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惊异道,“你不是在庄主的房间么?庄主怎样了?”
“他还好,已经睡着了。刚才我去厨房看看汤药炖好了没有,路经此地,看到你正和段大夫聊着天,正踌躇要不要打你们身边经过呢…”李诗诗的眼神有些冰冷。
“这么说…你听到了我和他说的话么?”
“是不得以才听到的,”李诗诗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道,“所以,很想听你亲口对我说句真话!”
“什么话?”我心虚起来,好似偷盗了她的心爱之物,又被她抓了一个现形。
“你和一寒他…”李诗诗皱起眉头问道。
这是瞒不过去的事实,于是我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李诗诗看似有些失控,她逼近过来责问我道,整张脸都扭曲了。
“这是一个意外!”我解释说。
“意外?”
于是,我将当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给了李诗诗听,最后补充一句:“所以,我打算等庄主身体好一点之后就向你们告辞!还望夫人成全,再有,希望可以为我保守秘密!你可是第一个知道隐情的人!”
李诗诗长舒出一口气,脸色尴尬:“这个是自然!可是楚楚姑娘,你已经和一寒…若是离开了古府,今后可怎么嫁人呢?”
“…楚楚可以听天由命!”我黯然说道。
“呵呵,”李诗诗掩嘴一笑,道,“楚楚姑娘不必自怜,既然是一寒惹下的事情,我作为古家的大夫人就帮他做了这个主!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刚才和你的一番话聊下来,你也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我正担心说服不了你让一寒伤心呢!这下倒好,名正言顺不是?”
“是庄主要你过来劝我的吗?”。
“当然不是!”李诗诗毫不犹豫的否定道,“一寒并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和你的关系。只是我向来敏感,他的一言一行、一个表情都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不是?其实,我之所以要来求你,不仅仅是看穿了他的心,也是因为心里愧疚…”
“愧疚?”我困惑起来,“夫人嫁到古府受尽了屈辱,要说愧疚的话该是庄主才对啊!”
李诗诗摇头再次否定了我的观点:“我们李家虽然和古家门当户对,可是,我却没有给自己的夫君带来一丝好运,倒是平添了一场磨难!”
“夫人指的是慕容菲么?”
“不错!”李诗诗的眼中隐含着一抹恨意,“我的确是低估了这个丫头。平日里,她对我唯命是从,想不到背地里却一直在伺机报复!”
“其实,她对你和你家人的不满全都是借口,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来独占庄主而已。”
“哼,一个丫头居然也痴心妄想的想要做庄主夫人,岂不成了笑话?”李诗诗咬牙切齿的说道,“妄我还那么信任她将她带过来做陪嫁丫头,实在是引狼入室!”
“慕容菲的确是居心不良,不过这也怪不得夫人你,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安慰她道。
“我怎么可以不自责呢?”李诗诗激动的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睛本来就很大,这么一来倒是让人觉得害怕起来,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我平日里多多注意一下这个丫头说不定就会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早早的废了她也就不会害人了!”李诗诗懊恼的撕扯着手中的绢帕,“如今倒好,她摇身一变成了贵妃,倒是动她不得了!”
听到这里,我浑身打了一个寒噤——眼前的李诗诗让我觉得陌生而可怕!她是一直都是如此记仇还是被刺激成这样的呢?记起她在林中劝说柳妃的话,措辞温婉得体,事事大肚能容…难道只是因为担心柳妃动手伤害自己而采取的明哲保身的手段?那么以前呢?她的楚楚可怜,她的柔柔弱弱都是装出来的么?仔细一想,如果不是一个有着超凡忍耐力的人,估计就算是醒过来了也会如小棠一样,疯疯癫癫的了…看来,这个李诗诗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释然、那样简单。
“夫人是什么时候怀疑到柳妃的呢?”
“我一直不知道菲儿就是柳妃,只是在你家的时候听小梅讲起了很多关于古家和宫中的屡屡关系,还有笑笑丫头的事情,起先我百思不得其解,试想我们李家向来和宫中的人毫无纠葛,怎会招来如此祸患呢?直到一寒来你家接我回府,我才知道,我的丫头已经风光进宫,成了当今宠妃。一寒还说她是古家的恩人,可是,我却不是那样认为,反而觉着菲儿的嫌疑是最大的。只是那时不明白她为何要那么来害我,害古家!这千丝万缕的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于是,我当即和一寒讨论起了案情,一寒也觉得菲儿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我们都不想妄下断论。最后,两人想到了一个引蛇出洞的方法!”
