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绣包球,秦二丫一路寻到回廊台阶下的灌木丛边,隔着灌木丛,她看到半人高的回廊上侧身站着一男一女。虽然没有正面看到这一对男女,可是朝向秦二丫这一面,她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手摩挲着男人的脸,很明显在挑逗那男人。
不是吧,古代的女人居然也有这么大胆的。也难怪了,就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无法完全普及,更何况是三从四德。
“卿,你应该知道娶了本宫意味着得到什么吗?”。女人带着诱惑性的酥嗲声音传进秦二丫的耳朵,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是上演八点档剧场吗?古代女人居然也怎么有魄力,对一个男人逼婚。佩服,佩服!
不过,女人用身份地位金钱留住男人,往往会事与愿违的。这种事她在二十一世纪看多了,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看上一个男人,不惜砸重金,耍各种手段得到那个男人,可是最后的结果如何,多半都是已离婚收场。
聪明一点的男人会在离婚前会掏光你的家财;愚钝一点的男人就会被你抓奸在床,可是就算在愚钝,男人在离婚前也会敲你一笔,作为他在婚期间浪费青春,折杀尊严的补偿金。
若是你死要面子,拖着,只会拖出仇来,说不定哪一天,不是你或者他一时冲动,便犯下了拭妻或者拭夫罪,一个死,一个锒铛入狱,谁也没有赢谁。
有没有例外,当然有。只是据统计局的资料显示,那例外的机率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你认为你有能力成为那十万个女人中的一个吗?
为了这个虚渺的数字,女人就该掷下所有梭哈吗?当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有企图心,但是她们更有一双火眼金睛。人生的阅历,生活的积累让她们的思想更加的深广。她们主动,她们开放,却不是抱着一颗急嫁的心,而是先让生命多透一些阳光,她们狂野地**,在选择和被选择之间涡旋疾走,直到她们认为一切条件都具备了,她们才会心甘情愿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那种自视甚高用金钱买男人的女人,往往是最不聪明的,她们的骄傲伤害了男人的自尊。
果然,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不管你代表着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得到。”
好,这样的男人有点志气。
“啪——”清脆的一巴掌,比拗断刚刚成熟的青瓜还响亮。
山高不如男人的志气高,水深不如女人的哀怨深。嚣张跋扈惯了的女人一旦受挫,哀怨的气息足以摧毁方圆百里,草木不生,殃及池鱼。还是早早离去好了。
秦二丫回身迈步准备离开,却忘记丢下手中的绣包球和一路收拾在手的珑绳。秦二丫这一走,牵动了珑绳,珑绳绊着欧阳子卿。
欧阳子卿感觉到脚下的珑绳一紧,不禁蹙眉,满覆寒霜的鹰眸锐利地扫向台阶下,灌木丛后,沉声喝道,“谁在那里?”
被发现了,秦二丫本能地矮子,躲在了灌木丛后。
蹲的同时,秦二丫突然恍然大悟。她现在又不是在做贼,干嘛被人一发现就心虚啊!这里是寺庙,是公共场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算撞见了躲的人也是他们,不是她啊。
“是谁?出来!”被慕容蝶那一巴掌打得心浮气躁,欧阳子卿大掌一挥,对着发出声响的灌木丛顶一掌劈过去。
掌风如剑,树木摇曳,籁籁作响,断干残枝,落叶纷飞。
“啊——”一声尖叫自灌木丛后传出,紧接着一道身影飞快地窜出。
是她!那个“嘲讽”他脸上伤疤的女人。
欧阳子卿颇感意外,但见她上窜下跳,满头插着枝枝叶叶的,若是在那白皙的脸上画上几条绿色的水印,就像在丛林里打伏击战的美少女战士,他不禁莞尔,嘴角微微撅起,好心情爬上了眉梢。
“你要谋杀吗?”。秦二丫七手八脚地扫下头顶的枝叶,心头火骤然驱起,双手叉腰,抬眸,怒目炯裂。
居然是他!那个刀疤男。她不过是踩了他一脚,他居然要谋杀她,这天理何在!
