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三国 第四十八章 北方有客来

作者 : 砚香如墨

吕布易旗盟军解散,随着吕布的离去,各路讨伐董卓之师开始动摇不定。毕竟汉帝掌控在董卓手中,在天子名号下,谁是贼谁是叛党实难分辨。

“归顺汉少帝,向董卓示弱,可行?不可行?”司徒清风也被吕布这招棋步弄得不知所措,以吕布之勇对抗董卓西凉雄兵,他就可以隔岸观火浑水模鱼。一旦吕布倒台,他又要被推上反董卓的风头浪尖,打还是不打,司徒清风十分的纠结。

董卓军兵锋正盛士气大涨,出虎牢关一路东进,袭去河南郡各城,盟军纷纷败走,司徒清风率兵退出原武径入兖州地界,据守白马城。兖州各部以及其余盟军尽数撤回大本营陈留。自从东部盟军分解成了上部与下部两支,上部只有司徒清风的金吾军,下部是各州盟军。

时至八月,司徒清风忽然收到河北奏报,幽冀两州还算稳定,刘和与公孙瓒被驱往长城以北后也不曾派兵来袭扰,同时与并州兵马以及鲜卑等异民族相安无事。太平道在两州地界如同神教,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是太平道的信徒。张角封卫王主掌冀州事务,阿蛮辞去仙姑的职位后,教中大小事宜皆有仙姬唐嫣来处理。唐姬所习本是治病救人的仙术一脉,在人们心中仿若神女,受到万千尊崇,地位甚至高过了司徒清风这个幽冀两州真正的主人。就算是见面了,连司徒清风都要称她为仙姬,不能向先时那般唐姬得胡乱叫唤。自从文武改制后,太平道和金吾军也彻底的分开,太平道成了教化与信仰的根源。

白马城与东郡濮阳极近,几乎可以认为是一水之隔,司徒清风收到急报时,刘备已经带着关羽、张飞二人出濮阳渡口奔白马城来。司徒清风领着赵云到白马津迎候,黄河两侧皆有渡口,北侧称白马津,而此处称白马渡口作为区别。

司徒清风与刘备的关系虽不至于势同水火,却没有太多交集,唯一的支撑点就是关羽。自然,刘备这个可能成为自己今后劲敌的人,司徒清风还是不愿意与他走得太近,总感觉他难以驾驭,一招不慎就可能被他反客为主。

“云长兄舟马劳顿,贤弟特备酒宴为兄长接风洗尘。”司徒清风上前执关羽手向渡口外的亭子亦步亦趋。刘备三人刚上岸就被金吾军堵得严严实实,想找机会溜走也不可能。司徒清风与关羽在前,张飞、刘备二人在后,四人踱步入亭,亭中备置酒菜,虽不能称山珍海味,至少是五色俱全。司徒清风与关羽极为亲切,毕竟二人最先相识,对张飞的印象也不致太差,鲁莽无礼了点却是够义气够直爽。刘备温文尔雅得比司徒清风还要假正经,一个假正经贯的人总是不喜欢别人比自己还正经。刘备轻笑道,“赵王设宴款待,备受宠若惊,只有借花献佛敬赵王一杯。”时隔多年,刘备没当年那么愤青,为人处世更圆滑了,即便坐在对面的是当初的黄巾贼,他依然谈笑若定。张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喝道,“喝酒就喝酒哪来那么多规矩,这个杯子也太雅致了些,拽在我个大佬粗手里稍用力都怕捏碎了,快换大碗来。”张飞的粗嗓子吼出来的总是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话语。司徒清风命人换下小杯都改用大碗,答道,“男人喝酒就该用大碗,桌上摆着酒杯确实小气了点。”张飞抱起酒坛往每人碗中都斟满酒水笑道,“这才像话,来,喝,不喝干就是不给我张翼德面子。”司徒清风盯着张飞畅快豪饮,起身举碗半喝半倒应承着,心想这张翼德也太忒坏了,这不是分明想灌醉自己。关羽举碗喝了一大口放下,见司徒清风满面晕红,深知他不胜酒力劝解道,“像三弟这般是莽汉酒徒的喝法,身份尊如赵王这般应该以浅酌细品才合适。”刘备的酒力早被张飞培养得百倍下肚面不改色,不过还是开口说道,“小聚当雅,翼德还不快坐下,都如你这般杀猪似得瞎喊乱吼岂不败坏了兴致。”张飞丝毫不在意笑着坐下,自斟自酌说道,“好,好,我就老粗扮细汉装一回女敕。”司徒清风险些要笑场了,将口中的酒咽入月复中,吐气道,“自家兄弟不必拘束,该怎么喝还怎么喝!”

