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比伦的路并不好走,密林和崎岖的山路随处可见,出行的商队人们经常是需要在外夜宿,很艰难,商队就这样行走了大半个月,期间无大事发生。
因为玛琦的商队负责运送的货物是急需品,必须趁早送到东乌珠尔,而地下拍卖会就将在一个月后举行,早一些抵达也更好地有选择权去找到落脚点,连续赶路好几天,从“绿色摇篮”出发经过其他城镇连路补给,很快,东乌珠尔城近在眼前,但人撑得住,驮货物的驯化兽却达极限了。
“除非我们马上换一批,否则我们得在附近找个地方落脚歇息几天,这些托着货物的畜生们累坏了。”
得到了这个共识,商队决定在下一站落脚歇息。
“我们到哪儿了?”
“山之链小镇,大家小心,听闻最近贼寇很多。”
从绿城一路走过来,在接近这个小镇的时候所看到的植物越来越少了,映入眼帘的是渐渐高大密集的建筑,热闹的集市街道中穿行,有了身临繁华国都的感觉,他们一行人灰扑扑地穿过新的城门,得到合法的通行,最后暂时落脚在距离东乌珠尔城百里以外的名为山之链的小镇子。
“联系相熟的那家旅店,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空房,无论如何,天已经黑下来了,我们第一要务是找到休息歇脚的角落,哪怕那仅是一个肮脏的大马厩。”
准备前往东乌珠尔的人们很多,一天所见都是来往匆匆的各色商队,玛琦他们在其中不算出彩的一个,没有奢华的大马车,没有人多势众甚至是统一的装束,一身风沙面容憔悴的他们在他人眼中更胜似落魄,世上以貌取人的人这么多。
“进城都要排队啊,前面的人不规矩,我看到很多我们后面的商队在往前面插,他们是欺负我们商队人少规模小吧?”
一眼就瞧出问题,叠影说。
到后来安分地排队的就有玛琦小当家他们一行人,哦,似乎还有一队人,跟在小当家他们后头,不像商队更似私人旅行团队,小当家朝对方颔首示意,对方马车上走出一个面目模糊但气质很漂亮干净的少年,也一脸愉悦笑意地回打招呼。
“就是这样身份不低的人还懂得守秩序,前面那些家伙真没水准。”
跟商队的人们相处一段时间,聊起了一些事情,像叠影和玛瑙她们这样的外人才稍稍了解知道,玛琦小当家就是这样的主儿,年纪小,到处结仇,随意用金钱践踏别人的自尊和自信,叠影说,“玛琦,你如果家里有很多兄弟姐妹的话,你一定是其中最不受宠爱的那个小孩子。”因为个性恶劣,不受欢迎,因为不受待见重视,所以个性更堕入恶劣的深渊——微妙并不复杂的因果循环。“我能说,你上路以来的性格和我们在店里认识时候有点不同吗?”。叠影不客气地说。
“当然能。”小当家回答得也快,“商人吐出来的话语十句话有八句是谎言,亲爱的叠影姐姐,你记住了,只有我交付到你手上的钱币才是真实的,如果不是仿佛什么都能看清楚又时刻开启能力招摇无比的弥佧怓她也在,对的,如果不是这个人形测谎的工具在,我玛琦未必有这么诚实的时刻。”
叠影跳下马,看着山之链小镇的街道景色,回头继续跟小当家聊。“幸好浅落没有真的找弥佧她怓麻烦。”
“这男人依旧在沉默地观察,等他的结论出来了再说吧。”
原来连玛琦也好奇浅落到底最后能得出怎么样的报告。
玛瑙她本人没有自觉。
“就这家吧,我们休息一晚上,明天补给跟上了就继续出发,大家今夜自由行动吧。”进城以后,在商队终于找到相熟的店安置妥当以后,洗一个澡,吃过晚饭,大家有的是到山之链的夜市去逛逛,有的早早歇息睡觉,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大家都挺累的。叠影就披着湿漉漉的头发闯入玛琦的房间。
其他人都先是听到一阵响声,然后是砰砰的什么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玛琦的一声吼。
“出去!”
