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皇后撑腰,加上小春的出谋划策,那些夫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欺负落霞了。只是又临年关,当王妃没几日的落霞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场面,幸而有荷花和念情帮衬。非常时期小春不能总到那府上去,想着日后落霞要面对更复杂的局面,小春也没有多插手。将尚书府里的事情分派清楚后便躲在府里猫冬了。
进了十月,天降大雪,气温骤降。城中常有人冻死。魏皇帝每每听说都要伤心一阵,立即命户部拨给银两柴薪与百姓,抵御严寒。不少商户趁机大肆囤积柴薪粮食。眼看着物价飞长,朝中大臣各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在众人无计可施之时。大皇子提出以爵换薪的办法。就是用一个虚职爵位和银两从商贾手中买柴薪。士农工商,商贾派在最末一等。用些柴薪换爵位,商贾们即便是少赚了银子也愿意。
司徒全担心这样一来,人人都有爵位,会引发另外一场“灾难”。建议大皇子只授爵位,没有官职俸禄。大皇子听从了司徒全建议并加以改进,命以柴薪换爵者只许改建房屋、轿子及祖坟。即便如此还是有数十家以薪换爵。
司徒武听闻此事,打算将自己入冬前便囤积下的十几万斤柴薪换个好爵位,徐氏得知后百般不依,担心司徒武背着自己偷偷去换。没日坐在司徒武住的第二进院子门口看着。司徒全得知司徒武竟然有十几万斤柴薪没有出手,立即过府登门。徐氏料定了司徒全是来游说的司徒武“割肉”的,拦着司徒全道“司徒大人今日怎么得闲到这府里来了?”
司徒全见徐氏披的是紫貂皮的披风,身上穿得是缎子面的墨绿大袄,身上带的首饰多得可以开间首饰铺了。
“天寒地冻,姨娘为何在这风口上?”司徒全道。
由丫鬟搀扶着的徐氏冷笑着道“自然是防着我那心眼实成的儿子送了自己家产。”
司徒全听明白了徐氏的意识,道“那姨娘就在这里看着。”说完司徒全要往里走。
“不许走。”徐氏尖叫着道“你们几个给我拦着他。”
四个小丫鬟听了吩咐,赶紧拦在了司徒全的前面。司徒全见状往一旁拐去,四个丫鬟紧跟着也过去了。
“姨娘这是什么意思?”司徒全回身道。
“你定是来让我儿散了家财与你做脸来了。”徐氏过来道。“分家分家,既分了家,咱们就不是一家人了。尚书大人请回吧。”
司徒全无奈道“姨娘糊涂了,此刻司徒武囤积着那十几万的柴薪已经要冒大不为之罪了。”
“我不懂什么为不为的。”徐氏甩脸道“我只知道那些柴薪都是用我儿子的银子买的,商人就是靠着这个年景赚银子的。一个徒有其名的爵位算什么,不如银子实在。”
“与姨娘说不清楚。”司徒全摆手,转身要往里闯。
“那四个丫鬟可还没许人家呢,尚书大人若是碰了一指头,可就要收了做小。”徐氏道。
四个丫鬟听了这样的话,恨不得自己扑到司徒全怀里去。都是司徒家的三公子模样不错,才高八斗又是尚书,今日见了果不其然,能与这样人家做妾,四个丫鬟乐不得呢。
司徒全听了连后退了两步道“姨娘这是何苦?”
“我儿子赔身家,与你做脸?”徐氏啐了一口道“想得美,又我在一日,这府里一针一线你都别想拿走。”
司徒全气结无语,想着再过一日自己有得忙其他的事儿,今日这事儿必了了才行。于是客客气气道“不然姨娘与我一通进去,我不提柴薪之事罢了。”
“不去。”徐氏斩钉截铁道。“你的鬼心眼太多,谁知道你说出来的话是不是另有意思的。”
“看来你还没傻透。”司徒全呐呐自语道。
“我若是傻子,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徐氏一脸的得意。
见自己这么小的声音,徐氏都听得真切。司徒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引着司徒全进来的门上管事儿当然知道司徒全此行的重要,跟着跟着司徒全和徐氏在穿堂门上争辩,偷偷地遣了一个小丫鬟到内院请司徒武出来。
得知徐姨娘连司徒全都拦了,司徒武笑着摇头对管家道“我这个姨娘,怎么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老了到成个守财奴了。”
正在与司徒武商量着偷偷地将柴薪换个爵位的管家担心道“不会得罪了尚书大人吧?”
“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亲兄弟,对他我还是了解的。”司徒武起身道。
管事儿连连点头,“老爷慧眼,什么样的人看不透。只是小的就不明白了,既然尚书大人主管吏部,老爷为何不花点银子捐个官儿。上边儿有尚书大人帮衬,老爷不愁升迁啊!”
