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铁云的小春到了铁云房门口,不由得慢了下来。要自己做童养媳铁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一心要跟着铁云一起去寻姑母的小春突然想利用这件事儿迫使铁云带着自己一起走。拿定了主意后,小春平了平气息,推门进房去。
正在研究自己此行路线的铁云见小春回来了,道“怎么后院不好玩?”
小春见他心情不错,看来是拿定了主意。道“哥哥可定下了我的去留?”
铁云听了收了手里的地图,道“定下了。妹妹还是留在司徒府里,我会请司徒老爷给你单独弄个小院子,这段日子你就老实地住下。司徒府里虽然不太平,可你毕竟是客,几位夫人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那可不一定。”小春正色道。“方才妹妹我在院子里遇到了一位名唤七娘的小姐,她让我不要争司徒全。”
“争什么?”铁云不解道。
“司徒大小姐担心自己出嫁后,李夫人和妾室对年幼的司徒全不好,所以想给他娶个大媳妇。”小春回答道。“你妹妹我就是她的候选对象。”
铁云听了一惊,起身走到小春跟前,“你怎么知道的,是司徒老爷说的?”
“我不是说了吗?是七娘说的。她也是候选对象。”小春回答道。
听了小春的话,铁云不由得担心起来。在投奔司徒老爷之前,铁云也曾经有过担心,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可到了江阴听说司徒老爷也派人去京城寻自己与妹妹,心中的担忧便烟消云散了。如今听说司徒箐竟然想要自己的弟弟娶小春,铁云担心这原本就是司徒老爷计划好的。
“哥哥,你还是带着我一起去寻姑母吧,好歹我们兄妹是在一起的。”小春扯着铁云的衣襟撒娇道。“早上你也看到了,那个司徒全就是个调皮捣蛋的顽童。哥哥就放心将妹妹嫁给他?”
“当然不行了。”铁云立即反驳道。
“那就行了,哥哥还是带着妹妹一起吧。”小春继续游说道。
虽然这样,铁云还是没有立即答应小春的要求。铁云明白,自己年纪尚小,且身上银两并不多,一路往北去路上的艰辛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他怎么舍得让从小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的妹妹吃这样的苦。而且现在司徒老爷的意思还不明了。再看小春对去北国的事儿一直很上心,铁云担心这些只是小春为了能跟自己去北国而想出的计策。
“妹妹莫急,待我去问了司徒老爷在做定夺。”铁云对小春道。
见这样都不能让铁云改变心意,小春生气道“你要是不带我一起去北国,我就真的给那个司徒全当大媳妇。”说完,气呼呼的小春撞门而出。
铁云最是了解妹妹脾气的,只是摇摇头。不过小春说的事儿他还是上心了。空穴来风必有因由。小春走后,铁云立即去找司徒老爷。正巧听到了李夫人在司徒老爷书房门口说的那句话。
见小春说的确有其事,铁云的心有些偏向小春了。他也是见到早上司徒全胡闹时的情景。虽然婚姻大事不可能像小春说的那样自己做主,可要他将自己的妹妹嫁进这样的人家,铁云是万万舍不得。
待李夫人走后,铁云到了司徒老爷的书房。刚刚与李夫人闹得不愉快的司徒老爷正愁眉不展地坐在太师椅上。见铁云来了。司徒老爷立即笑着站起身来。“管家送去的地图可看了?”
“看过了。”铁云应了一声。
司徒老爷见他脸上一脸的丧气,以为他被路上所能遇到的艰辛所扰。笑着道“怎么样,我说此行不易吧。还是我怕几个人去寻吧?”
铁云摇头道“小侄的困扰不是因为北行路途艰辛。”
本意是想用这地图打消铁云北行计划的司徒老爷见他并不为艰辛所阻。又是高兴,又懊恼。
“小侄前来是另有一事想与司徒老爷商量。”铁云抱拳道。
司徒老爷见铁云如此正式,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小侄听说大小姐想给小公子娶一房妻子?”铁云小心翼翼道。
司徒老爷不明铁云的用意。心想:难道他也是来攀亲的?
铁云继续道:“小春虽然是庶出的,可自幼便由我的母亲抚养,因此我与妹妹特别的亲。父亲和母亲临终前都曾交代过,要我带着妹妹去寻姑母以寻求庇护。此次小侄将妹妹送到司徒府只是因为北行路途遥远,且不知是否真的能够寻到姑母。所以才请伯父暂时收留。”
“原来你是听了府里的闲话,到我这里来说明心迹的?”司徒老爷在听了铁云的话后,心中有些不快,不想铁云竟然将自己看做趁火打劫之流。
见司徒老爷脸上满是怒气,铁云连忙道“小侄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想向伯父表明心迹,若是府里有人提起,还请伯父代为回绝。小侄在这里谢过了。”说着铁云连忙向司徒老爷行礼。
听了这话,司徒老爷突然笑了起来。“难为你这个做哥哥的竟然如此有心,小春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你放心,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了。全儿生性顽劣,又缺少生母的管教,所以不成大器。怎么又好拉上恩公的女儿呢。”
铁云见司徒老爷也是不同意的,松了一口气道“方才小侄在门口碰上了李夫人,忽听她说什么杨七娘?”
说起杨七娘,司徒老爷脸上又浮现愁容。“我正在为这事儿发愁。夫人一心想着与杨家结亲,让全儿迎娶杨家小姐意在我百年之后一个儿子养老送终。可她也不想想,原本就没有的情谊,就算是送了个向着自己的儿媳又能怎么样?”
铁云一听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又是这样的年幼,所以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司徒老爷见铁云年纪虽轻,却有自保的法门。暗替铁将军欣喜。
得知司徒老爷没有让小春做自己家的童养媳意思,铁云放下心来。又与司徒老爷说了些不相干的事儿后。赶紧去寻小春。正在房里生闷气的小春,见铁云笑呵呵地进房里来,气呼呼的趴在床上不肯起来。
“妹妹不要气了。”铁云笑着坐在床边劝道。“为兄去问了司徒老爷,他没有要你做童养媳的意思。”
见自己的计策被才穿了,小春更没脸起来了。将通红的小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
瞧出小春不好意的铁云强拉着小春坐了起来。“哥哥知道妹妹是想跟着哥哥一起的。可是此行路途艰辛,我一个北上或许还行,带上你只怕是平添了包袱。”
小春也清楚,可是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跟铁云分开过,而且要她一个人留在如此险恶的司徒府里。小春心里没有底,她担心铁云还没回来,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不行,就算死在路上,我也不在司徒府里住。”小春扬起脖子道。
正被诸多事情烦恼的铁云根本没有心情照顾耍小姐脾气的小春。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铁云生气地起身道。
小春见从来都没有跟自己红过脸的铁云竟然这样决绝。气呼呼地站在床沿上指着铁云道“你不带我去,我就真的去做司徒全的大媳妇。”
见小春胡搅蛮缠,生气的铁云摇摇头离开了小春的房间。小春的“命令”对铁云来说就是圣旨。此次却不管用了。小春只觉得委屈,一点儿也没发觉自己早就被铁云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