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五福晋 赌博

作者 : 南人

福蕙请了梁泰坐下,奉了茶,态度还和原先的一般样,梁泰也未表现诧异,只是听吩咐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福蕙也不急,坐着慢悠悠喝茶,久了,梁泰终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福晋可有吩咐,如没有吩咐卑职就先告退了,马房还有很多活等着卑职干。”

福蕙搁下茶杯,手轻轻一摆,道:“坐。”梁泰无奈,重又坐了下来。

“梁先生如今在马房?”福蕙终于悠悠开口了。

“是,福晋。”

“要梁先生屈就在马房,不觉得委屈吗?”

福蕙看着梁泰,明显感觉他一愣,之后便如常回道:“在哪都是为贝勒爷效命,没什么委屈不委屈。”

很好,这话说得到很有骨气,福蕙不觉发出一丝冷笑,“梁先生话里到全是忠诚之意,可办得事却怎么阳奉阴违呢?”

梁泰默了,福蕙话里所指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无话可回。

福蕙见梁泰无言以对,总算出了口心中闷气。不过,这次让他过来,也不是为了出口气,正紧事还是要办,于是,轻吁了口气,正色道:“梁先生真当是这种阳奉阴违之人吗?我虽一介妇人,可一直觉得梁先生是有副铮铮铁骨的,这次的事,我实在不信梁先生会如此埋没良心,是否别有内情,梁先生只管直言不讳,我自会去贝勒爷面前澄清。”

话落下后,梁泰并没有表露什么,只是半低着头,面色有些凝重,半晌,才回道:“福晋多虑了。”

福蕙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咄咄道:“梁先生认为,七尺男儿当以尽忠尽责为先,还是应以知恩报德为重?”

梁泰的面色更加沉重,又沉默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回道:“知恩图报与忠心赤胆都份属应为,实无先后轻重之别。”

“那恩义两难全之时,又当如何?”福蕙继续紧逼。

梁泰抿紧了嘴,双手握拳,额上青筋都冒了出来,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回以长久的沉默。

福蕙盯了他许久,一直没得到回答,一时脸色沉了下来,够了,话都到这份上了,他还是固执己见,朽木不可雕也,不觉加重语气道:“你只知报那救命之恩,却从没想过,贝勒爷欣赏你、器重你,难道你不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吗?你在贝勒爷麾下这么多年,对他该尽的忠诚之心又曾报得几分,在恩义这两重上,你都有所亏欠,你自问,可对得起贝勒爷?”

福蕙可谓句句戳中梁泰命门,像他这种铁血男儿,最看重的便是情义,她今日相约他一叙,博得便是他对贝勒爷有情谊,而且仍保有赤子之心,那些缺德害人之事他毫不知情。

梁泰的鬓间慢慢渗出冷汗,可这嘴还是未出声,福蕙气也泄了,看来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终于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回了吧。”

梁泰站起身来,行了礼准备离去,临出房前,福蕙掏出了袖中藏着的那包刘氏交给她的粉末,“这包东西是刘氏交出来的,她说是刘佳氏通过李嬷嬷威胁她下给瓜尔佳氏的,你是个聪明人,拿了这包东西自己想想,刘佳氏的这份恩情还值不值得你相报。”

梁泰犹豫了一会,接了纸包放入怀中,再没说什么退出房去。

这一番咄咄逼人的相迫,福蕙花尽了心思,可还是低估了梁泰的榆木性子。梁泰走后,她单手支着脑袋,颇有些泄气,呆了半晌才将刘嬷嬷唤进房,吩咐她继续盯着梁泰,看他后续会有什么反应。

吩咐了刘嬷嬷之后几日都没有什么动静,很快福蕙也就丢开手去了,府中也着实忙得很,这不,又要开始准备八贝勒大婚的礼单了。

在福蕙为了八贝勒大婚之事忙忙碌碌之时,刘嬷嬷来禀报了些梁泰的近况,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无用的日常之事,最后才附耳轻声道:“前日,梁泰去见过李嬷嬷了。”

福蕙一愣,原以为是石沉入海的事,却不想,过了这么长时间,梁泰终于动了,福蕙不觉嘴角露出了丝笑容,之后,便让刘嬷嬷继续紧盯,看来,过不了多久,梁泰就会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了。

一切如福蕙所料,梁泰之后又去找了李嬷嬷几次,终于,他托了人传进话来,说想见她。

福蕙安排了两人再一次的见面,还是和往常一样,福蕙请了梁泰坐下,奉了茶,她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始终保持毫不怠慢的态度,终是博得梁泰出自真心的尊敬之意。

梁泰看了眼福蕙,郑重地跪下行了礼,这是他第一次对福蕙行如此重的礼,礼完后,站起身来,直言道:“卑职活了这么多年,一直最感激的便是刘佳大哥,在进贝勒府的前夜,大哥特意跑来拜托于卑职,让卑职定要照顾他女儿一二,进得府后,刘佳庶福晋也一直待卑职犹如家人,卑职曾起誓,这辈子一定会替大哥好好照顾女儿,只是没想到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人利用了还懵然不知……”

梁泰述说着这些年的心路,讲到这里,他停顿了,喉咙哽了一下后,沉声道:“福晋,说吧,想卑职怎么做。”

看着终于扒开蒙蔽双眼之物的梁泰,福蕙心里是兴奋的,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正了正色,郑重道:“我只需你对得起贝勒爷,对得起良心,再无所图。”

梁泰也没想到,福蕙会如此说,脸上露出深深震撼,许久,他再次跪来,郑重回道:“我梁泰今日起誓,穷我毕生之力尽忠于贝勒爷,也定不负福晋。”

福蕙一点没有怀疑他此刻的真心,忙忙地便让他起身就坐,之后缓声道:“梁先生既然看清一些事,再不盲目报恩,那我便放心了,过几日,我会去贝勒爷面前说情,让你再回账房。”

“福晋,卑职……”

她知道梁泰有傲骨,可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可不是为了让他继续待在马房,于是不等他婉拒,便截道:“发挥你所长,才能为贝勒爷尽忠,你待在账房这么多年,那里才是最适合你待的地方,不过,望你不要再心存偏袒,该抓的蛀虫一定要尽快抓除,不要让他们再腐蚀贝勒府,这样才能对得住贝勒爷。”

梁泰毕竟是聪明人,话不需要讲透,点到为止便可,之后,福蕙便在胤祺面前提了此事,在她一再的担保下,终于将梁泰再调回了账房,虽然不是做回原先的管事之职,可他毕竟这么多年的根基在,很快便上了手,这之后,他雷厉风行地查出了很多错漏虚假账目,抓了多个亏空挪用公款、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大蛀虫,福蕙略略查了查,几乎都是往日巴着刘佳氏一脉作威作福、以权谋私的小人,这次下来,就算没有一网打尽,也已经铲地七七八八了,福蕙终于可以来次换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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