欧阳子卿抿了抿嘴,敛下笑意,冷哂道,“我若谋杀,你还有命在吗?”。
胆小鬼一个,他控制了力道和方向,这掌是不会伤人的,顶多就是割断灌木枝叶,顺带着弄乱她一头行云流水似的鬓发。不过,那也无损她的美丽,反倒增添了一丝凌乱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个女子确实有令人惊艳的本钱,而他刚刚在熙来人往的大街上确实是在第一眼的时候被她吸引。不过这种吸引只维持了几秒,在她大胆地直视他的伤疤时,吸引变成了厌恶。
不止是男人,女人其实更擅长以貌取人。就说慕容蝶吧,在大殿上见到他的第一眼,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厌恶和下意识躲避的眸光已经将她出卖,在皇上开口赐婚的时,她的脸一沉,立即摆出一副要吃人的面孔。若不是他先开口拒婚,想必她也会开口拒绝的。只是因为他先开了口,意义便变得完全不同。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有她有资格拒绝人,其他人是不能拒绝她的,而他拒绝了她,所以她卯足了劲也要得到他。不是因为真的爱他,非他不可,纯粹只是为了咽不下的那口气。
女人啊女人,以貌取人是她们的眼睛,虚荣是她们的外衣,刁蛮是她们的本性。
女人等同于麻烦!
“屁,若不是我跳得快,哪里还有命在!你明知道灌木丛后有人,还一掌劈过来,不是存心草菅人命是什么,我要拉你去见官。”秦二丫哪里肯就此善罢干休,单手叉腰,一手指着欧阳子卿的鼻子开骂。
“草菅人命?笑话,你这贱人也配说是一条人命。”慕容蝶一身的火气正没处发泄,赶巧秦二丫自己送上门来。
“贱人?”蹙了蹙眉头,秦二丫故作夸张地低眸看了一眼自己一身华服,“还好吧,这一身也值不少钱,应该不算很贱,当然绝对没有你的——贵。”
“死丫头,你——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突然,慕容蝶发现她精心准备的绣包球居然落到秦二丫手里,气不打一处来,阴沉着一张脸,用杀死人的眼神看过去,那模样叫一个“苦大仇深”。
“我捡的,你喜欢就送给你吧!不过男人嘛!不是一根绳子就能捆得住的。”秦二丫耸耸肩,单手往前一声,那绣包球便直接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连你都敢羞辱本宫。”慕容蝶一个箭步冲下台阶,冲在秦二丫的面前,伸手便是一巴掌。
秦二丫眼疾手快,双手撑地,一个后空翻,紧急避开了慕容蝶的巴掌,同时双脚一蹬,正中慕容蝶的肚子。
慕容蝶向后踉跄了两步,一跌坐在了第一阶石阶上,顿感一股刺痛从尾锥一路窜到脑袋,不禁冷汗涔涔。
“公主,你没事吧?”胭脂见状立即奔了过去,扶起花容失色的慕容蝶,用绢帕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因疼痛而起的汗水。
“阿三,阿四,给我拿下这个贱人。”慕容蝶一把拍开胭脂捏着绢帕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公主!”黑暗中,两道人影如闪电般倏然窜出。
公主?她居然是公主,那她不就死定了。秦二丫双手用力地顶了一下地面,整个人反转回来,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看着一脸阴狠的慕容蝶。
“等等……我想这之中有误会。”见阿三、阿四骤然转身面对自己,一手持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把,半截剑身已经悄然无声地展露在外,乏着阵阵寒光,秦二丫不禁一边害怕地后退,一边拼命地摆手。
“误会,你推到本宫是铁的事实,哪来的误会。刚刚那只手推的本宫,阿三、阿四给我砍下来。等等,好像是脚踢的,替本宫把她的双脚砍下了,倒栽在土里。”慕容蝶捏了捏手心,忍着疼痛,阴森森地说道。
“是!”阿三阿四回答的同时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利剑,两人的手腕同时一沉,利剑如迅雷般疾劈向秦二丫的双腿。
“湘雅,救我!”看着两柄利剑如毒蛇吐信般向她攻向来,直取她的双脚,秦二丫本能地后退,用尽全力大声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