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丰儿是小春的丫鬟后,徐姨妈别提心里有多恨。到不是因为进门儿的不是徐梦南,而是因丰儿将自己的男人也抢了去。自从丰儿进府后徐姨妈在府里的地位又降低了一等。丫鬟老婆子情愿去讨好名声不好的丰儿,也不愿搭理她这个“正经”夫人。
一肚子委屈无处诉的徐姨妈只将苦水往徐氏身上泼。乐享天伦的徐氏见徐姨妈落得如此下场,耻笑道“谁让你自己没有本事笼络住自己的男人。”
已经够窝火了的徐姨妈听了故意提高了声音道“你就有这个本事了,要不是生了儿子,如今还不得像吴氏那样给几个钱便打发了。”
被触到痛处的徐氏不在言语。徐姨妈见状道“咱们姐俩有什么好掐的,该想个法子治治后院里的那个夜叉。看她对付丰儿的手段。造完有一天会将你这房里的几个小子都弄死,然后将家产夺去。”
最怕这个的徐氏急道“什么办法我的试过了。没用的,那后院严实的就像个铁桶一般。根本无从下手。”
徐姨妈转着眼珠子道“不知道她那一房里孩子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自己买的布料?”
徐氏道“都是这府里的布料,自己房里的婆子做的。”
徐姨妈笑着道“我到是有个办法。”说着伏在徐氏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徐氏道“这能行吗?”。
徐姨妈拍着胸脯保证道“这回准错不了,你就放心吧。”
这几天,子峰和娉婷都有要学走路的征兆,小春和司徒全见他们两个在床上爬来爬去,不时得要扶着床上的小矮桌站起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怀抱着雪儿,小春笑着道“咱们的雪儿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这时花氏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三个小红布口袋。道“夫人,奴婢听说这些天城里闹天花。已经有好几家的孩子染上了,特别到庙里求了三个平安符来。”
“天花”小春惊讶地看着司徒全。“这可怎么办?”
司徒全道“放心,只要咱们多注意卫生,就不会有事儿的。”
“说的轻巧的。”小春将怀里的雪儿紧了紧。道“现在又没有什么疫苗,要是真的被传染上了那还得了。”
司徒全也很担心,对花氏道“这平安符还是挂到院子的树杈上吧。”
花氏不解,小春道“照办便是了,难保那写符的没有染上。”花氏只好从命。司徒全到院子将落香等几个大丫鬟叫到跟前,吩咐她们烧水煮衣裳。又命百声去请会“种痘”的郎中。并没有寻到郎中的百生只买了些常见的可以预防天花的药材回来。
听说衣裳用沸水煮过后便能防止天花,厨房里的几个厨娘合计着将厨房里能下水的锅碗瓢盆都投进一口大锅里煮两沸才安心。小春知道后重赏了那几个厨娘。旁人见这样就能得赏,纷纷效仿,有清理院内淤泥脏雪的,有喷药除虫的。两三天的功夫原本还有些调令的小院落一下子干净起来。
小春又吩咐丫鬟婆子每天早晚一定要开窗换气,又逼着司徒全些了几张合理搭配膳食的菜单。整天都无所事事的丫鬟们到也玩得欢畅。
前院一平等人对小春的一系列举动也有所察觉。知道是为了防止天花后,她们也跟着学起来。笃信仙术的徐氏却认为小春那些所谓的预防措施不过是小孩子胡闹。花重金请了一位法力高超的道婆回来做法。还逼着一平等人喝符水。一平四姐妹虽然也信这些,却不认为徐氏能请来什么高人。所以对徐氏的要求置若罔闻,学小春院子进行大消毒。并且将儿子女儿的衣裳高温消毒。
过了几天,徐姨妈怀里夹着一个盒子来找徐氏。见了那盒子,徐氏并不敢靠近。道“这里便是了?”