“原来,夫人是和庄主演了一出戏?”
“不错,为了不声张出去,我们瞒起了所有人,伪造了我遇害的现场。好在我和一寒是在山路上遇到的,于是这场戏就这么开场了。回府之后,一寒偷偷喂我吃下了一颗药丸,它可以让一个大活人闭气十二个小时之上,只是要记得及时吃解药,要不然会真的死过去的。”
“难怪庄主那几晚与你寸步不离的,我们都以为他伤心过度才茶饭不思的呢!”
李诗诗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一寒为了帮我找出真凶也真是煞费了苦心,好几晚都没有睡踏实…”
“原来如此!可是,你们想怎么个引蛇出洞呢?”
“虽然当时对于菲儿只是怀疑和假设,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笑笑的主子一定是在到处找寻我,如果那人真的是菲儿的话,我们设法告知她我的‘死讯’并找机会试探她的话,她必定会流露出非同常人的反应!”
“柳妃一向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你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把握她会露出马脚呢?事实上,在你头七那日,她出手大方、伤心欲绝…不知情的人怎么会看出端倪来呢?”
“所以,”李诗诗牵起嘴角说道,“我们的绝招并没有用在灵堂上,而是在柳妃的别院!”
“柳妃的别院?”我豁然大悟,“庄主知道柳妃在郊区有处庄园。以她的习惯,难得远道而来一定会下榻柳妃府,也料定她会邀请他陪伴,于是,他就去了那边与你里应外合,伺机而动?”
李诗诗斜过眼睛看我:“楚楚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怪不得一寒会那么的喜欢你…”
我低下头去。
“不错!一寒打算让我‘魂游’柳妃府,逼她说出真话!在这之前,一寒会在言谈中有意渲染气氛,好让菲儿有所畏忌。”
我想起了庄主和柳妃的那段对话——庄主的确说了什么鬼魂复仇之类的话,虽然柳妃心里明白李诗诗不是她“杀”的,可是她毕竟是害过她,所谓的做贼心虚就是如此,当时她的脸已然吓得变了颜色。
“可是,柳妃府守卫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没办法,一寒只好乘夜深人静之时,在守卫较少的地方凿开了一些砖块,又掩盖了起来,好方便我x后进府。”李诗诗的眼神中流过一抹感动,“与此同时,我几次偷偷去了古家找小棠,为了可以保护自己于是易了容,索性打扮成了鬼魂的模样。”
“为什么要去找小棠呢?她只是个病人而已!”
“这是我要求的。庄主在对我说起小棠丫头的事情之后,直觉告诉我,小棠一定与菲儿有着某些瓜葛。于是,我被水葬的那天,一寒早就吩咐好了船家在一处小树林边接应我。船家将棺材拖上了岸,我在那里月兑身回到了一寒安排的客栈。深夜,重返古家与他碰头。”
“怪不得,那日姗姗曾说见过你,而闻轩也听到了小棠房间里有人在说话。原来真的是你!”我感叹道,“谁都没有料到你会‘死而复活’!”
“那日我去找小棠,她看到面目全非的我吓得大叫。好在你们都在灵堂,没有听到她的喊声。于是我赶紧扯下‘面皮’恢复了正常模样上前安抚她,说了好多好听的才稳定住了她的情绪。但是当她看清我的脸之后居然愈加害怕起来,那种害怕中夹杂着愧疚。于是我更加肯定,这个小棠一定知道些什么!”
“小棠的确参与了这桩事情,过后被柳妃抛入井中,想要灭口。”我为小棠说话,突然担心李诗诗会责难与她,毕竟她已经改过了,“经历过这次之后她已经很后悔了,死里逃生加上悔不当初所以才会精神错乱。”
“和她一番话谈下来后,她不再怕我,因为我告诉她,我已经原谅了她,并且需要她将功补过助我一臂之力。一开始,她不敢相信,我刚要告诉她计划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应该是段闻轩!”
刚说到这里,管家跑来向我们行礼道:“夫人,安姑娘!”
“管家何事匆忙?”李诗诗问道。
管家朝我瞥了一眼,谦卑的回禀道:“夫人,小梅姑娘急着要见安姑娘呢!”
小梅急着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