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拖着舞空进了木屋,一把把她甩在木椅上,期近了身子,两个人的鼻尖几乎抵在一起,恶狠狠的问道:“你去打听真相,把我甩给阿狸,我怕你有什么计划,一声不吭的应了,忍着心烦应付她。你回来了,居然看我的笑话!还想什么‘识相’的离开好,还是偷偷溜进来睡觉好!你这个坏女人!”
唔……
舞空看见过寒衣当自己是空气;冷着脸不搭理自己;莫名其妙的生气……却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她一直觉得,寒衣还是那个把甜果子让给自己,替自己整夜整夜的看着炼丹炉,又替自己背下黑锅,被迫闭关五百年的小孩儿,并不愿意跟他计较。
就算是现在,她也知道,寒衣方才一定是窘迫极了,自己不跳出来英雄救美男,还说那些话来逗他,的确……
她想起方才寒衣被阿狸那啥时的惊惧表情,“噗嗤!”笑出声来。
“你还笑?!”寒衣更是怒极,如果不是舞空努力后退,恐怕两人早已暧昧的碰到一起了。
她知道寒衣的脾气,故意近距离的来来回回看了会儿寒衣的眼睛,顾左右而言他的赞叹道:“寒衣,你的眼球是墨绿色的,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呢。”
“呃——”寒衣正处于变声期的嗓子里发出一声可疑的类似于噎着的声音,连忙“咻”的一声退开,莹白的脸颊一下子变得绯红!
为什么要脸红?!
他暗骂着自己,连忙将双手负在身后,用力挺了挺腰杆,摆出一个很man的造型。
舞空心里暗乐,站起身笑嘻嘻的凑近,还双手攀住寒衣的肩头,踮起脚尖,再次重新审视寒衣精致莹白的脸和墨绿色水盈盈的眼眸,坏笑道:“好看,好看!今后,谁再说我是坏女人,我就看他的眼睛,要是好看,就不生他的气;要是不好看,哼,这辈子也不再理他!”
她本来想说,“要是不好看,哼,我打得他满地找牙!”却临了却改了口,因为她打不过寒衣,那句话毫无震慑作用。
那为啥觉得这句就有震慑作用涅?
舞空纠结。
寒衣听的重点却不是这儿。
他脊背僵直,冷哼道:“谁说你,你就凑近了看谁?!你凑近了看谁,我就挖了他的眼珠子!”
舞空立刻想起那几个打劫的凡人因为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就丢了眼睛和性命的事儿,虽然觉得寒衣有些过分,此刻想来,竟然有一种虚荣的开心。
不好,这样的心态可不好~
她叮嘱了自己几句,微笑着摇了摇寒衣的手掌,故意让语调显得轻松:“还好,你不是挖我的眼珠子。好了,我只看你,不看别人就是了。”
“灵玉天尊呢?”寒衣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这样问出来显得小气极了,可是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来,索性迎上舞空微楞的表情,说道,“我出关那天,就看见你靠在他肩膀上的。”
出关那天……
舞空努力回忆了一番,惊声尖叫:“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离家出走?!”
“那不是我家。”寒衣听她把那里称之为“家”,表情骤然变冷。
舞空顾不得逗他,呆呆的坐了回去。
她忽然知道,自己会错意了。
寒衣——不是因为长大了,青春期的叛逆,而是因为——喜欢自己吧?
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
自从跟他重逢之后,前前后后的回想,倒像是真的。
那该怎么办?
头脑一片混乱……
寒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到底那句话触动了她。靠在灵玉天尊的肩膀上?那不是家?
他很想走过去,把舞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甚至——像刚才那样,让她凑近了看自己的眼睛,那样的话,她看上去很高兴,自己心底其实也是希望那一刻停止的……
可是,从嘴里说出来的,却仍旧是冰冷的语气:“你干嘛?我这么说你不乐意?”
舞空抬头,正看到寒衣的色厉内荏,苦笑着站了起来,努力对他挤出一个笑容:“早点睡吧,我可是累了,明天还要去找娆娆。明天一早,我再把今天的打探成果告诉你。”
“她对你不怀好意!”寒衣顾不得自己正在跟舞空较劲,冲过去拦在她面前,急急的说道。
“我有办法。”
“不行,我陪你去。”寒衣坚持道。
舞空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但是你不能靠近,更不能偷听我们谈话。我会说不适合男人听的话,我不想让你听见,再说我是坏女人。”
“我说了,你再凑近了看我呗。”寒衣脑子里立刻闪过方才的事儿,破天荒的开了句玩笑。
舞空心里一松,无力的笑了起来,并扬臂抱住寒衣的蜂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低声说道:“寒衣,你是我唯一可以依赖信任的人,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是我最在意的好弟弟。我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活命上,忽略了你,你别生姐姐的气。”
寒衣心里软软的,完成了刚才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儿——抱住舞空的腰身,并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我从来没真的生过你的气。”
“那就好。”舞空双臂紧了一紧,才把寒衣推开,尽量温和的微笑道:“快去睡吧,明天早课后跟我去找娆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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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娆没想到,舞空会主动来找她。
因为,舞空到了无相山后,对自己一直都是能躲则躲,哪怕一不小心迎面撞了个跟头,她也会忽然隐身,消失不见。
悲剧的是,舞空明明是个化形五百年的仙丹,自己修行千余前,居然看不到她。
“你来干嘛?”娆娆见寒衣就斜靠在不远处的红松树下,知道舞空是有备而来,招惹不得,只能冷冷的问了一句,连眼睛都不抬,专心的绣着手里的战裙。
“当然……是向你请教……阿狸说,她跟你请教过的。”舞空故意扭捏。
娆娆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一脸妖娆化为乌有:“你要干嘛?!蒙白可不吃这套!”
“噗!”舞空笑出了声,“他吃不吃这套,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只跟你有关系好不好?”
娆娆听出她话里有话,一肚子气顷刻之间被快意和好奇代替,闪亮着一双勾人的媚眼问道:“那你要对付谁?”边说边抬眼看了看正扭头看向这边的寒衣,“你身后那冰人般的公子?”
舞空有些扭捏,还似乎有些脸红,但终归还是点了头。
娆娆的一张妩媚之极的绝色脸孔立刻笑靥如花,暧昧的眼神在舞空和寒衣身上来回穿梭了几回,才早已了然于胸般的哼道:“我就说嘛,你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肯定会出事儿,蒙白非说,他是你弟弟。哼,哼哼!”
“咱姐妹俩个说的好好的,你老提那酒鬼干嘛呀?!”舞空装出一脸的不满。
“唔……”娆娆审视的上上下下打量了舞空一番,又再次看了看不远处的寒衣,叹息道,“你重活一回,倒是如愿了。”
“如愿?”舞空就是打听消息来的,当然不会错过蛛丝马迹——这两个字,好像很有问题啊!
——————更新晚了,捂脸——————