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完后,海耳接着却说了句让朱壮壮毛孔冒酸汗的话:“不过壮壮你还是得小心点付阳阳,她应该不是那种会轻易放手的人。”
“但只要常弘对她没有那层意思,我觉得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毕竟内因才是事物发展变化的根本原因。”朱壮壮为自己打气。
“话是这么说,可付阳阳她这个人……”海耳有点欲言又止:“总之,你平时还是注意点,小心总没错。”
海耳说的话,朱壮壮是一直记到心里。
而就在海耳说这话过后没多久,付阳阳就出现了。
那是一个没有阳光的阴天,因为即将入冬,冷风都是刮骨头的,冻得朱壮壮鼻涕直下。上课时,朱壮壮就一直幻想着常弘能够给自己带件衣服来,可放学时站门口等了半晌也不见他的影子。
不浪漫啊不浪漫,朱壮壮只能缩脖子缩手回家。
谁知走到家门口时,忽然听见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赶紧将耳朵贴门上,结果刚贴上就听见玻璃碎裂声。
靠,是要颠鸾倒凤?朱壮壮按捺不住了,拿出钥匙一扭一转门一开,看着里面的场景,狗眼差点被刺瞎——付阳阳正一副娇弱无力状倒在常弘怀中,地上一片碎玻璃。
睹此情状,朱壮壮气得整个人都涨红了,瞬间想化身成一条长相类似孙红雷的牛头梗,扑上去把这对奸夫婬妇啃得面目全非。
但看着付阳阳那柔目中偷偷向自己投来的挑衅目光,朱壮壮咬紧牙关,忍得腮帮子都酸了,总算冷静下来,三两步冲过去,将付阳阳与常弘隔开,“呵呵”一笑,道:“阳阳姐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和常弘新家的吗?怎么不早说呢,真巧就非要撞在我不在时才来。”
朱壮壮到底是从小吃肉的,力气挺大,一下就将付阳阳给推了出去。而付阳阳也就“顺势”倒在了地上,手也“恰巧”按在了玻璃渣上,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常弘眉头微皱,当即就过去将她拉起,问道:“没事吧?”
“没什么。”付阳阳那白皙脸蛋下巴尖尖甚是我见尤怜:“你别怪壮壮,她不是故意的。”
这些行为这句话再次激怒了朱壮壮。
她当然不是故意的,要她是故意的,此刻按在玻璃渣上的不该是付阳阳的手而是她的脸!
看着付阳阳紧握着常弘的手,朱壮壮眼睛都开始冒激光,直想射穿他们的连接点。
可转念想了想,觉得从常弘平日的表现,特别是床上表现上看,应该不会立马就抛弃她这个旧人与新人凑一块。
毕竟——她朱壮壮的胸比付阳阳大一个罩杯。
就这一点就完胜。
于是,朱壮壮深吸口气,冲过去掰开两人接触的手,直接用将常弘给顶开,用一种貌似有情却无情的目光瞅着付阳阳,道:“常弘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定照顾不好你,还是我扶你去医院吧。”
就这样,常弘开着那辆刚被划了大王八的牧马人载着鲜血淋漓的付阳阳以及一脸亢奋的朱壮壮直达最近的医院。
所谓最近的医院,也就是前几次常弘被朱壮壮袭击后来求救的那个医院。
医生已经和朱壮壮挺熟了,边包扎着付阳阳的手,边对朱壮壮叹息道:“妹纸,你能少祸害点人不?”
“医生你太爱开玩笑了。”朱壮壮狠狠瞪了瞪赶去缴纳费用的常弘背影一眼,道:“我这不叫祸害,我这叫替天行道。”
包扎完后,医生有事出去,付阳阳举起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放在灯光下看着,忽然安静地道:“朱壮壮,你是赢不了我的。”
“哦,那请问现在常弘的女友是谁呢?”朱壮壮也不甘示弱。
没男人的地方,干脆就撕破脸。
“他可以有很多的女友,但只能有我一个妻子。”付阳阳放下手,正视着朱壮壮,那眼神特别冷,像是华丽兵器上的幽光,带着杀意:“你和他,最后总会分开。”
“你是预言帝吗?”朱壮壮拿出正室范:“如果会分开,我们早就分开了,何必等到现在。我觉得感情最主要的就是两情相悦,但即使是在我出现前,常弘对你也没有一丝男女之情,你却还是这样执着纠结,有什么用呢?你不过是不甘心输给了我,仅此而已,我劝你回头是岸,早点去找个对你好的男人,不要再在别人的感情里打酱油,惹人厌烦。”
“可在我眼里,惹人厌烦的却是你。”付阳阳站起身来,她比朱壮壮略高,整个人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倨傲姿态,那种反差,与在常弘面前的柔弱大方得体是截然相反的:“你以为婚姻只要是两人在一起就可以了?你大错特错,常弘的家庭只会接受我,你这种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压根进不了他们家门。”
这算是重度的人生攻击,可朱壮壮明白自己不能露怯,当即回道:“可惜常弘就是不喜欢你这种高贵冷艳家庭的女人,非要找我这种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你气得死过去又活过来再死过去又活过来还是改变不了这一点。”
日光灯照射在付阳阳的脸颊上,她那本来柔媚的线条却刹那间变得冷硬:“朱壮壮,你觉得自己这样就胜利了吗?还没到最后呢,日子……还长着呢。”
很久很久之后,朱壮壮每次做噩梦时,都会想到这句话。
付阳阳没等常弘返回便离开了,朱壮壮也因为这句话闷闷不乐,回家后就开始对常弘进行严刑逼供:“说,为什么要跟她抱在一起?”