司徒清风还想灌醉他们,没想到自己先醉了,被赵云等随从护送回府邸,刘备等人则被安置在驿馆休息。月色空明,夏末的天气还有些燥热,三人喝过酒在亭中纳凉。刘备若有所思道,“西凉董卓挟持少帝祸乱朝纲,各方诸侯割地自封杂乱如麻,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关羽双眸凝月,月洁如玉盘亏缺盈满。如今八月将至中秋,望月思乡情,感慨道,“离家数载,不知家中境况如何?”张飞大咧咧道,“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像什么话,走走走,我们再去喝两杯解解渴。”听他们发牢骚感慨实在不合张飞的性子,无论如何心如铁石的人都难免有一股恻隐之情,有些人将自己这种脆弱的情感深深封藏在心底永远不去触及,有些人会偶尔得触景伤情,这也是硬汉子的真性情。

次日,司徒清风又设宴款待三人,刘备在宴席上言辞犀利责备道,“国家危亡,我等当以救国救民为己任,如何能整日饮酒作乐,将家国存亡置之度外。听闻袁将军在陈留召集盟军,势要驱国贼除奸险,赵王又何故独自领军在此逍遥。”司徒清风面容不改笑颜答道,“本王不才,被西凉兵杀得大败才逃难到此。并非我不愿领兵拒敌,实在是军中无良将难以抵挡。”刘备听司徒清风说得冠冕堂皇指向殿下护卫的赵云问道,“子龙真名将,赵王有此等人才不用,还要百般推月兑?”赵云谦逊道,“子龙不才,难以堪当重任,为赵王看门护院尚恐有失。”司徒清风笑道,“让子龙为我护卫实在是委屈了你,以子龙之才可以为大将统领三军。”司徒清风临时授命,擢升赵云为天道师大都督统领天道师十营兵马,虽然有些不情愿让赵云领兵打战,不过还是不想驳了赵云的意愿。身为男儿当阵前杀敌立功扬名,这话不错,谁又能知拱卫主帅的职责比杀敌破阵更加重要。光靠杀敌数来决定一个人的功劳大小实在有些荒唐,也就因为如此才有了李广难封的悲剧。不过要改变一个时代的思想难,要改变一个时代的制度更难,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变更过来的。

司徒清风既不想用刘备,又想让三人物尽其用,不得已就封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为都统协助赵云。这次刘备并没有推辞毫不客气得就接受了,还自动请缨要与下部盟军联合,自然他只身一人去了陈留,将关羽、张飞都留在了白马城。

有一种情是金钱利益所无法屈折的,刘备坚信他们三兄弟之间的情谊已经超出了世间的利欲,所以就放心得把二人留在了司徒清风的麾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刘备渐渐了悟当初先师的言语意寓,雄踞一方的霸主气息也越来越浓烈。

袁绍得知刘备前来,心中并不欢喜,毕竟刘备现在的身份是司徒清风的金吾军都统。刘备卑躬行礼说道,“赵王命我等领金吾军五万兵马听候袁主帅调遣。备为先锋来与盟军会合,只要主帅一声令下,金吾军可径出白马、延津,袭取原武、阳武。”袁绍心中不悦渐消,拉着刘备入堂笑道,“赵王领军十万总不肯派兵相助,玄德一来就为我们招来了半数精兵悍将,真是我等福星。”刘备不居功至伟答道,“全是赵王之意,备不过奉命行事。”

吕布麾下有八部将,臧霸、高顺、侯成、宋宪、魏续、成廉、张辽、曹性。自从吕布投靠董卓后,派张辽、曹性勒兵开封、中牟双城对陈留两面威胁,又派宋宪、臧霸驻军原武、阳武防范白马、延津一带的金吾军。另外四将分别守卫其余各县城相互支援,董卓则把自部势力全部收回虎牢关内。之所以将吕布的兵力都分布在前线也是出于忠诚度的考虑,虽然在名义上董卓曾是并州牧是吕布的顶头上司,毕竟不从属于董卓的直隶势力范围。吕布被派遣往前线丝毫没有怨言,攻城掠地将盟军逼出了司州境外。

李儒曾劝说董卓调吕布回京,同时另外安置吕布部将。李儒说道,“吕布虎将,太师既然用之当以重利相诱才能使其归心。太师如此不信任吕布,只怕会令他再度反叛。”董卓不听说道,“我用吕布即是用他之勇,非用他之人。”李儒无奈只得暗中交好吕布,同时派李肃去监视吕布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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