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休息室。
10:00。
茶几上的两杯残茶已经微凉,司徒永茂却并没有唤勤务兵来收拾东西。
坐在桌边,他架起老花眼镜,拈着刚打印出的一张文件细细读着。不过是一名军人的既往伤病史,却密密麻麻写了足有好几页。文件的抬头上,交叉印着双重机密封签,带有W.R.和O.S.首字母缩写的两枚私人印鉴,分别加盖在两侧。
威廉-罗斯托和织田幸子。
读罢了文件,司徒永茂微叹。略作思索,他在电脑上打开档案库,运用最高授权,将那份病史中会影响军职前程的部分,挑拣着大段大段地彻底删除。至于手边的那份文件,他将它塞进了手边上的一个厚厚旧文件袋。
Roo,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Roo,听听你内心的声音,别骗自己。
Roo,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Roo,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Roo,当断则断。
织田幸子已离去很久,但她的声音仍旧在他耳边萦绕不去。
敲门声响起,司徒文晋推门而入,向他肃立行礼,“指挥官!您有什么指示?”
司徒永茂摘下眼镜,抬目看着儿子。比起少年时候,司徒文晋的气质更加温和内敛,但眸中的坦率坚定,却多年来一成不变。司徒永茂心下慨叹,下意识地去看桌上那个厚厚的文件袋。
“没有公务上的事情,我们父子就不能聊聊么?文晋,去给自己倒杯水。”司徒永茂指指桌边的茶壶。
走到桌边,司徒文晋收拾了旧茶杯,又给父亲和自己倒了两杯茶。
将茶杯递给司徒永茂,两人相对,却皆无话。
良久,司徒永茂打破沉默,“文晋,你来看看爸爸今早写的这幅字怎么样。”
司徒永茂依言走到屋子一角的书案边,见案上一张六尺生宣,上面墨香浓郁,正是司徒永茂用中楷抄录的一幅《心经》。
司徒文晋从小看多了父亲的字。司徒永茂字如其人,端庄雄伟、气势开张,可今日的这幅字,虽同以往的笔法无甚区别,可内里却明显透着散乱虚浮,显然是写于心力交瘁之时。
侧头去看身旁的父亲,见他两鬓斑白,额头眼角皆是深深的皱纹,神色间也是掩不住的憔悴疲惫。虽然这些年来同父亲渐行渐远,可司徒文晋并不是不记得幼年时候,他高高骑在父亲宽厚肩膀上时的安心快乐,和抬头仰视年轻挺拔、军容严整的父亲时的骄傲崇拜。他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高山一般的存在,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