“她不小心把水杯给摔碎,又踩上水,滑了一跤,我扶她一下,恰好就被你给看见了,要我真想和她发生点什么,还会等到你回来吗?”
“那为什么你会开门放她进来?”
“她说我妈托她给我带了东西,再说人家都已经在门口了,我再怎么也不能不开门。”
“那你相信是我故意推她,害得她手被玻璃渣弄伤的吗?”
“不相信……因为凭你的蛮力,要是想弄她,她整个手掌都会被玻璃渣刺穿。”
“……你太了解我。”
审问之下发现常弘还挺清白的,朱壮壮也就放他上了床,常弘又开始月兑衣服准备金啊瓶啊梅啊,结果朱壮壮直接将他推开:“你今天太脏了,不能让你碰我。”
“我洗了澡的。”常弘努力地嗅着自己的咯吱窝:“这么小清新的味道,哪里脏。”
朱壮壮瞅着常弘的手,表情很是丰富:“你那只手,今天碰了付阳阳这么多次,你觉得我还有可能让你再碰我吗?”
“你这是在找借口。”常弘点破。
“就算是,也是你给了我这个好借口。”朱壮壮翻身背对他,关灯睡觉。
半晌,黑暗中传来常弘静静的一句话:“那……如果不用手的话,能做吗?”
朱壮壮:“……”
男人的兽_欲啊,可怕的兽_欲。
这件事过去后,朱壮壮开始留心观察常弘是否私下有和付阳阳联系,可查来查去,发现常弘确实没那心思,渐渐地,朱壮壮也将这件事放了下去。
有句话就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壮壮还没歇几天,又出状况了。
不过这次的状况是关于美迪的。
这天放学后,朱壮壮正准备打包外卖回家和常弘对食,结果一辆BenzG55拦在她面前,紧接着一个戴墨镜的御姐冲下来直接将朱壮壮给逮上了车。
朱壮壮正软着小腿想说一句“女侠饶命”,结果仔细一看,发现御姐正是美迪。
“美迪姐,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朱壮壮拍抚着胸口。
“你不是才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要报答我吗?现在你的机会来了。”美迪目不转睛,接续开着极品飞车。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去香港?”朱壮壮睁大眼。
“说去香港是骗你的,我们要去的是香山。”美迪直接道:“去见我爱人。”
“你自己不可以悄悄去吗?为什么一定要我跟着?”朱壮壮想到秦中那张面瘫冷脸牙齿就开始打颤,她不想惹恼姐夫啊!
“我爱人太善良,不愿意破坏我的婚姻,所以发誓不见我,我每次一去,寺里的和尚都会拦着我不让见他。你要做的,就是吸引寺庙里其余和尚的注意力,让我好偷偷潜入他房间。”美迪嘴角微翘,露出得意的笑:“小样的,看我这次不好好治他。”
“要我怎么吸引?难不成要表演胸口碎大石?”朱壮壮头疼。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再说,胸口碎大石什么的可比肝脑涂地要环保多了吧。”美迪揪住朱壮壮曾经的誓言不肯松口。
朱壮壮泪奔,她虽然早就知道这家人没一个是善良的,可没想过会这么不善良啊!
去心似箭,美迪将车当成火箭在开,山路曲曲折折,直转得朱壮壮头昏目眩,停车后“哇啦哇啦”吐了一塑料袋才算完。
“壮壮,现在就是需要你发光发热的时候了。”不等朱壮壮休整过来,美迪就指着一座古朴寺庙对她道:“就是这里,冲进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所有和尚都吸引过去,好掩护我偷溜进去,你滴明白?”
朱壮壮只能明白,深吸口气,模了模苍白的脸颊,一鼓作气冲进了寺庙。
寺庙很是清静,香烟萦绕,古树遮阴蔽日,有着厚重的历史痕迹,全然不见世间尘嚣,真真是个世外桃源。
然而朱壮壮来不及欣赏,只想要赶紧完成美迪交代好的任务。暗暗向菩萨道了声歉,朱壮壮深吸口气,开始用自己的破锣嗓子尖声叫道:“我要出家!”
这天并非是周末,香客稀少,所以朱壮壮的声音格外突兀,当即便引起不少僧人的注意。
朱壮壮再接再励,继续吼着:“有没有人啊,亲,我要出家!”
