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妈妈当真听到位红梅和文儿的话,她的心中可以说是极为震惊的:如果当真是夫人的人知道了那事,虽然杀了果儿兄妹,日后也难免会出事儿。
后宅出了这等丑事,只要国公爷生了疑心,认定了此事,并不需要确实凭证,也不需要审问什么的,就有可能一碗毒药夺了宝姨娘的性命;当然,也包括她的。
她心神根本就安稳不下来,转过身子吩咐几个小丫头先回去,把事情交待了她们,便一个人急急的来寻宝姨娘。
宝姨娘的人被打了,可是除了宝姨娘一个人可以安生的养伤之外,其它的人都没有这样好命。一瘸一拐的婆子看到梁妈妈,苦着脸道:“妈妈来了。你劝我们姨女乃女乃一劝吧,火气这么大对养伤也不好。”
主要是宝姨娘火气大,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仆妇们。
梁妈妈今天没有时间和婆子们磨牙,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大家辛苦,现在又带着伤;只是你们女乃女乃生气也是为你们被打的事情——打了你们,不就是打你们女乃女乃嘛;我会劝劝的,大家也安生的当差。”
一面说她一面走,话说完人已经进了院子。
小月刚挑帘子出来,想让人去大厨房说一声宝姨娘中午要用的饭菜,却看到梁妈妈急急的奔过来便笑道:“妈妈来了。这个时候妈妈怎么会有时间的?”
梁妈妈看到小月时心中一惊,她一时心急忘了现在宝姨娘的院子里,可不是都是宝姨娘的人,太太院子里两个丫头就在宝姨娘身边。
她勉强扯出笑容来:“小月啊,果然是越长越漂亮灵秀了;不知道的看到,还以为是哪个府上的姑娘。”却不有答小月的话。
小月听得嘻嘻直笑:“打嘴的妈妈,我可没有做姑娘的命;女乃女乃就在房里,妈妈进去吧,我还要去找人去大厨房。”
屋里的宝姨娘已经听到了小月和梁妈**话,扬声道:“小月,她们一个一个不是瘸就是拐的,什么时候才能传到话儿?还是你去一趟,回来时正好到夫人那里,代我向夫人请个安。”
小月回身和梁妈妈进了屋,对着宝姨娘福了福:“好的,姨女乃女乃。婢子给梁妈妈取了茶来,姨女乃女乃是不是也要坐起来?”
梁妈妈笑道:“生受你的了。茶你去倒,我来伺候女乃女乃坐起来吧。”
小月嘻嘻一笑,便转到茶水间去取茶水了;把两盏茶放好之后,便蹲了蹲身子退了出去。
看到小月出去了之后,宝姨娘道:“姨母,你有事儿快些说,这个丫头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不过另外一个丫头刚刚去了静姨娘那里取花样子,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梁妈妈听了,茶也来不及吃便把在园子里听来的话说了出来:“如果当真是那个丫头爬树进来的,此事就麻烦了。”
宝姨娘也吓了一跳:“是她?”她细细回想红梅的言谈举止:“不太可能吧,那个丫头除了倔一些,平日里的话并不多,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不像是能上树的人。”
梁妈妈沉吟了一会儿:“这种事情不能不防万一,女乃女乃还是不要太大意的好。”
宝姨娘看向梁妈妈:“那果儿兄妹已经死了,就算是夫人知道了些什么又能拿我如何?无任无据的她敢说我什么,我便敢大闹她一场是。”
“我的女乃女乃,可不成!这事儿不同其它的事情,夫人知道并没有什么,只怕是国公爷起了疑心。”
宝姨娘终于明白过来,她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这可怎么是好?”
“女乃女乃,现在要想个法子才成;只是她是夫人的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最好是不要弄死她,不然一定会引来夫人的注意,我们反而更不可能月兑身。”梁妈**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宝姨娘急得直拍手:“我哪里有什么主意,还要姨母拿个主意才好。”
梁妈妈还没有想到法子,便听到有人和小影打招呼,知道她回来了。
宝姨娘的脸色大变,梁妈妈抚了抚她,伏耳道:“想不到法子,便给她来个绝户计!正好弄倒了夫人,除去这个死丫头一劳永逸。”
刚刚说不能杀人的是她,现如今要杀人也是她——宝姨娘不明白了;梁妈妈拍了拍她,来不及说其它,只道让她放心一切有她呢。
小影进来给宝姨娘见了礼,和梁妈妈说笑了两句,眼光在两杯已经凉了却没有吃一口的茶上转一圈。
小月先到了丁夫人的院子里,把宝姨娘要她到大厨房的事情交待给旁的人,急急到上房去见丁夫人。
听到梁妈妈去了宝姨娘那里,红梅的心下就是一惊;她低垂着头,并没有让人看到她的惊惧。
做人丫头,为主子赴汤蹈火是应该应份的,岂能怕?她不想引起丁夫人的不满来。
丁夫人叮嘱小月,让她和小影好好的注意着宝姨娘和梁妈妈,看她们是不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要快些回来告诉她一声儿。
小月答应着走了。
当天晚上,红梅送伤药到丁文昊的住处,他正等在小书房里。
看到红梅来,只是微微一笑:“姑娘倒是想得开,恩怨都不萦于心的。”
红梅脸上微红,向丁文昊郑重道了谢,并且也道了歉:说到底,也是她的不是;丁文昊的确是救了她的性命,不应该过后忘了承诺给他的伤药。
虽然他丁大少爷想要弄到伤药并不难——难与不难是他的事情,并不能成为红梅推月兑的借口。
丁文昊看到红梅如此郑重其事,便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恢复了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样子,答了红梅半个礼。
红梅知道他有事要说,便也不急着走。
丁文昊也没有绕圈子,只是轻轻的道:“我们发现的那事情,叔父大人好像生出一丝丝的疑心,只是一丝丝而已。”
红梅听到这句话当真是魂飞天外:如果被国公爷知道她知道宝姨娘通奸的事情,她便只有死路一条;只要丁国公细查宝姨娘的事情,那么一定会知道自己知道宝姨娘的奸情——她,她好像死定了!
她实在是太过小看了丁国公,也太小看了古人的智慧:上位者的古人,论起心机手段、聪明智慧来,不比现代人差一分一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