徐姨妈道“这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你要小心,当心自己也染上了。”
徐氏并不敢自己去拿,而是命自己身边儿一个小时候出过天花的丫鬟将那盒子打开。那小丫鬟见盒子放着的是一块布料。狐疑道“姨女乃女乃要做衣裳吗?”。
躲得远远的徐氏道“你把这块不放道那些布料上送到后院去。就说是二爷让送的。要是有人,你就说这些布料都是上好的。因太小了,不能给大人做衣裳,只能给孩子做。”
那小丫鬟道“这料子这么好,给她们太可惜了。”
徐氏生气道“你知道什么?还不快送去。”
小丫鬟挨了骂,将那些布料放进托盘上一路送到后院。刚刚被小春普及了病毒预防措施的丁氏可不敢胡乱地往院子里放东西,只让那小丫鬟将布料放到耳房里。然后命院子里两个粗使丫鬟将那布料拿去用沸水烫过,在放到太阳底下暴晒。经过这样一番折腾,那些布料最后还是没能达到秀工们的手里,因为开春的衣裳小春早就命人备下了布料。管布料的老妈子见前院送来的都是些布头,又没有少夫人自己买的好。干脆自己留下来做鞋面儿了。待小春接到风声,去寻那“有毒”的布料时,那些布料都成了一双双鞋面儿了。即便是这样小春也不放心,将那些鞋面都烧了。另外赏了那老妈子一些好布料做鞋面儿。
一而再地失败,让徐氏气愤不已。她就想不通小春的孩子命怎么就那么大。徐姨妈见自己拿了银子,却没有帮徐氏办成事儿。干脆躲着家里拿丰儿出气了。不料这几天趁着她不在,丰儿将沈六拿下了。原本对她拳脚相加的歪三儿也不敢在放肆了。
徐姨妈无意中说漏了嘴,丰儿得知徐氏也要对付铁小春的孩子。开始暗中联系徐氏。原本想两个人联手对付铁小春。可徐氏根本就看不起伺候爷俩的丰儿。在徐氏哪儿吃了闭门羹的丰儿将怨气都撒在了徐姨妈身上。只在沈六跟前挑拨了几句,徐姨妈便被打了一通。
挨了打的徐姨妈在也受不了,跑到儿子徐光跟前诉苦。见自己的亲娘浑身是伤,徐光也心疼。当即劝徐姨妈与沈六断绝关系。不争气的徐姨妈听了这话哭着道“我都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嫌弃的人儿,你竟还说这话。我生你是为我顶门立户的。既然你不替我做主,我也不来求你了。”
听见亲娘跟自己说出这样话来,徐光气得哭笑不得,当着徐姨**面儿吩咐账房断了那府里的一应银子。
寻儿子撑腰不成,反而让儿子将自己的立命的根本断了。徐姨妈又是哭又是闹。铁了心要治一治徐姨妈这一身贱骨头的徐光任凭她怎么闹,就是不肯答应在给银子了。
闹累了的徐姨妈无奈只好先行回府。进门儿便见到歪三儿抱着刚买来的小戏子作乐。见徐姨妈回来了。歪三儿坏笑着道“夫人,这小戏子的赎身银子,还得请徐光兄弟付了。”
徐姨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歪三儿见状道“放心,这小戏子不过五百两银子。你那儿子从牙缝里省些就有了。”
徐姨妈道“在没银子了,在没银子了。”
歪三儿不解,追着徐姨妈问为什么没有银子了。徐姨妈只是一味地哭。歪三儿见状赶紧将沈六从丰儿的身上拉下来去问徐姨妈。两巴掌下来,徐姨妈将自己如何去寻儿子撑腰,又是如何被拒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沈六听了又将徐姨妈好打了一通。
衣衫不整的丰儿立在一旁看着咯咯笑。打累了,沈六坐在椅子上吃了一口茶道“要是没了银子,你便到街上去要。看你那儿子能不能丢得起这个人。”
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的徐姨妈被自己的贴身丫鬟扶回房里。那丫鬟名唤丑儿,全只因脸上有道巴掌长的疤痕。所以没有被沈家父子看上。
丑儿见徐姨妈这样,劝道“夫人,咱们公子又不是不孝顺,有那么大的家业。只要您肯跟这边儿断了,过去就做老太君。吃香的喝辣的。神仙般的日子,何必在这儿受那对恶棍父子的欺负。”
徐姨妈哭着道“儿子再好也不贴心。还有那个儿媳妇是什么人?现在还登门来骂呢,我要是进去了。还不得被她欺负死。”
