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爷表明了自己的孝敬后,众人都等着司徒全开口。可司徒全偏不开口。一旁的百生道“老爷,府里的麻绳、刀子和井口都分派了人手。夫人这段日子怕不会在闹着自尽了。”
司徒全道“诸位也听到了,我家夫人如今可是双身子,若为了个女人气得她一尸两命。我岂不是要后悔死了。”
孔老爷见司徒全绕来绕去都没有说道一个正题上,心中有些急了。一直冷眼看着的钱老爷听了司徒全的话后笑着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夫人同意才行?”
司徒全不语,继续喝茶。心里盘算着小春这次能不能将二皇子缺少的那五万两银子凑齐了。
司徒全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了。盐商们心里有了数,余下的就要看哪家的夫人能够说动铁小春同意司徒全纳妾了。
醒了酒的胭脂补了妆后一脸笑容地走了出来。道“胭脂给诸位老爷跳一支舞助兴。”说完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原本想要在今天便将事儿给办了的孔老爷见方才百生提醒司徒全。便已经知道这个管家不一般。这事儿没那么好成的,于是暂且将此事放到了一边儿。反正只要司徒全松口,这事儿就成了一半儿了。晚上孔老爷便吩咐孔夫人取来刚刚得到的灵芝草第二天送进御史府里。已经送给小春不少银子的孔夫人见孔老爷这次要将那宝贝灵芝送出去,不高兴道“往常也没见过这么送银子的。那点额外得的盐引换的银子全都搭回去了。”
孔老爷一脸的怒气道“妇人之仁,司徒全这才刚刚上任,现在将银子喂足了。日后就少了我们许多麻烦。”
只是嘴上埋怨的孔夫人见孔老爷不高兴了,赶紧道“老爷莫气,我这便取了灵芝。明日便去御史府,说什么都要将胭脂送进去。只要胭脂能笼络住那个司徒全,咱们就不愁没有银子。”
“这才是正经话。”孔老爷稍有好转道。孔夫人见孔老爷的脸上好了许多,笑着道“天色不早了,老爷就歇在我屋里吧。”一想明天还要孔夫人出面办事儿,孔老爷也没有扫她的兴。换了身上的衣衫,又孔夫人伺候着就寝了。
一身酒气回到府里的司徒全进门儿第一件事儿便是向小春交代“罪行”。心情不错的小春也没有过多地为难他,只是对于司徒全让盐商夫人来找自己的事儿很不满意。伏在小春肚子上听声音的司徒全笑着道“这事儿只有你出面才行,我只要银子。二皇子已经催了几次了。说只差这五万两了。至于以后如何处置胭脂,还得劳烦夫人多多费心。”
小春埋怨道“二皇子又不是拿不出这五万两来,干嘛非得要冲咱们这儿出?”
司徒全道“这就是权术,你不懂,二皇子若是开了先例。往后再有这样的年头,皇亲国戚都得要往外掏银子。这样得罪人的事儿,二皇子怎么会做。”这些事儿小春的确不懂,也不想知道。“凑够了这五万两。我再也不管这些事儿了。”
“到时候你就安心地在家里生孩子,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司徒全笑着道。
小春生气地打了司徒全道“你还真当我母猪啊?”
司徒全笑着道“母猪那有你漂亮啊。”说着借着酒劲狠狠地亲了小春一口。小春赶紧推开道“不行,会伤了孩子。”司徒全笑着道“放心,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我会很小心的。”
司徒全确实很小心,只是嘴上不老实,第二天早上小春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许多牙印,都是司徒全咬的。气急了的小春赌咒发誓接下来的七个月说什么也不肯在让司徒全碰一下了。
带着灵芝前来探望的孔夫人见司徒夫人脸上不好看,以为她已经听到什么风声了。先是笑眯眯地将灵芝奉上,然后直奔正题道“今日来打扰却是为一件喜事儿。”
看在那灵芝值不少银子的份上,小春对孔夫人的态度好转了许多。道“难道府上有什么喜事儿?”
