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昊看到红梅的脸白了,轻轻一笑:“红梅姑娘胆色过人,不会被在下的两句话吓到了吧?”
红梅闻言苦笑:“婢子哪里有什么胆色,婢子向来是胆小的;”她看向丁文昊:“当天晚上,也是大爷非要拉着婢子去听的,大爷……”
丁文昊温温的笑着:“红梅姑娘,你当真是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他轻轻又把事情扔回了红梅。
红梅的意思是要拉丁文昊下水,两个人想法子总强过她一个人吧;而且丁文昊可以算是国公府的多半个主子,比她一个小婢女可有份量多了,也许借此能逃得一命也说不定。
但是丁文昊却不上这个当,或是说他并没有动侠义心肠要救红梅:丁国公不会发现丁文昊的,因为他只知道红梅和双儿认探姨娘们的院子——所以,只要发现了宝姨娘的奸情,其实只有红梅和双儿是危险的,丁文昊半丝危险也没有。
红梅知道这位丁大公子一样不好应对,便一屈膝一礼轻轻的道:“大爷有什么吩咐就请说,只要是红梅能做到的,红梅一定做;只是请大公子救红梅一救。”
如果丁文昊不想救她,也不必专程让她来一趟并告诉她这些话吧?所以红梅才如此说。
丁文昊又笑了,低低的笑声中有带着几分莫名的慵懒:“在下以为红梅姑娘不怕叔父的,原来红梅姑娘也知道怕的。”
他笑完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红梅:“你所求为何?”
红梅一愣,然后明白他所指的,便很诚实的答道:“出府。”
“要出府很简单的,可是你却把自己置于险地,如何还能提出府二字;”丁文昊轻轻的摇头。
红梅很想说:不是她想置自己于险地,在她被丁夫人买下时便注定了她的处境——她没有选择啊。
不过,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说了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如此,说与不说都是一样;而且,丁文昊是丁文昊,她张红梅只是张红梅,她的事情凭什么要让他明白呢?
屋里沉寂了下来,过了好久丁文昊才道:“红梅姑娘,你真能助我在京中立足?”
红梅听到这句话,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立时点头,很郑重的点头。
丁文昊抬头看向窗外,过了好久才道:“红梅姑娘,你要出府不易,可是出府之后却会更难。”
红梅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丁文昊为什么忽然又说到这里:他不说,她也知道;所以,她一直在存钱。
想到钱,便又想到了张大个:养父应该好些了吧?那些银子说起来她得来的不易,却也不是多难,如果能救张大个一命,也算是对得起自己占得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了。
“红梅姑娘?”丁文昊等不到红梅的回应,回头一看她好像心神不在这里,便轻轻唤了她一声。
红梅脸上又是一红,她实在是不应该去想其它的,只是自杜氏走后一直没有消息,这几天她总有些心神不定:那个张大个儿,就凭他给自己的那十几个铜钱,她也不能不理会他的生死啊。
“大爷所说婢子都明白,不过婢子会有法子解决的。”她其实并没有法子,只是想出府之后再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滩头必有沟嘛;她一个大活人,绝对可以想到法子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
红梅一直这样想,也一直这样给自己打气;总之,她不要留在国公府中。
丁文昊起身走到了红梅身边,低下头很认真的看着红梅,非常非常的认真。
如此一来两个人距离有些近,红梅却没有嗅到什么男人的气味儿,只是有一种淡淡的皂角的味道。
嗯,好天然、好纯粹、好干净的味道呢。
“你,在说谎,红梅姑娘。”丁文昊的话打断了红梅的胡思乱想。
红梅这一次脸上没有红:“大爷,婢子到时自然会有办法。”
丁文昊看了一眼红梅,立起身来:“会有办法?你知道这世上有恶霸吗?你知道这世上还有比恶霸更可怕的官家吗?你一个小小的女子,你能做什么?”
红梅愣了一下,她正想反驳时,丁文昊转过了身子:“我可以助你,红梅姑娘。”
“你要出府的事情上,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虽然不能明着帮你什么,不过有时候还能小小的助姑娘一把;出府之后,姑娘要立足的话,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如何?”
丁文昊的话很诚恳:“我虽然只是一个书生,却是有功名在身的,并且我还是国公府的大爷——很多事情由我出面的话,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姑娘一个人做,怕就是难如登天了。”
红梅听到这里还真是心动了:能有这么一顶保护伞当然好了。
“大爷,那您对婢子有什么要求?”红梅很谨慎的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什么事情还是先问个清楚明白为好。
丁文昊坐回了桌子,把一张纸推到了红梅的面前:“我听人说,红梅姑娘是识字的。”
红梅看了一眼丁文昊,没有作答:她感觉这句话有些不简单,但又说不出那里有问题,便给他来了一个不理不睬。
她的确是识字,识字的丫头不多却也不少;就算是原本不识字的杏儿等人,现如今也能勉强识得几个字了。
纸上写得是契约,除了丁文昊所说的那些之外,最主要就是一点就是写明,红梅要为丁文昊做五年事情:自国公府就算起;并且,红梅所想到的赚钱法子,不能再外传给第二个人。
红梅没有想到这个丁文昊居然想得很远,并且心极细;她轻轻的在纸上叩了几下,然后点头:“我答应你,大爷。”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这只是合作并不是卖身;而且,五年的时间并不长:五年,她都不一定能自国公府月兑身;况且,丁文昊还写明了,他用红梅的法子赚到银子的,会分二成给红梅的。
这契约说起来,很公道的。
听到红梅的话,丁文昊笑了,让红梅在上面写下了名字又按了手印;他也一样。
“红梅姑娘,我们先说一说现在府中的事情,然后再找机会谈一谈我在京中的铺子。”丁文昊收起了契约来,很干脆的说道,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红梅对于他先要解决自己的事情,感觉很不错:看来,这个男人可以相信的;她并没的推月兑,因为事情迫在眉捷,不容她和人客气。
她谢过了丁文昊,便很干脆的问计于他:“要如何做,才不会让国公爷知道我发现了宝姨娘的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