玛瑙她也经过这里,顺便被叠影一起拉着进来了小当家的房间。
“好吧,弥佧怓她说想跟你谈谈,花你一些时间,也许你该听一下,玛琦小当家,我帮你监督商队的人们,我能让他们不在楼下这么吵。”
正如叠影所言,玛瑙她其实……有一些话要跟玛琦说,关于那天晚上的纸条上的内容。
小当家还不太信任第一次的合作伙伴,在床铺用被子盖着一堆散落的金币。“有什么好谈的,哦,如果手边遇上一个能够消除别人记忆的秘术士,我花费万金都要聘请他,然后让你们一个个都记不清几天前开始到现在的所有事情,包括你不问自取看到的,亲爱的弥佧怓,按古神语的发音意义,我该称呼你为美丽的宝石,稀世的大红玛瑙?”
玛琦对玛瑙说。
“是的,你知道,我看出来了。”
那天夜里玛瑙发现的关于玛琦的秘密,现在除了叠影这个第三人以外,还没有其他人有资格得知。
其实可怜的小当家,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有着一张十分另类怪异的脸。
商队的人是习惯了,乍看没有别的感觉,但敏锐的玛瑙她在见到一瞬间,第一眼就发现了。从黑袍下面伸出一只手,修长的食指正正地指着玛琦的眉心,玛瑙的手指上隐约有几缕红丝闪过,她静静地说,“你……被施展过一种扭曲灵魂的秘术……这样,随着时间推移而干涸,你会活不久的……”
玛琦如果不开口,没有那独特张扬的个性,浑然装成一般的小孩站在街上的话,眨眼间,商队的人们可能就找不到他们的当家了,因为全认不出来,即使仅仅是擦肩而过的距离——就像脸上一直戴着一张隐形的月兑不掉的面具一样。
从未形容过这个孩子的相貌,因为无人能短时间内组织语言形容出来,玛琦的脸好像时刻都在变化中,你看得清上面的丝毫表情,认得出,啊,就是这个不像小孩的小孩,却转个头的时间,完全回忆不起来所有的五官线条。
懒懒地用眼睛瞟着玛瑙她,小当家的眼神越发像毛被捋反了的猫科动物,玛琦脸上的表情从来月兑离一般同龄小孩的特征,单纯,热情,天真无邪等等一律挂不上钩。“为什么没有一并写出来告诉叠影姐姐呢,你本来就没有尊重别人私隐秘密的义务,谁让慈爱的大神赋予你这种可以看穿灵魂的力量天赋?”
“亲爱的弥佧怓,其实你知道的对不对,但你知道有什么用,我没说要你帮忙解除它……”
“别人穷极一生求得不到的工会会员资格,靠你和妖魔合力施展的一次恐吓,给你骗到手了,弥佧怓。”
你永远不会知道这张卡片在地下拍卖会标注的价格,玛琦说。
其实玛瑙本意仅仅是想告诉这个身份背景复杂的早熟孩子——也许她有办法修正这个害人的秘术的遗留影响。
因为是关乎灵魂的秘术,所以她可能可以想到驱除的方式,秘术的侵蚀并非一朝一夕完成的,放任下去,小当家这短暂如昙花的生命将绝对不超过十五年,也就是说,这孩子剩下的寿命只有五年。
这个小孩仗着自己对寿命的漠视拽拽地哼着对玛瑙她说:“我还能活多久都不关你的事。弥佧怓,我们不过顺路一起去参加一次地下拍卖会而已,你关心我这么多干嘛?”
ps:啊拉看了一下今天码出来的内容,说实话也知道着墨在玛琦身上太多,但这位小当家以后有很重的戏份,没办法只好任其发挥~咱控制下剧情,后面让玛瑙尽情发光去%gt;_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