“是御史府上有喜事儿了。”孔夫人道。“胭脂小姐对司徒御史一见倾心,想要陪上身家进府做小,请了我来说媒。”
刚刚多云转晴的小春一下子晴转雷阵雨了,收起了笑容道“这也算是喜事儿?孔夫人您不会是故意来找我的晦气吧?”
孔夫人见刚刚还笑呵呵的小春突然间变脸。赶紧道“我不过是个中间人,夫人若不是不愿意,大可以回绝了她。犯不上为了胭脂生气。”
小春换了个姿势道“也不知道那些女人的脑子都想些什么?竟如此厚颜无耻地请人来说这样的事儿。换做是我羞也要羞死了。孔夫人是个精明的人,怎么也跟着犯起了糊涂。”
肩负重要使命的孔夫人不敢与小春起冲突,只得听着小春的埋怨,过了一会儿,小春累了。趁着喝茶的空挡。孔夫人道“原本我也不想管这样的事儿的。只是如今夫人有了身子,自然不能伺候司徒大人了。府里又没有其他的妾室。几个月下来难保司徒大人的心不被外边儿的野女人勾去。不如现在弄一个拔尖的放在屋里。左右她是个出身低的,就算过些日子将她卖了,也便宜。司徒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联想起司徒全昨夜的举动,小春也认为孔夫人的话有几分道理。毕竟自己还是听说过有些男人趁着老婆怀孕出轨的。可是要她接受这样的事儿,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司徒全的本意是想趁机从盐商那里弄些银子出来。小春道“他若是管不住自己,我便想办法彻底地断了他的念想。真的要弄个女人放在跟前。除非我死了。”
孔夫人见小春态度坚决,开始心疼起自己的那个灵芝来。小春孔夫人半晌不开口,继续道“何况那胭脂是名ji,赎身的银子一定不少。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心里正滴血的孔夫人听到小春这样说,赶紧道“赎身的一万两银子胭脂说她自己会出,只是她想正经八百地以妾的名分进府来。依我看这胭脂小姐是真的有心想从良。只要她在夫人跟前老老实实地立规矩,房里多个伺候的人又能怎么样?您不还是正房夫人,手握着府里的大权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多了一个人,那就意味着你的男人要被分成两半。从小到大司徒全什么都听我的。再过几年我年老色衰,她风华正茂。不用比,我便败下阵来,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小春道。“孔夫人对此事,怕是深有体会吧?”
小春的话地就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扎了孔夫人一刀。自己便是小春口里说的那个人。同是女人,孔夫人当然清楚小春此时的感受。不过为了孔家和孔老爷。孔夫人打断了牙齿往肚里咽,强做欢笑道“这个司徒夫人可就说错了。别看我如今年纪大了,那些狐媚子任凭怎么折腾也还得乖乖地到我房里立规矩。妾就是妾,不过是个物件摆设,怎么能与正房夫人相提并论呢。”
看着孔夫人委屈的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脸,小春心里高兴地敲锣打鼓。“我可没有孔夫人的本事。所以妾还是不要进门的好。”
“可是司徒大人已经看上了胭脂啊,这个时候两个人恐怕早已经成了好事儿。”孔夫人故作惊讶道“胭脂小姐与我说时可是信心十足,看那架势,若进不得司徒府,就要在外边买园子住下了。”
“他敢。”小春生气道。落香见少夫人真的动气儿,赶紧上前道“少夫人莫要生气,免得再动了胎气。依女婢看八成是那胭脂故意这样说,好让少夫人以为大人喜欢她。这样少夫人为了留住大人的心,便会将她接进府来了。”
暗自提醒自己不要真的动气的小春,整理了一下情绪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司徒全怎么会看上她那样的女人呢?”
孔夫人剜了一眼多嘴的落香道“夫人可不能大意,倘若司徒大人真的看上了胭脂。两个人在外边成了事儿,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夫人。”
“那我该怎么办?”小春又拿出她那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道。
“把那狐媚子接进来,放在跟前看着,以后再找个由头或是卖了,或是撵出去。不都得看您夫人的心情吗。”
“不行。”小春突然斩钉截铁道“胭脂是什么出身?说进司徒府就进司徒府,未免也太便宜她了。况且的脸面往哪里放?”