司徒武整了衣裳后笑着道“你懂什么?这官儿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老爷我哪里是那个材料。再说了,做买卖不好了最多是赔了身价,孑然一身。做官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说不定还要连累妻小。”
管事听了不在搭话,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正房绕过院中的加上到了穿堂门上。司徒全和徐氏相对而站,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
“三弟怎么来了?”司徒武上前笑着道。
司徒全见司徒武出来了,松了口气道“我还担心没人通报,幸而你出来了。我有要事儿与你说。咱们屋里去说。”
“不行。”徐氏再一次拦着道“我就知道你这厮没长个好心眼。”
司徒武见徐氏竟然成司徒全为“这厮”,扳着脸道“姨娘在这门口也有好些日子了。定了身子不舒服。还是先行回房休息吧。”
“你这傻孩子,怎么竟帮着外人。”徐氏拍了下司徒武的胳膊道“你也不想想,他何时登过咱们这门槛,定是奔着咱们家那些柴薪来的。眼看着天越来越冷了,再过些日子,柴薪的价格还会上涨。到时候咱们再出手,赚的银子足够后半辈子的花销了。”
司徒全不愿听徐氏说话,扭过头看向一旁,不料一个穿着大红花袄的丫鬟一脸痴笑地看着自己,司徒全赶紧扭过头道“徐姨娘,此刻再不放了那些柴薪。万一有人告二哥搅乱行情,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司徒家要你这个做官儿的有什么用。”徐氏道“堂堂一任吏部尚书还保不住自家兄弟的脑袋?”
司徒全听了忽然想笑。想起方才徐氏还口口声声地说“分家就不是一家人了”。如今有得找自己了,自己又成来他们家的兄弟了。彻彻底底地领教了徐氏的强盗逻辑后,司徒全总算的理解了小春在自己跟前抱怨徐氏时的义愤填膺。如今看来小春说得还轻了呢。
司徒武见司徒全脸上似笑非笑,觉得自己脸上也挂不住了,吩咐丫鬟道“还愣着干怎么,还不快请姨娘回房休息。”
徐氏跟前的丫鬟都是被徐氏亲手教出来的,对徐氏忠心不二。但是面对府里的绝对权威,还是老老实实地强行劝说着徐氏离开了穿堂门儿经抄手游廊过月亮门进夹道回了第四进院子。
心中不服的徐氏怕儿子听了司徒全的蛊惑,一边儿走一边儿道“别听他心口开河,他只会骗你……”直接到彻底消失在司徒全和司徒武的目光里,徐氏还是不停地大喊。
司徒武黑着脸道“姨娘的性子你也知道。”
司徒全见司徒武面子上过不去,道“正事儿要紧。你那十几万的柴薪不能就这样囤积着,不然我那些宿敌会拿你做法的。”
“听是朝廷的以爵换薪,是给银子的。不知道能给多少?”司徒武直接问道。
司徒全回答道“这个……”
二人一边儿商量,一边儿进了正房。
被强劝回房的徐氏坐在炕上骂了一阵后觉得不妥,命小丫鬟到前院打听。得知司徒武已经命人去衙门送帖子,打算用十万斤的柴薪换一个名字不怎么好听的爵位时后。徐氏心疼的险些晕死过去。经丫鬟一番劝解,徐氏方才好些,不过还是捶胸顿足地闹了好一阵方才算罢了。
得知司徒全到那府里劝司徒武用柴薪换了个爵位。晚饭时,小春笑着问道“徐氏知道后又没有跟你大闹。”
正劝着女儿多吃点的司徒全笑着回答道“岂止大闹,派了四个丫鬟将我团团围住。要不是司徒武出来了,我堂堂一个吏部尚书,恐怕连见上他一面儿的可能都没有。”
小春笑着道“等着明天,她非得到我这儿再闹一场不可。”小春话音刚落,新提上来二门回话的婆子江氏便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还没等彩虹训斥她不懂礼数。进跟着一脸怒气的徐氏也冲了进来。毫无准备是小春和司徒全见徐氏进来一句话不说直奔桌子来了,伸手就去掀桌子,二人赶忙你抱着儿子,我抱着女儿地躲开了。一时间青花的瓷碗杯碟噼里啪啦地摔个粉碎。速度之快让一屋子的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徐氏已经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好你司徒全,没良心的。武儿再怎么说也是你哥哥,十万柴薪都拿出去与你做脸了,你竟忍得心往死里害他。”
一手抱着娉婷,一手夹着雪儿的司徒全见状将雪儿和娉婷交给丫鬟领回去。抱着子峰的小春吩咐林氏让厨房另做些饭菜送厢房去与他们吃。林氏见徐氏不是好来头,赶紧带着三个孩子下去了。
安顿好了孩子们,小春吩咐彩虹将徐氏搀扶起来,又问外边可有人跟着。这时,一平四人红着眼睛进来道“三爷,您可得救救我们家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