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账房送上来的账本,又吩咐了一杆事体,凌氏才让众管事家的都统统退下,松了一身筋骨,闭着眼睛软软的靠着贵妃榻侧躺下来。
金嬷嬷见状轻声吩咐一旁的白荷去取一盅参茶上来,自个儿凑到凌氏耳旁道:“太太,您若是累了,是不是去屋里歇歇,这么靠着容易着凉。”
凌氏闻言睁开眼,拉住金嬷嬷的手道:“我不累,就是有些心烦,这么多账本,看了头晕。”
金嬷嬷心知她撒娇,轻笑道:“若是看了头晕,让多福待会给您念念,省的您累着眼睛。”多福是她最小的儿子,凌氏可信之人。
凌氏彻底睁眼笑道:“还是女乃母疼我,你坐下陪我聊会子,这些账簿日日看,总也看不完,我心里的话,倒是憋了一肚子。”
金嬷嬷闻言便要往脚踏上坐,凌氏自然不肯,让人推了红木绣墩让她坐,又把一众低头在旁伺候的都赶到小厅去,金嬷嬷见着架势,也不再退让,靠着凌氏坐了。
凌氏的手被金嬷嬷按在掌心里,一阵舒服的捏弄,才开口道:“我听说,老爷这几日往西边的跨院去了两次。”
西边的跨院是家里的佛堂,这些年是秦姨娘一直在里头礼佛。
金嬷嬷看了看凌氏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想了想还是小心道:“女乃女乃,老奴斗胆说一句,秦姨娘这些年也是一直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门都没有踏出来过,您若是吃这门子酸,实在没得太大必要。”
凌氏叹口气:“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这秦可心的心眼也是死的,我当初看中了这点,才敢塞进老爷房里头。算起来,当初她也算是帮过我,灭过蒋氏那混人的威风的,可怜她小儿子突然蹊跷的就没了,也是苦命,再说她那么多年怎么过的,府里的上上下下都看着,我再拈酸现也断不会再拈到她那里去。我就有些不舒服,听着前几日连玉往老爷书房跑得勤,不知道是不是她对着老爷说了什么,才把老爷哄过去的。”
金嬷嬷道:“老奴觉着,三姑娘对太太还是很敬重的,除了太太嫡出的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老奴冷眼在旁瞧着她比其他几个姑娘都规矩。况且老爷哪里是个肯听的下儿女话的,许是看了三姑娘和秦姨娘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样貌,又想起什么了。”
凌氏道:“我知道嬷嬷心好,当初秦姨娘也是你挑的,我信得过。也是我多心了,觉得连玉近日变了个人似地,原本和秦氏一样怯懦的,忽然就灵巧起来,还和辰萤顽的这般好,也会哄老夫人了。也罢,连玉与我虽然不亲近,但是大体什么品性,我还知道些。不像蒋氏那个混人,自己一副混账样子,教出来的少爷姑娘别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