“夫人想怎么样?”孔夫人笑着道。她在为小春松口而窃喜。
“她不是有银子吗?先将自己赎了。再把身价通通交给我掌管,才能进门儿。”小春道。
这个提议让孔夫人有些为难了,原因有二,一是胭脂的妈妈不肯让胭脂给自己赎身,那些赎身的话不过是场面话。二是胭脂并没有多少傍身的银子。孔夫人担心小春看不上胭脂那点积蓄。到时候自己出了银子给胭脂赎身,小春要是反悔了。自己陪了银子还买了个狐狸精回来。
“这个恐怕还要跟胭脂小姐商量商量。毕竟那些银子都是她辛苦积攒下来的。”孔夫人慢悠悠道。
小春道“没关系,你可以去问她的意思。只不过明天怎么样,我可就说不准了。”
孔夫人听道小春这么说,生怕自己方才的一番劝说白费了。赶紧地道“就按夫人的意思办。若是胭脂不肯,大不了我让老爷出些银子,将胭脂赎出来。”
“我要的是她的嫁妆,谁管她怎么赎身的。”小春白了一眼孔夫人道。“光是赎身的银子便有一万两。看来她的陪嫁应该不少。我得吩咐下人收拾出两间屋子放东西才行。”
听道小春这样说,孔夫人叫苦不迭,谁知道司徒夫人的“两间屋子”有多大。一万两银子赎身已经不是小数目了,现在看来还要陪上一笔丰厚的嫁妆才行。
看着孔夫人笑容僵硬地起身离开了,小春哈哈大笑。落香道“这下子孔夫人晚上该睡不好了。”小春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些,命百生将那灵芝拿去估价,换了两万两银子回来。
摆弄着手里的银票,小春道“只要司徒全在弄来三万两就够了。”
回到府里孔夫人将自己与小春对话当着胭脂的面儿与孔老爷、钱老爷讲了一边。当听到小春要自己的积蓄时胭脂连连后退道“那几千两银子都是我背着妈妈偷偷藏起来的,为了这个我挨了多少打,怎么能给她呢。”
孔夫人最不爱看她这样故作可怜相生气道“想做姨女乃女乃,就得付出代价。进了司徒府还会少了你是吃喝?”
只是想跟着司徒全的胭脂并不在乎司徒府有多少银子,可她在乎正房是性情。自己还没进门儿便为难起自己,进门后难道自己还要费劲心力与正房夫人斗法?只想着花前月下的胭脂可不想这样。她移步到钱老爷跟前道“钱老爷,胭脂也不要什么姨娘的名分了,只要能跟着司徒大人,就是在府外也行。只要胭脂能够抓住司徒大人的心,好处自然就少不了二位老爷的。”
心疼自己那棵灵芝的孔夫人埋怨道“既不图妾的名分,何必劳烦我跑了一趟,还搭进去一棵上好的灵芝。往后司徒夫人那里,我真的是说不上话儿了。”
不想多出银子的钱老爷道“这也是个办法,贸然地赎身变数太大。”
孔老爷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不过这样咱们可就将司徒夫人给得罪了。”
胭脂道“孔老爷不必担心,只要让胭脂有机会单独与司徒大人在一起,胭脂便有办法让他对我死心塌地。倒是任凭司徒夫人再怎么厉害,也无济于事。”
孔老爷见胭脂夸下如此海口,道“那我便与你个机会。过两日老爷我寻找一个由头将司徒大人请到外园子里去,倒是全看你的本事了。”
胭脂听赶紧行礼道谢。回到自己委身的地清风阁,吩咐丫鬟将自己多年前的一件旧衫找了出来。老鸨子曲氏见胭脂这些日子一直做着当妾的梦,还几单生意都被推了。不高兴地站在一旁道“胭脂姑娘什么时候做姨娘摆酒席啊?”
胭脂毫不理会,待丫鬟将那衣衫送上来时,一把抓过来抱在怀里。脑子全是那日的情景,心想着用不了几天自己便成穿着这件衣裳站在司徒全的面前。胭脂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曲妈妈见状说了两句嘲笑的话,悻悻地转身离去了。伺候的丫鬟见胭脂每次见了这件衣裳都是这般模样,不禁好奇这衣裳背后有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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