丑儿道“少夫人骂您,那也是被您给气的。这么多年了,全因为您,公子已经在沈家父子身上花了都少银子了。如今公子的买卖越来越大了。您也要为公子的脸面想想。”
被沈六一顿拳脚打得有些清醒了的徐姨妈现在也后悔了。想当初沈六哄着自己要做上门夫婿的时候如何地体贴。在想想这两年自己挨得打。徐姨妈拉着丑儿道“你去往那府里走一趟,若是光儿还想认我这个娘,便让他派人来接我。”
丑儿听了高兴地应了一声,起身出门儿去了。不料丑儿刚刚出府,沈六便得到了信儿,再去追丑儿已经来不及了。一旁的丰儿道“徐家若是来人了,就让他们送上十万两将他老娘买回去。另外在带应帮我做件事儿。”
沈六听了笑着道“还是你这小东西聪明。”随即抱着丰儿又回房去了。歪三儿见了将沈六推开道“这都几天了都你是占着,该轮到我了。”
沈六自知打架不是儿子的对手,悻悻地去寻刚进门儿小戏子去了。
话说丑儿到了徐光府上,将徐姨妈又挨打的事儿讲了一遍。丑儿的话音刚落,沈六派的人便来了。将丰儿的要求讲了一遍后那人有得意洋洋地走了。
属螃蟹的徐光见沈六竟然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叫来十几个打手要将沈家父子乱棍打死。
夏夫人见状赶紧拦住了徐光道“打死他们都算的便宜的。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怕得请司徒夫人帮忙。”
千刀万剐都觉得不解气的徐光道“你有什么主意?”
夏夫人故意吊徐光的胃口,命人将请小春过府里来。听说丰儿也要害自己的孩子,已经解恨的小春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听了夏夫人的计策,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徐光命人送了十万两的银子进徐府。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的沈家父子趴在那十万两银子上整整一天不肯动地方。丰儿见他们就这点儿能耐,轻蔑之情溢于言表。又过了两天消息传来说铁小春的三个孩子都染上了天花。丰儿才算是真的解气了。
沈六按照约定将徐姨妈放了出来,徐光命人将徐姨妈送回府里养伤。自己则亲自带人将徐府得水泄不通。傍晚,小春让司徒全写了一封“情书”给丰儿。收到信的丰儿又惊又喜,她没有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成了这般模样,司徒全还惦记着自己。赶紧地梳洗打扮换了大红的衣裳从徐府后门儿出来。徐光见丰儿出来了,立即命人将丰儿堵上嘴巴装进麻袋丢上船,远远地卖到北朝去了。处理掉丰儿后,徐光花银子请来了官差衙役冲进了徐府。沈家父子稀里糊涂地被冠上了偷盗官银的罪名。被锁进大牢之后沈家父子才知道徐光给他们的那十万两银子里有一万两是从县衙里借出去的。只因放在最低层,丰儿也不曾发现。最终沈家父子别判刺配。上路前徐光烦请了牢头好生款待了沈家父子。
总算的将多年的恶气出了的徐光命丫鬟看着徐姨妈,非得必要不得接近徐梦南。养好伤的徐姨妈没过两天便想男人了。夏夫人察觉后好一番“苦口婆心”加“恶言相向”方才让徐姨妈断了这个念头。
徐氏得知后,特别登门拜访了徐姨妈。一番讽刺挖苦是必然的。徐姨妈也不含糊,掐着腰道“好歹我受用过了,你呢,多大点儿的年纪,便要守寡了。”
徐姨**话刺激了徐氏的自尊心。回到府里后非得让司徒武给自己寻一门好亲事,也让自己过过正房夫人的日子。正因生意生的事儿儿忙碌的司徒武只当徐氏是在胡闹,并没有理会。
见儿子不管,徐氏竟然自己寻了媒婆来。幸而被一平发现撵了出去。小春得知后捂着肚子笑了好一阵方才好些。司徒全感慨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果真是拦不住的事儿。”
除掉了丰儿,又没了萧夫人。小春的安稳日子终于又回来了。只是这样的好日子,萧夫人不想让她过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