一个中年慈眉善目的僧人走过来,和蔼地道:“这位女施主,你如若看破世事,欲要出家修行,请去对面山上的尼姑庙去。”
“那么远?反正你们和她们都是一个信仰,连锁性质,干脆就帮我剃度了吧,佛祖会理解的。”朱壮壮眼瞅着美迪已经趁人不备像只小耗子般潜入了寺庙,当即更加大声:“反正我要出家,我不去尼姑庵,我就在这出家,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一定不忍落看我失望的,师傅你可不能这么残忍啊!”
朱壮壮边说边在地上打起了滚,这招效果不错,基本上所有的僧人都跑来围观了。
朱壮壮感到压力很大。
“女施主,到底因何事烦恼,遁入空门必须六根清净,但依贫僧看来,女施主仍旧眷恋凡尘,实在不宜出家啊。”慈眉僧人开始规劝。
朱壮壮不理会,继续躺地上,滚过来滚过去,边大喊道:“不行不行我就是要出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眷恋凡尘了,我才不眷恋。我男人又小气又固执又霸道又毒舌又不会做饭又不会洗衣晚上还不喜欢洗脚,最重要的是,还整天看着我,我要和其余男人说一句话,他立马就鼓起眼珠子,我倒想说有本事你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啊,你敢瞪我就敢接!他不准我和别的男人接触就算了,可自己却在家里和一骚姑娘勾小手搭肩膀。师傅,我找了这样的男人,你说我惨不惨啊,你说我对这个红尘还有什么眷恋头啊?你说我……”
朱壮壮正演技大爆发,忽然被一只大手给揪住衣领,从地上给提了起来,接着,常弘那饱含着冷气的声音嗖嗖嗖地迎面而来:“朱壮壮,我这种又小气又固执又霸道又毒舌又不会做饭又不会洗衣晚上还不喜欢洗脚的男人还真是委屈你了。”
这句话中的每个字都是裹着薄冰,冻人得很。
朱壮壮眨巴眨巴眼睛,终于看清,面前这个高大威猛野性俊秀却满脸冰霜的男人,不是自家男友又是谁呢?
早就说过,那么多碗麻辣脑花不是白吃的,朱壮壮当然明白自己与美迪的计划已经暴露了,唯今之计,只能无限量坦白加无限量出卖队友。
于是乎,朱壮壮赶紧道:“不关我的事,这都是美迪姐逼迫我的,我刚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她一字一句教给我的。”
“可我见你说得还挺溜挺声情并茂挺真情告白的。”常弘的语气更加森冷:“我还真是把你给委屈了。”
这次朱壮壮连都开始出汗了,以往常弘生气倒没什么,可自从两人开始肉啊蒲啊团啊之后,他的惩罚就是周而复始地肉啊蒲啊团啊,能够直接让她下不了地。
酷刑,十足十的酷刑。
上的汗珠冒得正大颗,寺庙里又出现了状况,只听美迪的尖叫爆发:“秦中你个混蛋,快放我下来,听见没有,快放我下来!”
朱壮壮一看,发现秦中正扛着美迪从寺庙内走出,而且那脸色黑得像墨水。
看来,美迪今晚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住持难道不在吗?”朱壮壮问那位慈目僧人。
“在,可一般不轻易见客。”
朱壮壮对这个神秘住持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不顾旁边危险的常弘,拿出把瓜子贿赂慈眉僧人:“大师,你给我说说,你们住持到底是何方神圣,长相如何?”
慈眉僧人并不是吃货,当然不理朱壮壮的瓜子,提起主持,脸上是一种凡人对天神的崇拜感:“住持之貌,任何词语皆是亵渎。”
这评价虽然高,可也没个具体形象,朱壮壮不甘心,又转向常弘道:“抛开我们刚才的恩怨,你能帮忙形容下这位住持的模样吗?”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还是不得不说,这个人,美得不像是凡人。”
看着一向是强攻属性的常弘在提到这位住持时居然露出了一丝弱受的气息,朱壮壮彻底震惊了。
正想冲进住持房间看看到底这美得不像凡人是个什么样的美法,常弘却提着她的衣领将她给拖出寺庙,丢进车内。
此时,美迪被绑在了副驾驶座上,换秦中开车,果然是两口子,都是把车当火箭开的。
山路曲曲折折,朱壮壮挺不住了,直接又在车上吐了一塑料袋。
虽然很难受,可朱壮壮也不敢说话,因为此刻秦中与美迪之间的气氛很不好。
看着逐渐远去的寺庙,美迪冷笑:“秦中你个第三者,你会有报应的。”
秦中也还以冷笑:“放心,如果我要下地狱,定会拖着你一起去。”
“这次回去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秦中你给我听好了,我压根就不爱你。”
“不爱你还床上还叫这么大声?”
“我的和灵魂是分开的。”
“但女人的那里可是连着心的。”
“你少给我抄袭张爱玲!”
“你也少给我嘴硬。”
“我不管,明天一定要去办离婚!”
“行,只要你明天能起得了床。”
事实证明,美迪第二天并没能起得了床。
当然,朱壮壮也没能起来。
奄奄一息躺床上时,朱壮壮想,常弘应该是秦中表弟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3月30日的,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