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丝毫不在意溪月皓的惊诧,淡然道:
“生日蛋糕,等你生日时我也做给你吃,来帮我点蜡烛罢。”
溪月皓虽满月复疑惑,却是任由她使唤着将蛋糕取出来,插上特制的小蜡烛,口中歉意道:
“我竟从未问过你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探春月兑口道:
“三月初三。”
话一出口她才猛然想起,记忆中《红楼梦》里探春的生日正是三月初三(关于探春生日素有争议,本文采用三月初三之说),这样的巧合令她一时有些惆怅。
溪月皓不解地望着蓦然感伤起来的妻子,犹疑地唤道:
“探春?”
谁知探春闻言更加恍惚,茫然地想道:我就是探春?探春就是我?不对,我本来叫什么……清浅,林清浅?为何那个名字竟是如此陌生?
溪月皓轻轻摇动她的肩膀,担忧地问:
“你怎么了?探春?”
她终于回过神来,安慰地朝溪月皓笑笑,柔声道:
“我没事,来,我们对着烛光许愿。”
溪月皓心疼道:
“你定是累了,近日诸事繁杂,早些安歇罢。”
探春摇头道没事,拉着他一起闭目许愿,片刻后睁开双眸,轻轻吹灭蜡烛,将蛋糕切成小块递给他:
“尝尝,我亲手做的,应该还不错。“
溪月皓依言吃了一小口,香甜酥软的口感令他一阵惊喜,忍不住大快朵颐起来,探春看着他有失风度的吃相,满足地笑了。
不多时,大板块蛋糕便下了溪月皓的月复中,他夸张地咂了咂嘴,赞叹道:
“果然可口之极!对了,方才你许了何愿?”
探春浅笑着说道:
“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没关系,明年再许同样的愿望即可——我希望我们能够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不要像父皇和母后那般,用十年的相思和等待来换取短暂的重逢。”
溪月皓闻言怔忡片刻,随即不顾满手的女乃油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柔声道:
“放心罢,我们会的。”
林无尘的使团因国丧而推迟了行程,虽并未等到太上皇入葬邛陵才出发,如今却也刚走了月余,刚刚抵达倭国领土。
探春得知溪月皓的认识调动心中暗暗吃惊,六部除主官尚书外各设侍郎二名,相当于“副尚书”,为各部事物的实际执行者,官拜正二品。
林无尘以女子之身高中状元,随即被空降到吏部,短短数月又转至礼部,官至侍郎,升迁的速度委实快了些。
而她所顶替之人赵简知则是现任兵部尚书,老将赵易知之弟,门阀赵氏的嫡系子孙。溪月皓此举一来削弱了因赵易知升任兵部尚书而势力增长的赵氏势力,二来替裴世基拔除了其势力范围内的一颗重要钉子。
林氏虽也是门阀,然而一者子孙凋零,二者众所周知林氏所效忠者唯当朝君主而已,从不涉及派系之争。
种种信息都仿佛预示着陛下有意打压门阀势力,就在朝中一片议论之声时溪月皓不仅给了赵简知少傅的头衔,还亲自莅临赵府请其担任皇长子的第一位师傅。
皇长子年幼,授业之期尚早,然而这份尊荣却是实实在在,一时间朝中再次哗然,被褫夺了侍郎官职和正使资格的赵简知官升从一品,心满意足地随团出使了。
面对比自己官高半阶的副使,林无尘以自己特有的温婉谦恭赢得了长者的尊重,加之赵易知与林无过的交情,赵简知更是一心扶持林无尘,其余随行之人见状对这位集长公主、礼部侍郎、新科状元等诸多头衔于一身的茜罗第一才女自然也是倍加尊崇。
这些过程月都中的探春和溪月皓自然不知,然而林无尘舌战倭国群臣,迫使其答应遣使至茜罗国正式致歉的消息,让一直对派女子为使心存疑虑的群臣哑口,继而欢欣鼓舞起来。
林无尘所率使团在繁华落尽的时节终于还朝,紧随其后的倭国使团带来的不只是一份天皇亲笔的致歉书,还有通商的请求。
溪月皓有些犹豫,两国皆为岛国,且同为天朝文化所辐射的区域之内,几乎无所谓互通有无,然而通商本身却是一个和平的信号,他无法断然拒绝。
探春得知后,命人去宫外买来一些色泽偏黄的胭脂,仔细画了一个清新月兑俗的果妆,穿上阮烟罗制成的纱衣,擎了茜香罗的手帕,来到了腾龙殿。
贾母曾言阮烟罗做成衣服并不好看,实则不然,她之所以那样说盖因此时天朝的服装已不再是汉唐的宽服广袖,外罩纱衣,而是遮住身段的裙袍,实际上用软烟罗做成纱衣格外飘逸出尘,而女性美好的曲线在纱衣下以罗裙紧裹,更是若隐若现极为动人。
溪月皓正在与溪月皎私下商议通商之事,听见德保禀报皇后驾到,欣喜地迎了出来,一眼瞧见她的打扮禁不住单立当场。
身后溪月皎也目瞪口呆,讷讷道:
“皇嫂莫非是天仙下凡?怎的如此动人心魄!”
溪月皓头也不回,一个爆栗敲在堂弟头上,疼的溪月皎“哎哟”一声,缩着脑袋,一面揉着痛处,一面对他做鬼脸。
溪月皓却像背后也长了眼睛一般,口中啧啧道“还不老实”,又一个爆栗敲过来,溪月皎忙闪身跳到一旁避开。
探春见状不由失笑,上前抓住溪月皓还要行凶的手,劝道:
“你若打算就和他在这殿外闹下去,我可就先回去了。”
溪月皓目光森冷地瞥一眼堂弟,反手拉住她一同进了殿。
“陛下觉得臣妾的妆容如何?”
溪月皓听着她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话语,点头赞道:
“皇后国色天香,风姿出尘,说是倾国倾城亦不为过矣!”
探春并不做小女儿的羞怯之状,闻言粲然一笑,又道:
“陛下就把臣妾作为商品,送往我国换金铢罢。”
溪月皓面色一沉,寒声道:
“你这是何意?”
探春失笑道:
“瞧你紧张的,我的意思是说我这周身上下,无一不是茜罗国特有的珍稀之物,乃是与倭国通商的上佳商品呢!”
溪月皓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下来,一个森冷地眼风扫向满脸嘲讽之色的溪月皎,随即堆笑向探春道:
“请娘娘赐教,愚夫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