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呼唤不曾停息。
忧郁的神灵,我已经看不清除你以外的一切事物。
成熟的果实,
我可否品尝你的醇美?
天真痴憨的歌余音袅袅,所有的人都在越来越亮的光线里等候,入冬前那个肃杀的秋季,万物竞霜,凉风吹拂那些越来越多层次的裙摆和外套,动物皮毛制作为宽大的圆形帽子,帽檐下是一双双眼睛,他们的手和脸都好像是涂了一层银色,他们的形体上别的部分却还是黑的。石头柱子闪出绿灰色,大平原却仍旧是一片黑暗。待了不大的一会儿,亮光强烈起来,一道光线射到肃立的身上,翠色的直直的长发莹亮起来。
光束透过她的眼皮,使她醒来。
玛瑙她在第五年从年头等到了这个晚秋时分,她每天睁开眼,都以为能看到那一张张脸。
我等待的人尚未踏上底比伦的国土,她想着。
工会的总部设立的底比伦王都之内,还有人特意从工会那里跑到她面前,跟她谈论那些日子里面工会会长费利西蒂遗漏了的事情。
大约是她到达底比伦边陲小镇绿城前一年左右。工会接到过一个很特别的任务,一个年轻男人要求工会筛选并派出几个强壮有力武艺超群的会员,陪着他去猎杀在落基山脉延伸出去的一段人迹罕至深林里面的猛兽。
这种猛兽最著名的就是它两只上腭的门牙,它们是很昂贵的原材料,可以用于雕刻和制作一些名贵的工艺品,而那个男人,希望可以用得到的东西,交由名师傅雕刻制作为一面面具。
当时,为了确保提高这个任务完成的几率,身为工会会长的费利西蒂她也亲自操刀,一起随着那男人动身进行艰苦的持续一个月的追捕猎杀。
玛瑙她在悠长得过于单调的时间里慢慢回忆,的确想起来,那次与费利西蒂第一次见面,这位硬朗的短发女人对着她说的第一句是,我认识你,弥佧怓,那时候费利西蒂骑着马,身穿铠甲,背后的大剑闪烁着寒光,正乃东乌珠尔城内乱之际。
费利西蒂从驻扎边境的狼军里面千里迢迢,抽身于繁重的军务训练,将未曾坦白的话语记叙与薄薄的纸张,用当年小当家赠送的几只乖巧的信鸽送来——顺便一提,这五年里面,玛瑙她还时常与叠影兄妹以及已经从小兵升为将士的费利西蒂有过联络,但有“灵狐”之称的小当家玛琦却恍若人间蒸发,一点音讯都无。一个商人带着商队总要在大陆是肆意地窜走,或许小当家到了底比伦以外的国家呆着忙赚钱了吧。
亲爱的弥佧怓,我一直到最后都不能确定那个男人口中的人是否就是你,他说远在伊来斯卡帝国的家里添了一位可爱的文静的兄弟,家里的人都很高兴,隔着在彼此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他无法表达心中的喜悦和激动。他眼中的神情令我记住了他,第一眼看到弥佧怓你的时候,我曾经暗中十分吃惊,天底下没有与他口中形容的那个人那么相像的异性了,事实上,我见过他从信封里小心翼翼拿出来看的画像,那个人虽然看不到面貌,但无论身高体型和气质都与你如此相似,弥佧怓,当你说你还有一个哥哥的时候,我才决定将所有事情告诉你,我走之前吩咐过了,放在工会里面的关于那次任务的卷轴你可以随意调来看。
那个男人叫米迦,繁忙的费利西蒂很艰难地才记下这个男人长长的富有意义的全名,玛瑙她回信上只有一句话。她写给亲爱的费利西蒂,她的朋友,她的古神语发音的教名,后缀那排序与写法一模一样的氏姓,得典籍承认的大主教家姓为卜尼法斯。
“弥佧怓,你加入那个组织吧,它叫‘浮光’,那是一个跨越国界的神秘组织,只有神的宠儿,天赋异禀的秘术士才会被接纳在内的团体,这样即便你身在底比伦以外的地方,都能得到帮助以及提点,拿着工会的推荐信,你敲开王都第三大道倒数第七家人家那扇门,工会对此以及无能再帮你,亲爱的我的朋友,若你要再次踏上寂寞的路程,这是我能为你设想的一切。即颂,秋棋,善自保重。”
打碎了的白色面具早遗落在那次全面崩溃的“朔”之中,玛瑙她收拾衣装到那个指定的地方走了一趟。
多么骄傲自满的人儿,各色各样的秘术士们自己抱成团形成一个隔离在世人之外的新的世界空间,这个空间充满着玄妙的有力的因素,他们自称为神眷之子,言下之意有点瞧不起普通寻常的人,“别在意,再优秀的团队和人群都会有败类存在,新来的秘术士小姐,慈爱伟大的神灵对你倾注如此多的偏爱。我们发现你很久了,神庙里面的新执事啊,欢迎你,听说你很渴望回去那个帝国?那加入我们就没错了,我们在帝国各个地方有着不少的分部,有秘术士的地方就有指导迷途羔羊的人。”有人这样告诉她。
是的,日复一日在神庙里诵读祈祷,并非是真的敬畏和崇拜神庙神灵,玛瑙她无形中形成这样假象,她觉得神庙里的人们的心思特别纯净,并尽责作好一个神庙执事的本分而已,但在无数次随口解决那些有心结的人的烦忧以后,她是真的出名了。
她在天气转为寒冷以前,曾跋涉飞行到那最初说分别的地方,落基山脉附近的密林十年如一日的蓊郁,远离尘嚣,苍茫、遒劲、粗犷、昏暗,它像人一样具有生命和灵性。孤零零的简陋的坟,已经想象不起来当年是如何用两只手挖出来的了,最初提出那个誓约的学徒还是没有露面,是遇到了困难,抑或已经遗忘了身在底比伦的她这个黑色不详之人。
顿泽契尔国再次请求完成中途打断的结盟计划,这次不敢再大张旗鼓。唯恐遭受另一场卑鄙的打击,他们向卡洛斯递交了秘密会面的请求,并将地点安排在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场合。
“就去帝国吧!”
