声音,神色很是紧张。
“你说话。”慈禧看着李莲英,像是明白了什么。
“让那些人进城,真的稳当?”李莲英眼神闪烁着,“荣大人可镇不住那些兵,前几天不是还有消息说,康有为去了城东袁世凯的宅子……”
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了一声——“工部右侍郎袁世凯袁大人求见!”
慈禧一惊,紧紧抓住了李莲英的胳膊。(nn-内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