“对,去伊来斯卡帝国吧。”
帝国位在加德城的登伦麦学院你听说过吗,顿泽契尔已经与帝国决裂,公开表示与底比伦结盟,同时也准备挽救上次出使失败一事,准备使派正皇子为结盟使者——日前顿泽契尔传来信息,希望我们尽早决定和议时间和地点,早日商议共同抗帝一事。从底比伦进入帝国也只有越过基落山脉的与底比伦相邻的三个城市这三条路——离我国驻军地最近的是摩尔曼斯克城,次之是索托城。最远的是加德城……”
离底比伦驻军地越近越安全,原应首选摩尔斯曼克城,但这城中又有与底比伦军对峙抵抗的帝国重军,而索托城与顿泽契尔国距离最远,而且没有直接去的路。从索托城出发就必须到更多的城中转换,这样的话会浪费许多时间,也增添更多的危险。至于最后的加德城更是去不得,加德城是帝国名将之族,坎里希一族的起源地。
说到坎里希一族,就一定会联系到一个名字,一个军队的名字——“十字军团”。
百年前,帝国始皇起义创国,从此坎里希一族成为帝国的最高名门。百年来多少伊来斯卡帝国的名将背后,都有“坎里希”三字。如今在加德城,这坎里希一族的领地上,依然保留着这支可怕的十字军团。可以说,底比伦与帝国之战,最危险的不是帝国国军之战,是遇上十字军团的那一战……这样的地方,让玛瑙走入的话就如同在猛兽妖魔面前偷食一样凶险,首先应排除的选择就是加德城。
摩尔斯曼克城?也不行,帝国几十万军重驻在那儿,守卫森严,完全是滴水难入。
只能选索托城吗,长途旅行在多个城市,危险也不低。
越分析越发现此行凶险与艰难,也越发难决定……
“臣愿……前去。”玛瑙她说。
最后还是选定最危险的加德城,这也是玛瑙她提出来的。加德城内一处建筑,一处培养无数帝国精英的摇篮——加德城中的登伦麦贵族学院。这由帝国皇家建立的学院,吸收来自帝国各地的青年,每年为帝国提供各方面的才能精英。算算时间,刚好到登伦麦贵族学院每年招生的时候,这时加德城的守备是最薄弱的,只要装成求学的贵族年轻人,应该会容易混进去。
的确是个好主意。卡洛斯朝玛瑙微笑点头。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既然要趁求学人流之乱混入城,那么时间就不言而喻了。
再加上玛瑙她刚刚加入了那个秘术士的组织。到时候会有人在那里接应,无论时间河时机都恰好。
我要回来了,帝国。
前路,茫茫。
她走之前经过东乌珠尔城,城内一切安好,新的城主很得人心,虽然玛瑙她未曾与这位新城主见过面。然后红国女王踏雪而至,玛瑙她选择暂时离开底比伦,而红国的面纱,也在红莲执着的脚步中慢慢揭开,这位满头红发身为一国之王的女人凝重地盯着玛瑙她看半天,忽而得意并阴险地笑起来。
呀,障碍终于要走了!
“你的样子怎么好像一直都没有丝毫变化?”红莲问。
玛瑙她说,“……一共过去五年而已。”
这次化名为什么……原来的名字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所谓的光辉之子,主教大人,帝国之中还有人在心里祭奠者逝去的人吗……
她真的,不是回去杀人的。
ps:咱浮水冒泡,这章番外很重要哇==……原本想放外面的,但没看这章的话就不会理解后面第三卷的事情,啊啊啊,思前想后还是放这里了,大家别当它可有可无啊》_《(回音)话说这次的四六级真杯具,那个什么作文题目啊,囧死人,苦煞人也,谁考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